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聿覺得現在的生活不錯,沒什麼想回京中的心思,周綺搖也並不太想他回來。
京中一番地動山搖,岑家穩穩支撐著,與之前有些不一樣,但仔細去瞧,好像又沒什麼區彆。
岑文鏞穩坐吏部。
因為宰相製度的廢除,吏部的重要程度,還隱隱上調了不少。
但也沒什麼人在意,隻偶爾酸羨兩句。
岑家注定無後,岑聿也從緝查院離開……但說來說去,還是很嫉妒啊。
岑聿人在江南,聖眷也不減。
如今的陛下知道岑聿還活著時,悲傷的眼淚從心底落下。
……我靠!你們是會玩權謀的!
不過他願意冰釋前嫌。
真坐到這個位置,他才發現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得那麼簡單,朝中風起雲湧。
人總是身不由己的。
他美滋滋地給岑聿寫信,問問愛卿身體如何,中間不忘隱晦的說說高應乾近況如何,說現在已經能寫兩篇大字——
其實是宮中在為太子選老師。
他想把岑聿挖來。
岑聿回了一個字:牛。
收到信的某人:……不是吧,你連這都不心動!!!!
那可是東宮的啟蒙老師。
他再給喬昭懿偷偷寫信,讓她幫忙打點慫恿,還給了兩千兩銀票。
喬昭懿很快回信:哇塞,謝謝娘娘送我禮物誒!!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娘娘!!
被戴了高帽子的娘娘:“…………”
話說,你是不是搞錯了!!!
……
院子後有一片翠綠竹林,每逢夏日,竹香滿院。
蟬鳴聒噪的夏日晚。
喬昭懿在院裡歇涼,手中是岑家寄來的家書,“岑聿!”
“嗯?”
岑聿回話的時候,剛到家,臂彎裡尚堆著沒處理完的文書。
他們還在江南,河道清淤完成得差不多,著手準備將上麵的橋重新修築翻。
要做六孔橋,方便船隻運行,也更堅固,不易堵塞。
喬昭懿:“宮中開始選女官了!”
“第一個是裴綰一!”她激動地說。
自打冬日裴綰一的寒疾犯了後,就一直用藥拖著,很少露麵。
她不大想成親。
她和岑聿咕咕嘰嘰討論半天,發現岑聿反應好像挺平靜,“你知道了?”喬昭懿納悶地問。
岑聿想了想自己和周綺搖某日的信件往來,鎮定搖頭,堅決否定:“沒有!”
說話時,人正好向喬昭懿身側的搖椅上坐,整理衣袍的間隙,人略微彎腰,一截漂亮到極致的腰線露出,喬昭懿注意力頓時移開。
岑聿再微微側臉,向她看來。
他的側臉,一直都極漂亮。
喬昭懿啪的一合手冊——
氣息纏繞,喬昭懿快樂的要
飛起來,然後又累極困極,迷迷糊糊的要睡覺,忽然,想起什麼,睜開眼。
哎呀呀!
忘了忘了——
今天還有要事!
喬昭懿詐屍起身:“大鄴要出兵西梁了!”
西梁大概覺得先帝在臨去世前將朝廷殺的半空,有機可乘,又開始蠢蠢欲動。
兩國積怨已深,先帝在西梁做質子的事,是橫亙在先帝心中的一根刺。
大鄴那時也積貧積弱,前些年才徹底緩過來,走向盛世開端。
陛下有征兵的心思,但國庫銀子吃緊,隻打了幾場小仗,吞了對方幾座城池。
新帝登基,他們還沒想著鬨事,對方倒是起了心思。
朝臣商議了下,覺得此仗可打。
先帝殺的姚暉一黨,基本都是文臣,後麵也補上了大半,武將未大動,而且國庫現在還是挺充盈的——
托先帝駕崩前大殺特殺的福,抄了不少貪官的家,足夠大鄴十幾年的花銷。
陛下知道自己在政事上沒什麼建樹,對周綺搖攝政也沒表示太大的反對意見,甚至還屁顛顛的去問了下。
如今已開始進行站前調度,兵從何處征、糧草從何處要等已經有條不紊地運作起來。
西梁與涼州相近。
據說涼州,之前就是西梁的城池,叫涼州,是個很囂張的侮辱信號。、
駐守在涼州的,是西北總督,衛家。
說來衛家和他們,還有些關聯。
就是在上元燈會的那日。
但喬昭懿最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另一件事——
喬昭懿震驚:“鄧儀也要去啊!”
用的名義是監軍太監,其實隻比主帥的位置低一點,在軍中依然可以橫行無忌,肆意妄為。
將“黃泉特許,權臣姿態”發揮到極致。
喬昭懿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鄧儀說的,有時間要來和他們玩。
岑聿想了想:“猴年馬月的那種有時間?”
鄧儀前幾日還和他有書信,問他對自己去涼州有什麼看法。
岑聿說祝他成功,青史留名。
想了想,又在信中的末尾提了句:有時候,做官要講究個花花轎子眾人抬。
自古權臣無善終。
凡事不要太露鋒芒。
鄧儀很快回信。
緝查院前任指揮使汪海自陛下駕崩後,就稱病不出,如今的緝查院,全交給他一人,鄧儀把“權臣”姿態發揮到極致,給岑聿寫信,走得都是官驛,來去很快。
反正兩地也常有折子往來,捎帶上就是。
不到幾日,岑聿就收到消息。
鄧儀:你現在的樣子,我還以為是見到了我爹……
岑聿:什麼時候來儘孝,想你了。
這封信被喬昭懿發現,琢磨半晌,在想你了三字後加了個東西。
喬昭懿:想你了^o^
鄧儀
盯著後麵的東西看了半晌,把信紙壓入了枕頭下。
一看就是兩人一起寫的。
真是的。
他也挺想他們的。
……
喬昭懿有時會覺得,人生就像一場大夢。
好爽啊!!!
不用伺候婆母,不用生兒育女,還不用在京中受規矩限製。
岑聿和她說,京中的調遣折子快下來了,明年要去膠東。
喬昭懿瞬間在腦子裡過了遍膠東的位置,大鄴東北處,有山有海,有海鮮!!!
她還以為,自己一生都會被困在京城,困在高高的青牆裡,被曆史裹挾,最終走向宿命的一環,被時代燒成一抔青白的灰。
這是曆史的局限性,無人可改變。
她很少對未來抱有太多期待。
但那是嫁給岑聿之前。
不是現在。
某日晚上。
喬昭懿想到自己某個鋪子的虧損,再次懷疑起自己的經商頭腦,放下手中啃完的芒果,滿臉深沉地推門入書房,她想給岑聿吃的,但岑聿對這東西過敏,吃了幾次都是渾身發癢。
喬昭懿開門再關門,門扉發出輕輕的咯吱聲。
“你說——”
她說到半路停住,覺得該風趣一點,文雅一點,這麼直說,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她清了清嗓子,決定給岑聿背首詞。
這還是在宮中給眾人大震撼外,她第一次主動背詩。
喬昭懿走過去:“夫君,我給你背首詩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岑聿看了她半晌,沒搞懂她要做什麼,鎮定地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