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叔也開口了:“是這樣,顧白,我想拜托你幫忙畫幅畫。”
顧白聽著這個要求,也沒猶豫,點了點頭:“您說。”
“就不用太複雜,你給我畫一片土地就行了。”餘叔歎氣,“我本體雖然不挑生存環境,但是最近的邪氣魍魎越來越厲害了,我有點扛不住。”
顧白搬畫框的動作一頓:“您不能住到這裡來嗎?”
老榆樹搖了搖頭:“那裡有我的根,不想走。”
顧白看著餘叔這副下定了決心的模樣,也不再多說,馬上就點了頭:“我會儘快給您。”
“多謝了。”餘叔臉上露出笑容,皺紋擁擠著,透著一股子樸實的沉澱氣息,“以後你來我這兒定畫框,我都給你免單!”
顧白剛想拒絕,老榆樹就腿腳如風,一路刮進了電梯裡,那矯健的身姿跟他臉上的老態半點不符。
顧白:“……”
打折就可以了啊。
顧白輕聲歎氣,扛著最後一個畫框進了門。
今天謝先生和司先生都沒有來,司先生說是去拜訪九單元的那個人類了,而謝先生在事務所裡沉迷加班。
沒有人陪著一起吃飯,顧白就乾脆把冰箱裡能直接吃的食品都搬了個空,抱進畫室裡得了空就啃幾口。
啃啃畫畫到了平時睡覺的點,竟然也慢騰騰的被他啃完了。
啃完了顧白還覺得沒太飽,大約是因為之前在靈蛇夫人那邊敞開肚子吃了一個月的緣故,顧白覺得自己的胃口被養大了很多。
顧白想到靈蛇夫人那個時候,基本上一天二十四小時有八個小時泡在廚房裡折騰,就忍不住癟了癟自己的肚皮。
餓著吧,顧白想。
畫畫都沒空,哪來那麼多時間給自己做飯。
撐死了睡前做一做明天早上要帶給司先生的小甜點的準備工作。
感覺還有點餓的顧白揉著肚皮,跑去做好了幾份布丁,放進冰箱裡冷藏,然後喝了杯牛奶,洗漱完委委屈屈的縮進了被子裡。
明明並不貧窮了,為什麼比之前貧窮的時候更加淒慘了。
怎麼還帶忍饑挨餓這麼慘的。
顧白歎氣,看了一眼桌上還空蕩蕩的收拾盒子,關上了床頭燈。
夜深了。
司逸明從外邊巡邏回來,湊到顧白房間窗戶外邊看了一眼。
司先生今天並沒有去拜訪九單元那個修真的人類,而是跑去找了老翡翠。
司逸明確定床上的小鼓包微微起伏著睡著了之後,抬起了一隻爪子,鱗爪上放著好幾顆碧綠碧綠的翡翠,那些翡翠被打造成了掛墜、耳墜和戒指,在夜色下呈現出迷人的墨綠色。
那一顆顆迷人的墨綠,被貔貅小心翼翼的、一顆一顆的托起來,然後運著靈力,把那套首飾放進了盒子裡。
將這一切做完之後,司先生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揮一揮衣袖深藏功與名。
顧白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翡翠回來了,美滋滋的蓋上了盒蓋。
時隔一個月,顧白投喂司逸明的日常又在九州山海苑六單元六樓上演了。
謝致打著哈欠走出門,站在走廊上剛準備抻個懶腰,就看到了樓下的樓下正捧著個盒子的顧白,和正端著一份大布丁的司逸明。
這兩人在說著些什麼,聲音不大,也就是正常大小,但架不住謝致身為神獸耳聰目明。
謝先生聽到顧白說:“一個月沒有做甜品了,不知道退步沒有。”
司逸明慢吞吞的吃了一勺,而後說道:“一樣。”
顧白露出了笑容,懷裡抱著個精美的盒子。
“翡翠不會再跑了吧?”他問道。
司逸明一邊吃布丁,一邊點了點頭。
“謝謝司先生!”顧白聞言,高興的抱著盒子跑回了家。
聽完了全程的謝先生看了一眼跑回去放盒子的顧白,發現顧白現在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貔貅的氣味。
要不是他很清楚的知道顧白不是司逸明的崽,他都要以為顧白是隻小貔貅了!
謝先生對上了司先生抬眼看過來的視線,一咂舌:“司先生,翡翠不會再跑是怎麼一回事?”
司先生說得理直氣壯:“糊弄小妖怪的借口。”
謝致頓了頓,又問:“那顧白渾身都是貔貅味是怎麼一回事?”
司逸明想到了之前謝致翻出來的刑法,在麵對謝致的時候態度就沒有那麼平和謙虛了。
他嗤笑了一聲:“渾身貔貅味怎麼了?顧朗都沒意見。”
有意見也被他打沒了。
司先生得意洋洋。
謝致:“……”
等等?!
謝致不敢置信的看著說完就關上了門的貔貅。
顧白背著包,在電梯裡遇到了一月不見的謝先生。
謝先生用一種充滿了愧疚與惋惜的眼神看著他,看得顧白渾身都不得勁。
“顧白。”謝致把聲音放柔了,“如果需要法律援助,我一定義不容辭。”
顧白一愣,猶疑了一瞬:“嗯……謝、謝謝您?”
謝致沉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一臉目不忍視的表情,大步走出了電梯,進了自己車裡。
顧白背著包,站在十一月帶著輕寒的風裡,冒出了滿腦袋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