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昭懿已經開始背了,“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
這是蘇軾的《定風波》,上輩子她最喜歡的一首詞。
非常的慷慨大氣!
她開始說話的第一個字,岑聿就在深思,這是什麼意思。
直到,一絲若有似無的芒果味傳來。
岑聿:“?”
嗯?
好像不太對。
芒鞋——
他下意識想去看喬昭懿的腳,是不是套了個芒果皮什麼的。
但被桌角擋住,看不見。
喬昭懿激動地背:“誰怕!!?”
岑聿:“……我怕。”
喬昭懿:“…………”
她撲進岑聿懷裡,不想和他玩了。
喬昭懿哼唧。
她貼過來,軟軟的一團,靠在他身上,虛弱地道:“我生病了。”
喬昭懿晃著他,認真地一字一字道:“愛你成疾。”
雖然那個劍不能販,這個還是可以的嘛。
根本沒給岑聿回嘴的時間。
喬昭懿還記著背詩氛圍被破壞的仇,兩隻手啪啪拍起來,給他配音:“哇!”
“謔!”
“夫人果然愛我!”
“明天一定能賺五十兩!”
岑聿:“…………”
嘶嘶嘶。
什麼時候又多了這招。
……
太子登基的第三年秋。
西北戰事初平。
放在先帝在時,大鄴雖富庶,卻也難以支撐膠著的戰事。
這場戰,花費的幾百萬兩銀子,都是自姚府抄家抄出來的。
這些年,他在戰場上,成長不少。
大鄴的軍中多了些東西,說叫什麼海姆立克急救法,還有心肺複蘇。
都是鄧儀帶去的。
喬昭懿從京中離開,去江南前,找到鄧儀,告訴他的,還說希望鄧儀一輩子都用不上。
鄧儀那時問她:“如果我主張對西梁出兵,你會——”
後麵的字,沒問出口。
他想知道,喬昭懿會如何看他。
看一個宦官,領兵出征。
喬昭懿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鼓勵,“戰爭,是為了更好的和平,我相信你,會是一個好將軍。”
鄧儀怔然良久。
喬昭懿又說:“你放心,就算你不小心出事了,我也會永遠記得你的。”
一定不讓他做孤魂野鬼。
彆的鬼有的,他一定有。
鄧儀:“……”
喬昭懿臨走時,和他揮手,彎眼道:“但我希望你,一輩子都用不到我!我去每個寺廟都會給你祈福的!”
馬車走後良久,鄧儀方騎馬回城。
春風拂麵,他看著喬昭懿遠行處,笑了下。
馬蹄聲急。
鄧儀給周綺搖寫了封信。
西北戰事暫歇,西梁要派使臣人京,和大鄴議和。
大概有兩個月的止戰期,他想先去見一眼岑聿和喬昭懿。
……
十幾日後,鄧儀一人一馬出現在江南。
喬昭懿見到他時,人愣了許久。
鄧儀一揚眉,他沒提前說,就知道她會驚訝,但應該還有一點點的歡喜。
喬昭懿是真的想鄧儀了。
但此刻,她滿腦子都是另一個想法,不自覺的向某個地方看去,鄧儀何等敏銳,頃刻間感受到,喬昭懿馬上收回目光,馬屁不要錢的向外說:“鄧儀,我想你了!!”
他還惦記著上次生日,吃到的生日麵。
這次也要吃。
喬昭懿端了三碗上來。
鄧儀目光盯盯看著岑聿的,雖然吃飯時候沒說,但私下跑去質問喬昭懿:“為什麼我和岑聿的不一樣?”
喬昭懿:“?”
怎麼可能!!
“你冤枉我!”她就知道!她還有後手!
“不可能不一樣!”
裡麵的肉丁數,都是一樣的!她特意數過。
鄧儀眯眼:“他的沒蔥花。”
而自己的上麵,最少有兩勺。
喬昭懿:……這個啊!還以為什麼呢!!
“岑聿不吃蔥花。”
“真的假的,他和你說的?”鄧儀狐疑,他都不知道。
喬昭懿:“沒說,猜到的。”
有蔥花的東西,岑聿吃得會比尋常時慢一點。
鄧儀:“…………”
還以為她搞區彆對待。
那蔥,太辣了。
嘶嘶嘶。
鄧儀在二人這住了幾日,臨走之時,但見喬昭懿露出一絲絲的惆悵,鄧儀又住了幾日,沒想到再走時,喬昭懿的惆悵色更重了。
鄧儀其實也想多住幾日,和他們說說話,但再晚,就要耽誤戰事了。
等西北的戰事徹底停歇,他可以來這多住幾日。
見他上馬,喬昭懿的惆悵滿得要溢出來。
鄧儀心想,他又不是不回來,怎麼這幅表情。
喬昭懿其實真的很想問個問題,可岑聿不同意,這個問題從鄧儀來的第一日,她就想問了。
那就是從涼州到江南,沿途多山,多怪石,這種地方,是不能乘馬車的,因為會給人顛散架了,仿佛在坐過山車,而鄧儀所在的西梁,道路也不算好走。
鄧儀這麼一圈下來,屁股受得住嗎?
事實證明,好像受得住。
最近幾日,鄧儀行動如常,不見絲毫滯緩。
鄧儀揮了揮手,騎馬而去。
每次離彆,都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他疏散心中的一點不舍情緒。
然後聽見喬昭懿的喟歎:“不寫本書可惜了。”
喬昭懿對著岑聿感歎:“就叫鐵腚兩萬裡。”
岑聿:“…………”
鄧儀:“……?”
鄧儀緩緩回頭,露出一個問號。
他記仇得狠,下次來,一定報。
你們等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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