第八二章 騎自行車飆車(1 / 2)

她抬起頭,看到的是家中斑駁的牆紙脫落鼓起,上麵充滿了發黴的黑點。

狹小的房間裡,放下一張床,一個衣櫃後,隻剩下一條側身通過的通道,昏暗的低瓦數燈光讓周圍充滿了一種暗白,逼仄的空間讓她感覺四周的牆麵都在向她倒來,壓得她無法喘息。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可吸入再多的空氣,也緩解不了這樣的窒息感。

她一點一點的揉著舒父的腿,再逐步的換到手臂,重複的幫他清理口水、眼淚、排泄的穢物。

聽著丈夫阿巴阿巴咿啊呀的發出無意識的聲音,她的淚水無聲無息淌下來,抬手擦拭,才發覺自己又哭了。

“安安是被我們拖累的,老舒,你女兒說她要終身不嫁了。”

她的情緒低落,眼淚好像關不上的水龍頭,總是她沒意識到就自己跑了出來。

她將舒父的全身都按紅,擦洗,換上乾淨的衣服。

她麵無表情,思維緩慢,腦海裡都是女兒關上門,告訴她,要好幾天不回來了。

不回來了,也許也挺好。

她彎下腰,扶起丈夫原本健壯,現在卻變得枯瘦的身體,用背帶將丈夫綁到了背後。

房間的燈一盞一盞的黑下去,她推著輪椅,顫抖著軀體,一步一步的挪動腳步,關上了家門。

她慢慢的走在階梯上,膝蓋與腰背都被沉重的負擔壓得彎曲。

輪椅在階梯上砸出了砰砰的聲響,由兩根係帶綁在她的腰間,而不至於一路滾著衝下去。

“哪個在拆樓呐,有點公德心要得不。”

輪椅造成的刺耳噪音惹得鄰居開罵了,換做往常,她一定會很歉疚的道歉,但現在的她什麼想不了,僅剩的思維都在維持她基本的本能。

她走到了一樓,鬆開身上的背帶將舒父綁到了輪椅上。

舒父歪著腦袋,仰頭看向夜空,路燈一排排的從路邊延伸到目光儘頭,天空稀疏的星星,若不仔細尋找,看到的便是灰暗死板的天穹。

舒父的口水滴在脖子上圍著的口水巾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天空。

舒母忽略身上從皮炸到了骨頭的痛,推著輪椅往最近的一處湘江風光帶走。

“老舒,以前我們沒時間去散散步,以後我們天天在江邊看好不好?”

……

晚間七點多的湘江邊,人流不減,舒母推著舒父走在眾多人潮中,卻像是隔著一層世界。

她看著年輕朝氣的學生背著書包並排走過,有甜蜜的情侶手挽著手,湊在耳朵邊說著悄悄話在她身邊擦身而過,上了年紀的老人活力四射的甩著鞭子打陀螺,她慢慢經過。

與她麵對麵而來的一家人,媽媽牽了一個小男孩,爸爸推著嬰兒車,一家人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小男孩時不時的掙脫媽媽的手跑到嬰兒車前:“要妹妹來追我。”

爸爸推著車作勢加速:“來咯!”

他們與她由遠及近的遇到了,小男孩從身邊飛快的跑過,帶起一陣風,這對夫妻對她歉意的微笑,然後繞過她。

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的,從前的他們也曾這麼美滿。

“老舒,我們等一等吧,等他們都回家。”

忽然一陣從精神上惹來的疲乏感襲來,她不自覺的閉上眼睛,意識被剝離,歸於黑暗。

【請神卡:50:00】

請神的時間到了。

唐菲從洗手間的位置上醒來,她的臉上流滿了淚水,而意識尚未完全歸位,在短暫的錯亂後,舒母的情緒才逐漸消減湮滅。

洗手間門外的敲門聲聲響很大,門發出了難以承受的顫抖:“喂,裡麵的好了沒,冒出事吧?啊呀,急死人了,我都等了四十幾分鐘了,你倒是講一聲進度。”

唐菲連忙伸手擦著眼淚,打開門狂奔出去,她看向任務欄,任務尚未顯示失敗,但時間已經到了九點,是不是人已經變少了,舒母要做傻事了!

她要快一點!

她像一陣上滿了發條一般的彈射,衝出麥肯基,向舒母所在的地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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