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信聽了之後隻是低頭沉思,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考籃裡。
突的,他放下考籃,蹲下身將寧德音的那些食物全部拿了出來,然後一一掰成兩半。
柳豫升見著心疼:“這是做什麼?”
陳信仔細觀察著那些點心的內裡道:“我之前剿匪領了功,已經讓豫王不滿,偏偏我們又得罪了他的老丈人汪辜林,豫王嬌
縱蠻橫,你說如果他逮著了機會,會怎麼報複我?”
李兮若看著他道:“所以你懷疑他借著寧德音之手想在點心上做文章。”
陳信點了點頭:“進入考棚之前,這些點心都會被人掰開看裡麵有沒有藏東西,我和寧德音這麼久都沒有來往,如今她送來
這些,指不定就往裡麵塞了紙條,想讓我被當做舞弊論處。”
畢竟上一次的鄉試也是如此,那次要不是他運氣好,隻怕就會止步在那。更何況,他對於剛剛寧德音的突然示好,早就有
了些疑心,李兮若說到豫王之後,他就更不得不看了。
柳豫升聽了也趕緊拿出食盒裡麵綠遙給自己的那一盤點心,仔細檢查,他可不想因為口腹之欲毀了名聲。
可是他們掰開了所有的吃食,都沒有找到什麼可疑的痕跡,陳信蹙了眉目,看向了李兮若。
李兮若卻盯著他道:“我不相信她什麼都不做,就隻為了送這些吃食給你。”
陳信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之前認識的寧德音,是不會使這些下作手段的人,可是她若與豫王在一起,她沒有心思,難
保豫王不會有心。
柳豫升看著滿地的碎屑,想著有些心疼,突然從遠處跑來一隻野狗,叼走了幾塊的肉脯,在角落裡麵吃了起來。
柳豫升憤怒的指著那狗:“你好歹也給我們留一塊,怎麼全叼走了。”
那狗用鋒利的牙齒磨著肉脯,可過了一會兒,它卻四肢無力的癱倒在地,開始嗚咽的叫喚。
柳豫升本來含著怒氣的臉一愣,不知所措的看向了陳信:“這些東西裡,是有毒嗎?”
陳信看著癱倒在地上的狗,緊緊的握住了手,怒氣爬滿了他的周身,被他一直死死地壓製著沒有爆發出來。良久,他才冷
笑道:“我不知道她,竟如此的狠毒,隻是為了和豫王在一起,向他表明忠心,居然就要這般害我。”
陳信儘管對寧德音沒有男女之愛,但好歹也有朋友之誼,從沒想過她會差點斷送自己的人生。他花了如此大的代價走到這
裡,差一點就因為這個女人而進不了貢院。
李兮若卻皺眉道:“不應該如此。”
她選的寧德音,是萬裡挑一,不可能如此貪慕權貴和虛榮,更不會為了和另一個人在一起,就對陳信下毒手。
陳信冷哼:“有什麼不應該的,人為了向上爬,不擇手段,也不是什麼難以想象的事,隻是她太糊塗,就算攀上豫王,也不
過是側妃之位。”
李兮若知道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她看了一眼貢院前的考生越來越多,對著陳信和柳豫升道:“你們先進去,我會查清楚這
件事的。”
陳信卻不想讓她參與此事:“她有豫王做後盾,你不要去犯險,她這樣做無非也是報複我之前的種種,等我考完之後,自然
會找她說清楚。”
柳豫升看著滿地的狼藉,問著陳信道:“那你的乾糧怎麼辦?”
傅宛鶯此時適時的跑了過來,提著一大袋氣喘籲籲道:“剛剛李公子讓我準備一些乾糧讓我拿到貢院,你們不都把東西帶齊
了嗎,怎麼還需要這些東西。”
陳信不禁一笑,李兮若總是能推算到後麵的二三事,及時解除他的困境。
他接過乾糧,和柳豫升踏進貢院,這三天內,他們吃喝拉撒都需要待在考棚裡麵,不得踏出貢院半步。
李兮若見著他們進去之後,就用麻布包了一些寧德音送過來的吃食去了藥堂,讓他們看看這裡麵到底包著什麼藥。
唯一讓人慶幸的是,裡麵並不是毒藥,而是一些蒙a汗藥,吃完後讓人立即昏睡,雖說不致命,可是對於陳信來說,如果這
次不能參加會試,因為這種原因落選,會比讓他死還要難受。
但是李兮若不明白是何原因讓寧德音突然變了性子,不惜搭上自己,也要毀掉陳信的一生。
陳信此時步入考棚之內,深吸了一口氣,攤開宣紙,磨上了墨,既然這場會試,有人希望他直接出局,他就偏要考個第一
,讓這些人難以得償所願。他日他金榜題名之時,便要這些人對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