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的匈奴小股騎兵巡邏隊,出去之後都再也沒有回來。
不少部落都感覺不對了。
這個時候,城靜楓也徹底摸清了這一片草原的分布和巡邏規律。
城靜楓看著剩下的麵粉,覺得這法子也用膩了。
“你們不是嫌棄十幾人,幾十人的小隊沒意思嗎?咱們這次找個人多的。”
魏定原本懶洋洋地騎在馬上,頓時坐直了身體,好奇轉身,其餘人也都看過來。
他們很快就用剛剛繳獲來的武器,開始挖坑了。
草原上的土很結實,但是也禁不住幾十個長年習武的壯漢一起深挖。
每個人都很賣力,不到半個時辰,一個大洞就出來了。
城靜楓讓他們用武藝鏟下來的大塊草皮。
城靜楓和魏定將帶出來裝麵粉的袋子改裝,麵粉被鋪成薄薄的一層夾在中間,就像是兩張大大的脆弱床單,將麵粉徹底包裹起來一樣。
夾了麵粉的床單,兩頭卻很鬆散的穿過沒有被挖鬆的土,係緊,半懸掛在坑的半空。
最後蓋上了比坑口還大許多的草皮。
多虧了魏定超強的刀法,才能連土帶皮,薅下一整張草皮。
忙活了大半個時辰。
大家都有些迷惑。
魏定也道:“這樣的陷阱是何意?下麵無竹刺鐵刺,就算深一些,但是殺傷力也不太大。”
城靜楓看向遠處,將手指放到嘴邊:“噓,人頭要來了。”
魏定也立刻警覺,快速打了個手勢。
幾十人飛快上馬,朝著斜向上的方向行進了一段距離。
然後又禦馬掉頭,往深坑側麵的方向走。
對麵是一個近兩百人的騎兵隊伍,看著不像是巡邏的,反而像是在練兵,應該是個大部落。
他們速度很快,城靜楓一行人的速度也不慢。
城靜楓他們還距離深坑幾十米的時候,對方已經到了深坑跟前。
“你們,”
最前麵一批人,話還沒有問出口,隨著馬兒前腳一個踩空,整個人都向前栽去。
十幾人都落到坑裡。
裹著麵粉鬆垮的兩層袋子,被馬蹄鐙破,被人身上的武器劃破,化為許多碎片。
在連續的撞擊下,原本就被鋪得薄薄的白色麵粉在坑中飛揚,形成了濃密的白霧。
後麵的匈奴騎兵用力勒緊韁繩,一個急刹車,險之又險的在深坑邊上停住。
就在這時。
一支帶著火焰的箭弩,劃破空氣,射入深坑中。
轟隆!
眼前一片火紅,在失去意識前,他們好像看見了一個黑色的□□,和一片黑色的箭雨。
按照城靜楓的安排,他們飛快地和對方呈九十度角,從大坑前方幾十米處橫切而過。
在城靜楓第一支箭射出之後,一邊策馬向前跑,一邊轉身向後射。
對於幾十名親衛來說,騎馬轉身射後方,這樣的技術他們早已爛熟於心。
但是這樣火光衝天的一幕,確是他們頭一次看見。
他們射出的箭,穿過了火光,落在了最後方緊緊是被震暈的敵人身上。
等衝出一段距離之後,不管人有沒有全部消滅,他們都不再回頭。
“為何會有那般如地龍般的強火光?”
魏定和其親衛百思不得其解。
看著悠哉哼歌的城靜楓,心裡一陣好奇。
有親兵看著城靜楓背上背的黑色強弩,眼神中疑惑和羨慕,難道是這個神兵?
城靜楓想著今日任務進度應該推進了不少,心裡正樂嗬。
聽到這個問話,隨口解釋道:“麵粉在空氣中達到一定的濃度,與氧氣密切接觸後,遇到明火就會爆炸。”
魏定:“?”
親衛們:“??!”
怎麼每個字他們都認識,但是組合到一起,就感覺好像有點理解困難了呢?
不過他們心中都默默記下了今日的所有過程,想著回去看能不能重現一下。
就這樣,城靜楓和魏定兩人,帶著幾十個偽裝成匈奴的騎兵,在整片草原晃蕩。
至於對於遍布全草原的“散裝鋼鐵小綿羊”,那就各有各的宰殺和烹飪方法了。
若是一馬平川,就抓住散裝小羊的活動規律,用麵粉、草簇、假身份等等作為輔助,趁其不備,突然襲擊。
若是運氣好,遇到了草原上少見的山洞、斜坡、樹林等有利地形,就因地製宜,設下埋伏,布下陷阱,攔頭斬腰打尾巴。
一行人在草原上打遊擊,多點開花,不到十天的時間,就將大漠草原打成了一個篩子。
他們歡呼,他們歌唱,為每一場勝利擊掌。
吃各中繳獲的食物,或者直接在草原上抓羊。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享受草原的風,享受以少勝多,絕地反擊的快樂。
與之相反的,匈奴人心惶惶。
對這樣一股完全藏於暗處的力量,產生難以抑製的恐懼。
傳言中,他們是幽靈,總能恰好出現在必經之路,化身普通匈奴人的模樣,一旦被盯上,毫無防備,無路可逃。
傳言中,他們是來自地獄的惡魔,輕巧的收割性命,隨後又悄然離去,不留下半片衣角。
除了被攻擊過的隊伍外,沒有一隻巡邏隊曾親眼見到過他們。
無人見過他們的的全貌,無人知道他們的確切人數,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們來自何方。
來無影去無蹤,唯一從幾位幸存者的口裡獲得消息就是——聽說發號的是一男一女。
整個匈奴,仿佛都籠罩在一片陰雲下,恐慌的情緒在蔓延。
***
這十多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足以讓這一隻神秘的隊伍的名聲,傳到邊關,也足以被八百裡加急,送往京城。
與此同時,魏定久久不出現,還有曾有幾十人出城門的消息,也被有心人揭開。
皇宮中。
黃袍加身的男子,看著送來的信息:“此人必須為我所用,若有了他,我定能與魏家抗衡。”
看著這一份密報,心裡隻覺得這是奇才。
“魏定真不見了?”
“確有十幾天沒有出現過了,依他的性子,絕不可能老實在府裡待這麼久。”
“看來他昔日在京城行事,不全是偽裝。”
第二日,連著兩道聖旨,由皇上親信攜帶前往邊關。
一則若是這隻神秘的隊伍回來,一定要先於魏家一步,收為己用,以武將職位封賞之。
二則對於魏定之事,要求魏父公正嚴明,不可徇私,定要公開嚴肅處理,軍法處置。
隨著兩道聖旨離京,京城也傳出許多流言。
“魏公子在京城就是肆意隨心,沒想到去了邊關,居然也是這副樣子。”
“天不怕地不怕,現在連死也不怕,這次恐怕真的要完嘍,能不能活著回來都不一定。”
在極少數隱秘的角落中,有細微的聲音響起:“你們說,這人會不會就是魏瘋子?”
“應該不太可能,不是說還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嗎?連秦淮河名妓,他都不多看兩眼。”
***
兩道聖旨正飛快地發往邊關。
在草原上的城靜楓等人,正為找不到“散裝鋼鐵小綿羊”苦惱。
他們在一個避風的小山口休息。
一個長相憨厚的親衛,苦惱道:“前幾天到處都有人,一天來個七八上十場沒問題,現在簡直越來越難了,昨天隻找到兩個,今天居然一個合適的都沒有了!”
城靜楓道:“這也是很正常的,小散被打了,自然凝聚成大團出來。”
他們現在已經被提防了,雖然找不到他們,但是匈奴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城靜楓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
她看向魏定:“你進入副本獲取的身份,是鎮守邊關的魏將軍家的二公子,對吧?”
魏定早就習慣了她時不時冒出一個新詞彙,自動將自己聽不懂的詞砍掉。
“確實如此。”
經過這麼多天的並肩作戰,魏定也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了,那天在街上,他的身份估計早就被她知曉,於是毫不避諱的承認。
城靜楓湊近問道:“介意用一下這個身份來吸引火力嗎?”
魏定眼前一亮:“好辦法!”
眾親衛下意識的想阻止,想說萬萬不可。
但是一想到這段時間,隻要他們不願意,就不會被任何一個巡邏隊找到,完美的隱匿於整個草原中,這話就被吞了下去。
僅僅一天時間。
鬼魅隊伍中指揮的一男一女中,男子實為魏將軍家二公子。
他還放言道:“呼延老賊,洗淨脖子等小爺來取你項上人頭!”
這個消息,驚炸整個草原。
幾乎也同步傳到了涼州大營中。
魏父:“!!!”
這怎麼可能?
就算真的是這樣,為什麼要把身份信息放出去,不要命了嗎?!
軍帳中的所有將士,原本都認真聽著帳中間的人彙報消息。
現在全都僵住了脖子,不敢置信的看向魏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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