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時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們剛剛聽到了什麼?
什麼叫認錯了性彆!?
大家都不願意相信這件事,在呆愣了一瞬後,又像是之前好奇地看著她等答案一樣,再次齊齊地看過來。
不過這個時候,好奇被不可置信所取代。
魏定自然也不例外,聽到城靜楓說的話之後,下意識地觀察她的表情。
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魏定收了收心神,認真觀察起眼前這個“少年”。
一身寬大的粗麻布衣將身體包裹,隻讓人感覺纖瘦,頭發沒有梳成任何發髻,感覺像是簡單用手理了理,然後就用草繩簡單地捆了捆。
原本因為火光照耀看起來有些昏黃的皮膚,有點臟的臉,現在在陽光之下,能看得更加仔細了。
確實在薄薄的一層灰塵之下,皮膚看起來也比較細膩,並不像是在外流浪、風吹日曬的乞兒。
還有聲音。
之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隻聽見兩聲沙啞的謝謝,粗糙得很,不知什麼時候,聲音帶上了點女子的柔美與細膩。
魏定想了想,當時他早已認定了她的性彆,加上注意力全都在如何能推測出天氣的這個問題上,所以也沒有察覺到。
現在看來,他以為的纖瘦,如果從女子的角度看來,應該也沒有那麼嚴重。
乾啞的聲音應該隻是因為有段時間沒說話,還沒有喝水罷了。
魏定有些恍惚,自己昨晚是怎麼認定城靜楓的性彆來著?
這一想,很快就回憶起了昨天晚上那直勾勾的視線。
一向保持著嚴肅表情的他,表情出現了裂痕。
仔細回憶昨天自己換衣服的過程,魏定不得不接受一件事——他們所有人,昨天居然在一個小姑娘麵前換衣服。
她還毫不避諱地看了!
在軍營裡待久了,很多時候都沒有那麼多講究,昨日換衣烘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完全沒有想到會有現在這種情況出現。
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能有這一番本領,肯定是有人教導的,但是為何麵對世俗人情如此單純天真?
這長輩也太不負責任了。
一想起昨天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時間最長,還將大多視線落在自己腹部,耳後不自覺地染上一絲緋紅。
他想說點什麼,卻不知該怎麼說。
石海在一邊看著,也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看著遲遲不語的將軍,他很快就猜到了,這是不會和女子相處,將軍在十八歲以前,就是京城一霸,跟一群好兄弟一起廝混,經過那件事之後,一頭紮進軍營,身周全是男子,這二十幾年的光景,除了老太君,基本沒有和女子相處的經驗。
不過彆說將軍了,他們這些親衛,也都差不多。
還不等石海想出辦法上前去“解救”,魏定很快反應過來了。
男子也好,女子也罷,他看中的是才能,又不可能讓她上陣殺敵。
魏定的語氣波瀾不驚:“無事,帶你去成衣鋪子買女裝。”,仿佛萬事掌握在自己手中一般。
不過城靜楓注意到,他看起來好像隻是稍微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但是現在的眨眼頻率比之前快了些,顯然沒有表麵那麼淡定。
她感覺有點小開心,就像是之前在主係統的監控下,偷偷繞過所有防火牆成功跑出去一樣,是一種不一樣的快樂。
帶著這樣的心情,她說道:“那我們走吧,去城裡看看衣服。”
她開心地跑到魏定的馬周圍,圍著看了一圈,這顯然是這裡所有的馬匹中,品質最好的一匹。
她尤其喜歡那雙大眼睛,像是鍍了一層水膜,看起來很溫柔。
以前,在城市的邊緣,就有專門的大片草地用來養馬,都是一些富豪的愛好,養的馬也都是上等的好馬。
無聊的時候,她就喜歡去那邊看看,看馬兒自由地奔跑,看刺激的馬術比賽,甚至還會用自己賺來的一點小錢去押注,勝率還不低,她用這個都偷偷攢下一個小金庫了。
不過眼前的這一匹馬,顯然和以往那些不同。
不管是毛色,還是身體線條,都讓人感覺很不一樣,充滿了力量,相信沒有人會懷疑它的戰鬥力。
魏定看著正在對視的一人一馬,莫名感覺眼前的情景有些可愛。
不過隨之而來的也是煩惱,他之前的想法,他帶著少年共乘一騎,自己護著他,就算是沒有騎馬的經驗也無所謂,他定然會將其保護好。
但是現在這樣卻不合適了。
他能讓少年坐在前方,卻不能玷汙了姑娘家的名聲。
還有昨天晚上那件事,也要交代手下親兵不要流傳出去,他倒是沒什麼,但是世人可不一定和他一樣的想法,流言可畏。
不騎馬的話,那就隻能牽著馬走進城了,不過還好,這裡距離最近的城門距離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