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傳奇調查員的誕生(中)(2 / 2)

“這是……”

太陽?!

梁鑒秋幾乎要失聲叫出了聲,但是他隨即就意識到了不對,如果這顆巨大的星辰是太陽,那麼麵前的這片海洋又是什麼?梁

鑒秋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海,但他是一名曆史學家,更是一位實戰經驗無比豐富的調查員,因此他一眼便認出來眼前一望無際的水域就是傳說中的海洋,而在現實維度,任何一個對神秘學有接觸的新人都知道,現實維度並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海洋。

現存唯一被叫做海洋的地方是翡翠冰川的鏡海,說是鏡海,其實更準備的稱呼應該是“鏡湖”,因為翡翠冰川是意識結構體,鏡海更是類似於神秘事務局的“迷宮”,是一道有禁製作用的屏障,也就是說雖然用人類的眼睛望不到鏡海的邊際,但那其實是一種視覺上的欺騙,或者說是一種類似於幻覺的秘術,鏡海並非真的無邊無際,如果靈感高到一定程度,這種幻覺秘術的效用就會大打折扣。

梁鑒秋是一位準五級覺醒者,真理聖徒,他的靈感絕對不算低,可是在這片鐵灰色海洋和碩大無比漆黑星辰跟前,他無法分辨,這到底是秘術所造成的幻境,還是真實存在的景象。

如果是幻境,他應該想辦法離開這裡,可是如若是真實之景……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眼前的奇異景象真實存在,那麼這裡恐怕已經不是現實維度了。

可是,可是是封鳶送他來這裡的,祂為什麼要將自己送到這樣一個奇幻詭譎的異空間來?

祂的用意……是想啟發自己什麼,又想讓自己在這裡發現什麼?

梁鑒秋一時間心思急轉,心亂如麻,海麵上潮濕的風吹拂過他的臉頰,而他長時間盯著那黑色星辰的眼睛也變得乾澀刺痛,不自覺地湧出生理淚水,他連忙低下頭,用手掌稍微擋了擋迎麵刮來的風,心緒稍定,慢慢從礁石上走了下去。

嶙峋的礁石一直錯落蔓延至一道陡峭驚險的崖壁邊緣,而崖壁之下,是一片黑色沙灘,狹長的海岸線蜿蜒至遠方,霧氣彌漫的深處,目之所不能及,靈感亦不能抵達。

梁鑒秋抬頭看了看了大約有十幾米高的崖壁,而從礁石往上看過去,似乎能看到崖壁之上有一座古老的尖頂建築,隻是不知道是否還有人跡,梁鑒秋在崖壁底下徘徊半晌,終於找到一處可供攀爬的凹陷,而凹陷之上,還有乾枯如屍的藤蔓盤桓,看上去不太牢固,但是稍微借力應該還是可以的。

他依附著崖壁上的凹陷,動身慢慢往上攀爬。

如果封鳶在這裡一定會被他這一番舉動驚得目瞪口呆,自從這個副本誕生,大概不會有人想著從海灘的崖壁爬上去……他們都是直接傳送的!

怎麼說呢,攀爬這種不尋常的走法,多少還是有一些門檻。

當然,這也不能怪梁鑒秋,按照他以往的經驗,當深處某個未知歸屬地的異空間時,直接毫不顧忌的使用空間折疊秘術是最錯誤的做法之一,在沒有坐標節點的情況下,鏡像回廊之中混亂無比,極其容易“迷路”,在荒漠尚且如此,更彆說這種類似異空間的所在。

總之他廢了一些力氣終於才從崖底爬了上來,得以看清楚崖壁之上的尖頂建築竟然是一座巍峨的尖頂古堡,古堡屹立於晦暗天幕之下,猶如一個沉默的巨人,渾身透

著某種陳舊古老的氣息,而古堡之前似乎還有一條峽穀,峽穀上空飄蕩著灰白濛濛的霧氣,無數龐大扭曲的植物藤蔓從深淵峽穀中探頭上來,藏匿於霧氣背後的眼睛靜靜注視著這一切。

唯一通往古堡大門的路,似乎是霧氣中懸浮於峽穀上方的一座破舊吊橋。

梁鑒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這裡寂靜無比,似乎並無人跡,也沒有其他什麼響動出現,但是他卻並不因此就認為,這裡沒有其他的某些東西存在……

而就在梁鑒秋無聲觀察周圍的時候,四仰八叉地躺在深淵穀底睡覺的森林飛鼠卻忽然睜開了猶如探照燈一般的猩紅之目。

小咪一個打滾從地上爬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怎麼有人來?”

至高副本是沒有玩家存在的,也沒有其他NPC,這一條是在它來到《沉睡鄉》的第二天,它的大哥,也就是一隻名叫係統的貓告訴它的。於是小咪變成了《沉睡鄉》唯一的NPC,但是既然這裡並沒有玩家進來,那麼作為NPC的它也就整日無事可做,隻能在穀底睡大覺,小咪恍然地想,難道這就是至高副本叫《沉睡鄉》的原因嗎?

它幾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每天睡覺,睡醒閒逛一二的生活,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它會喪失作為戰鬥類副本怪物的警覺,畢竟它是副本的規則造物,一生都是按照核心軌跡活動,並不存在“習慣”與“退化”這種屬於現實維度緯度生物的準則。

於是就在梁鑒秋從崖壁爬上來的那一刻,它馬上就意識到,副本裡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家夥。

似乎是人類,因為它記得這種氣息,這和它在神秘事務局的封閉室時所模糊感知到的基本相同,可是一個普通人類,為什麼會出現在《沉睡鄉》?

小咪的核心中並未記載此類問題的答案,它碩大的身體慢慢從峽穀深處往上,最後停留在了峽穀的某個豁口,然後緩緩探出半個頭顱,去觀察來人究竟是誰。

……

梁鑒秋的動作小心無比,他緩緩靠近峽穀,但是並未靠得太近,那些灰白的巨大植物給他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受,仿佛那些植物都存在靈智,或者它們密密麻麻的、虯結的網狀根係背後,藏匿著什麼東西,正在注視著自己。

他沿著峽穀平行往左邊走了一段距離後又原路返回,再往又走了一段距離,如此折返一趟之後他發現,那座破舊的吊橋果然是通往古堡唯一的路,於是他現在麵臨兩個問題:第一,要不要進去那座古堡之中?第二,如果決定要去,應該怎麼進去?畢竟那座吊橋看上去搖搖欲墜,似乎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樣,也不知道是否還能支撐他通過。

他當然不知道,這吊橋根本就不是用來走的。

它存在至今最大的作用就是係統掛在上麵蕩秋千,可是係統又不是真貓,某些時刻它是無實體重量的,因此這吊橋就是個擺設,而封鳶雖然念叨了無數次要吊橋修繕一番,但是每次都因為犯懶而暫時擱置,一拖延就拖延到了今天,此時此刻,梁鑒秋老先生站在吊橋前犯了難。

就在他沉思的這片刻,他的靈性感知忽然捕捉到一點輕微無比的異動。

梁鑒秋的腳步微微一凝,隨即便立刻恢複了正常,他不動聲色地,暫時屏蔽了自己的視覺,而使用“隱匿之眼”望向方才感知到有響動的方向。

這一看之下他頓時驚出了滿後背的冷汗。

因為在“隱匿之眼”的視角中,他看到一雙碩大無倫的猩紅眼睛,而那雙眼睛背後不知是什麼龐然巨物,正悄然潛藏在彌漫的霧氣背後,糾結的蒿草之中,瞪著充滿惡意和詛咒的眼睛,靜靜注視著自己。

如果不是他靈感敏銳,如果不是他擁有真理賜福的“隱匿之眼”,他將無法發現絲毫端倪,然後好無所覺地走近峽穀深淵,走進這怪物的狩獵範圍內。

但是梁鑒秋很快鎮定下來,他無法離開此地,亦不知道這隻怪物已經在這注視了他多久,而除了這隻怪物之外,穀底是否還存在其他怪物……那座古堡之中,又潛藏著什麼秘密。

此時的他陷入了進退不得的兩難境地。

往前走,是暗中潛藏,靜待狩獵的怪物;往後退,是陡峭驚險的崖壁和其下的深海,而且一旦他轉身逃走,身後的怪物恐怕會立刻追上來。

於是他站在原地沒有動,隨後慢慢伸手,從腋下的槍袋裡摸出了自己的手/槍。

而就在這時,那潛藏在藤蔓與霧氣中的怪物忽然身形一動,梁鑒秋幾乎不假思索地,抬手開槍,三顆流星般的銀色子彈飛射而出,流星逐月一般朝著怪物疾飛而去,轉瞬就抵達了怪物近前,釘在怪物的龐然身軀之上,發出三聲“砰砰砰”的清脆聲響,竟然仿佛擊打在了什麼極其厚重的金屬之上。

子彈脫離槍口之後梁鑒秋就一直用“隱匿之眼”追蹤著那子彈的軌跡,那本應該堅硬無比的秘銀子彈在擊打怪物身軀上時,瞬間卻猶如被千斤巨力所擠壓,竟然開始扭曲變形,最終猶如一顆變質蠶豆從空中跌落而下。

那怪物的皮毛,竟然堅硬如此?!

梁鑒秋的眼瞳微微一縮,與此同時,那怪物似乎被子彈激怒,龐大的身軀從迷霧中顯現出來,竟然足有四、五米之高,渾身披著灰白色的堅硬倒刺,梁鑒秋來不及看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怪物,餘光隻瞥見它圓滾滾的、仿佛小山一般的身形,便轉身急速後退,同時劈手在眼前一揮,一道白色光幕擋在他身前,但那光幕並未持續多久竟然就冰消雪融一般的潰散而去,梁鑒秋心中一驚,而就在這時,那完全顯現身形的怪物忽然發生了些許變化。

它肚皮上的皮毛蠕動著,驟然往兩旁撕扯而開,而中間蠕動的血肉之中,竟然張開了一張長滿了獠牙的血盆大口!

那薄刃一般的獠牙張開,從中竄出一條條猩紅的舌頭。

那舌頭猶如粗壯長蛇,在空中揮舞了幾下,便朝著梁鑒秋飛躥而來,梁鑒秋幾乎立刻矮身體往旁一躲,那條舌頭從他頭頂上方的空中穿透而過,而也是在這一刻,他看到那舌頭上竟然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骨刺。

舌頭一擊不中,便飛速收了回去,可是其旁邊上的另外一條舌頭卻再次不由分說揮舞了過來。

梁鑒秋再抬手一揮,白光閃過,像是雷雨驚電一般,雖然這次的秘術依舊隻發揮出預想效果的三分之一,但是由於距離太近,還是險險將舌頭擊打得偏離了原本的軌跡。

第三次攻擊同樣被梁鑒秋勉強躲過,但此時他的他心中卻焦慮無比,秘銀子彈沒有用,而秘術在這片空間似乎是被什麼規則所限製,隻能發揮出極小的效用,而眼前這隻怪物卻端的凶悍無比,甚至隱隱有發怒的征兆——

梁鑒秋連忙雙手一合,就在他的指尖隱隱有銀色火焰跳躍而起的同時,那隻巨大如山丘的怪物忽然長舌一收,瞪著猩紅巨目望向身後城堡的方向,隨後發出一道尖利的喊叫:“大哥!有人打我!”

梁鑒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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