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粲不知道那是誰,看不清她的樣子,聽不清她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對方的同夥。
可是最後,一隻帶著泥土、灰塵、硫磺味的爪子,堅定抓住了他的袖子,也改變了自己的人生。
“我認識這裡。”
“我帶你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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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之後,命運送他們一起回到晦暗的起點。
所有勇氣和悔恨早就消散在風裡。
可是回頭一看,四下漆黑,到場的還是隻有他們。
時聽緩緩低下頭,握緊拳頭。
——「啊啊啊啊啊啊!」
心中隻剩樸素的尖叫。
——「該死、那個該死的人,我要鯊了他!我要扇他一百個大逼鬥!我要讓他接受法律的審判、讓他公開處刑!」
時聽揪著祁粲的衣服擦眼淚和鼻涕,前因和後果終於關聯起了一部分,讓人滿心憤怒和荒唐。
但是沒關係、沒關係!現在情況已經不一樣了,她有她的主動權——
她會把這個心聲數據刷爆,刷夠每一個大整數節點,然後調整那些劇情。總歸祁粲就在她身邊,她的wifi在這裡,她不會讓他們兩個倒黴蛋再出事的。
——「彆怕、好,我們彆怕!這裡肯定也有暗門,當年祁大車能在那樣的狀態下找到出口逃出去,現在肯定也不是問題。…我來到處摸摸看。」
她嘰嘰喳喳的聲音把祁粲拉回人間現實。
他從回憶中落地。
在大腦的陣痛中忽然意識到什麼。
所以她的心聲…他的腦電波……祁粲捏住了電感器。
每個人都有獨一無二的生物電大腦共振頻率。拆解他的大腦,就是解碼他大腦聽覺區域的共振頻率。然後對他顱內傳音,引導他的意識,或是摧毀他的精神。
可是後來,他的大腦多了一個能力——他能聽見時聽的聲音。聽見她各種音效的聲音。
有時是帶電的,有時是倍速的。…可到今天他才意識到,那原來是和他大腦經受過的變壓有關,一直在悄悄地提醒他。
冥冥之中。
那天她拉住了他的袖子,從此他人生的蝴蝶輕輕振翅。
那場意外事故多了一個附屬獎勵。
祁粲低下頭看著懵懂的時聽,蒼白的唇角勾起。
他當年意外被一個少女救下,後來罹患她的“心聲病”,做這世界上唯一能聽見她聲音的人,險些瘋魔。
…原來是他欠她的。
時聽看見了祁粲一閃而過的笑意。
——「乾什麼??這種時候你還笑得出來,我想打死你。」
“我隻是覺得,”祁粲低頭抱住她,“…我們太般配了。”
天造地設。
宿命之約。
他對自己承認,他愛得要死。
時聽內心啊啊啊破防地揪住他的衣服,正要說什麼,頭頂的大地忽然震顫了幾下。
“轟——”
“轟——”
有人要來了。
“我們把他搞死,”祁粲抬眼看向黑暗的頭頂,“然後把欠你的還給你。”
…
與此同時。
地麵上——
“直升機!直升機來了!”
“啊啊啊啊!有人來救我們了!”
祁瑞指著天空大喊。
山體突然崩塌的時候,他沒有被砸,但是他嚇得崴了腳,一直是時晶晶扶著他。
時晶晶整個人都快崩潰了,天知道她來之前隻是想給自己一場甜蜜的爆寵秀恩愛而已,現在不僅恩愛沒秀成、祁瑞破防又受傷、後邊山體還開始崩塌!
她做錯了什麼要承受這一切!
好在山石往下滾落的時候,祁瑞身邊出現了幾個祁氏的保鏢,牢牢看護著他們,不讓他們亂竄,這才保住了安全。
可是眼下這裡還是沒有完全穩定下來,不會那火山要噴發了吧??那他們還走得了嗎??
時岩已經在奔跑的時候和祁粲等人衝散了,好不容易找到時晶晶和祁瑞,檢查了一下他們的情況,正準備繼續去找時聽他們,就聽見了頭頂的螺旋槳轟鳴聲。
“來的是誰?!”
“是不是我爸媽來救我了!”
在這樣的危急時刻,有人願意親自到達山體動蕩的危險地區來救援,簡直讓所有被困在這裡的人都感動極了,隻覺得那道從直升機上跳下來的身影從容而又偉岸。
時岩站起身,“項先生!”
項雋舟身後跟著幾個救援人員,落地的時候簡直像聖父一樣偉岸。
他一臉急迫走來,“你們情況怎麼樣,有沒有人受傷?阿粲呢?阿粲有沒有事?”
沈助理此時也在場,和幾名保鏢焦急但有秩序地站在一旁,凝重搖頭,“我們和大少失聯了。”
項雋舟重重地一閉眼,滿臉的急迫強壓下去,然後睜開,“你們各自檢查一下傷勢,然後先離開這裡去安全的地方,這裡交給我們。”
參與徒步的不少人這時候驚魂未定,看到救援人員才徹底放鬆下來。
祁瑞被人攙扶著站起來,猛地回頭:“可是我哥——”
項雋舟一把握住他:“你們先走。”
時晶晶也急切地抓住項雋舟:“項叔叔,我哥哥——哦他在,還有我姐姐!他們還在山裡,哦還有左明月!他們剛才走在我們後邊,就是經過一片山泉,一個山坡底下,我們從那裡就走散了,你一定要找到他們啊!”
他們可不能出事啊!
時晶晶惡狠狠地想——他們都還沒真正見識到她的幸福、她的恩愛,怎麼可以出事!必須都好好活著、繼續見證她被寵愛的一生!
一個時家跟來的老工作人員拉住時晶晶,“小姐,我們先走吧,相信項先生。”
項雋舟鄭重地點頭答應:“我一定找到他們。”
幾家人調動的救援人員陸續到場,人群中央,項雋舟已經強壓著心中的焦灼,成為了現場的總指揮。
“我去找他!”
“分頭行動!”
“滑坡範圍不大,孩子們有領隊帶著,應該知道跑。”
“吉人自有天相,祁大少當年都能挺過來,這次
也會沒事的。”
項雋舟有條不紊地安排了所有工作,最後鄭重道,“我會親自去找阿粲,我必須要向我姐姐和祁老先生有個交代,就算他的精神已經出現了問題,我也不能讓他在這裡出意外。我要把他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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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在所有人眼中,項雋舟的高大形象甚至蓋過了祁大少。
從A市來的豪門圈各家,都對項雋舟肅然起敬,為了自己姐姐的兒子,做到這一步,已經足夠儘責了!
希望祁大少即便巨龍隕落,也能記得他這位舅舅的好……
沈助理顯然也是從山上下來的,一絲不苟的襯衫都破了幾處,“項先生,您總算到了,我來協助您找總裁。”
“不用,”項雋舟對上沈助理的視線,連忙一揮手,“現在人手不夠,你帶著阿粲的人分頭行動,一旦找到,立刻示意我。”
沈助理目光認真:“我叫幾個人和您一起吧?”
項雋舟:“不必了,我們多分散幾個方向,找到阿粲的幾率就更高一些。”
沈助理:“好的。”
在他殷切的注視下,項雋舟自己一個人轉身去找。
身後不少圈內人交口稱讚。
“這次結束,就算祁大少不行了,至少項先生可以代理不少業務吧?”
“他本身也是祁大少信任的人。”
“是啊!”
“我們願意和項家合作。…”
…
這是一場貓鼠遊戲,項雋舟優雅地想。
他原本打算叫山上的那個跟他一起來,不過,以他們準備好的毒氣濃度,其實他一個人足夠,還是不要引起那姓沈的關注為好。
走在熟悉的山野裡,項雋舟不禁又想起了那年,他是怎麼追逐那踉蹌的身影。
像是一個捕獵者,捕殺彆人的人生。
“他們兩個都下去了?”他在耳麥裡問。
“是的,在和Aron先生爭執先後跳下去的。”
“很好。”
情鬥。
太浪漫了。他喜歡。
項雋舟眼底帶著隨和的笑意,他能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他,可是,他對這裡太熟悉了,他已經準備了太多太多年。
眨眼間,他就閃身消失在火山坑底的森林中。
…他緩步走向地底。
所有前期漫長的鋪墊終於可以收網,他也真的已經,等了太久。
如果當年他的精神能再脆弱一點,或是如果當年沒有那個野丫頭出來攪亂,或許他早就已經帶著雄厚的資本,悠閒地地躺在哪裡享受人生。
享受這一切果實。
不過,現在也不晚。
入口開啟,暗室裡透出了一絲光亮。
項雋舟不疾不徐、動作優雅地戴上了麵罩。
甬道內彌漫著某種滯澀的氣體。
還有濃鬱的血腥味……
誰受傷了?
項雋舟微笑,眼底興奮。
毒氣彌漫,精神崩塌。他那外甥現在一定像當年一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等著人來救他。
看到他親愛的舅舅出現,他會不會激動萬分?
他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暗中投毒了那麼久,更不會知道他最親近的親人,不是來救他的。
好遺憾啊,他注定要讓阿粲痛苦失望了。
項雋舟遺憾地想,如果祁粲是一個平凡的人,多好。他願意真的做他的舅舅,代替他母親繼續支持他。
如果他能不要那麼優越,不要那麼天驕,他這一生會順遂多少?可他偏偏要人如其名,璀璨耀眼。
太刺目了。
那與生俱來的光芒,會刺傷小偷。
項雋舟控製不住臉上遺憾的微笑,可一步步走進去時聲音卻是焦急萬分的。
“阿粲!阿粲!”
“你在這裡嗎?”
這一幕看上去是如此的割裂,就像他的人生一樣。
他大步走了進來,像是被嗆住似的,一邊咳,一邊焦急地邁進了那間光線慘白的密室。
“這是哪裡……阿粲?!你真的在這裡?!你怎麼了!”
昏暗的密室中,滿屋子的精密儀器。
有兩個人在這裡。
一跪一倒。
那個啞巴身上都是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而天之驕子祁大少垂著頭,半跪在地上,胸腔劇烈起伏,像是根本已經無意識了。
項雋舟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半晌,眼底的笑意徹底止不住。
——這一幕,終於還是被他等到了。
他為他們設計的劇情線,看來祁粲非常滿意——受到愛人背叛,他就這樣崩潰、崩潰到動手成了殺人犯?
那受到親人背叛呢?等他得到了他大腦裡的密碼,偷走項家、祁氏,得到他的一切,再告訴他真相——他會有多崩潰呢?
項雋舟差點笑出來了。
他的殺手鐧都還沒用,他這外甥就已經因為情情愛愛、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
這就是天之驕子,哈哈哈,天之驕子?
“阿粲……你怎麼搞成了這樣?”他低聲走過去。
哎,也不怪他。
畢竟他為祁粲準備了太多。
還有一個精心挑選的啞巴。
他們之間無法交流,無法溝通,一切感情的怨恨都是因為不長嘴。
啞巴。
就是他送給他和她……最好的禮物。
項雋舟的皮鞋繞過地上躺著的時聽,鞋尖把她往旁邊推了推——
這啞巴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就說不出話了……
因為那一天,哈哈哈……
時聽安安靜靜地趴在地上,在他皮鞋走過去之後,被頭發擋住的眼睛鋥亮。
——「十點鐘方向。」
——「他手裡有針,右手。」
項雋舟站在一片寂靜中,享受著勝利的愉
悅流遍全身。
像是他為祁粲通的電一樣。
很快,很快的,他不會再讓痛苦持續多久。等他得到他想要的,他就會讓阿粲快速地結束痛苦,在這裡好好睡覺的。
項雋舟的聲音忍到近乎顫抖,眼底的扭曲感一點點加強,緩慢向祁粲走近。
“阿粲……你這樣,讓我怎麼向姐姐交代、怎麼向祁老爺子交代啊?”
祁粲半跪在地上,垂首的樣子像是已經在這場戰爭中徹底投降。
——「六點鐘方向,他要紮你。」
——「他來了!」
項雋舟猛地把右手朝祁粲側頸紮了過去,“其實我真的希望你過得簡單——”
下一秒,他忽然撞上一雙清醒的眼睛。
項雋舟猛地一愣。
然後一瞬間,他整個人就被猛地暴力摜到了那把電椅上。
“轟隆”一聲!
兩隻爪子十分默契地從地上伸出來,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時聽:死!給爺死!
祁粲翻身而起,矯健迅猛地根本沒有中毒痕跡。
而他沒有給項雋舟任何反應機會,直接生猛的、原始的、最血性地一拳砸了下去——因為事故後被害妄想症練出的黑段拳術,在這一刻打出了千斤重力,連著他的麵罩一起、和他半邊腦子打飛了出去。
項雋舟整個人暴露在毒氣未散的空氣中。
總計不過是二秒之內發生的事。
祁粲心想,拿什麼和他比?他的底牌,沒人見過。
“阿、阿粲,嘶——”項雋舟的唇角淌出血和組織,立刻去夠某個東西,“是我啊,是舅舅,你怎麼了!——”
“哢噠”
“哢噠”
一雙修長手指非常熟練地扣上了電椅的卡扣,兜頭扣下了電極感應器。
“是你。”
“所以你應該知道,我向來睚眥必報。”
項雋舟的瞳孔終於一縮。
然後就見地上那個啞巴啪地按下了開關。
——「啊啊啊啊啊啊電它腦瓜子!」
——「十萬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