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點,”小詩又回過頭催促了一下,“我們剛才聽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吼叫,不知道是不是喪屍,你們在過來的路上有遇到什麼動靜嗎?”
“有,”封鳶說道,“遇到了幾個喪屍,不過我和蘇白著急找你們就躲開了。”
如果此時的小詩沒有因為時刻有可能路遇喪屍而精神緊繃,就會從聽出封鳶這句話裡的歧義,正常人遇到喪屍的第一想法,難道不應該是躲開嗎?
……不躲開你還想乾嘛?
可惜她暫時並未想到這一點。
“對了,”封鳶微微看了一眼小女孩,“她剛才不讓我們過來,說我們‘手裡沒有燈’,是什麼意思?”
“我還正要問你呢,”小詩眉頭緊皺,“剛才天黑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顧蘇白聞言馬上轉過頭來,剛要開口,卻一眼看到了封鳶麵上的神情有些莫測,似乎若有所思,卻又仿佛蘊含著一些彆的意味,在昏暗不明的夜色中難以分辨。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剛張開的嘴又閉上了。
封鳶語氣如常地道:“什麼奇怪的事情。”
“就是……”小詩語氣猶豫,“是安安說的,她說這裡的人到了晚上就必須待在有光的地方,否則就會變成怪物。”
她說著也看向了小女孩,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剛才還尖聲喊叫的小女孩此時卻忽然變得安靜無比,隻是一個勁的將頭低下去,雜亂如蓬草的頭發垂下來,將她的臉頰擋的嚴嚴實實。
“變成怪物?”顧蘇白終於忍不住開口,“什麼怪物,難道這裡除了喪屍之外,還真有彆的怪物——等等。”
顧蘇白也望向了小女孩,語氣驚異:“你說的怪物不會就是喪屍吧?那些喪屍……難道是鎮上的人變的!”
小女孩才終於抬起頭來,長長的額發垂在眼前,藏在發隙之間的眼睛眨了眨,隨後猛點頭,用力之大,簡直仿佛要將自己纖弱的脖子折斷一般。
顧蘇白立刻看向了封鳶。他知道封鳶剛才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到詢問小詩大概是因為不相信這個忽然出現的小女孩,可是現在看來,小女孩的說法和天黑時顧蘇白忽然失去意識的遭遇能對的上,在這件事情上,她似乎並沒有說謊。
而小詩卻看著封鳶和顧蘇白心中泛起了疑心。
她問小女孩:“安安,你怎麼忽然不說話了?”
小女孩癟了一下嘴,可憐巴巴地望了封鳶一眼,隨後又猛然想起什麼似的,再次搖頭。
“可能是被我們嚇到了,”封鳶淡淡道,“我們手裡沒有拿燈,他大概以為我們是喪屍變的吧。”
“啊?”
“天剛黑的時候我和蘇白確實有一瞬間失去了意識,但是很快就又醒過來了,我剛才不確定這算不算是你們說的‘奇怪的事情’,所以才先問你的。”
“原來如此。”小詩恍然。
“可是,”梁同疑惑道,“你們既然已經失去了意識
,又是怎麼醒過來的?還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夜晚鎮上的人都必須待在有亮光的地方’這個說法其實並不絕對?”
封鳶解釋:“我們之前是有拿著手機照亮的,天這麼黑,什麼都看不清楚,我沒有想快點找到你們,黑燈瞎火的怎麼找?隻是剛才在路口遇到喪屍的時候,才把手機收起來了。接著就在巷子裡看到了你們。”
“那就好……”梁同微微舒了一口氣,“就怕你們出了什麼事。”
“那你們為什麼我從地下室出來,還跑了這麼遠?”顧蘇白低聲問,“我和封鳶回去的時候見地下室裡沒人,嚇了一大跳。”
小詩微微歎了一口氣,道:“你們走後不久……”
封鳶和顧蘇白離開地下室之後,小詩和梁同呆著無事可做,就商量著將地下室搜尋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出些什麼有用的東西,結果他們還沒有找完,外麵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兩個人頓時嚇了一跳,這間地下室的主人已經死去多時,連屍體都已經腐爛風乾,如果說外賣敲門的是他生前認識的人,為什麼這人早前不來敲門,非得在他們來到這的時候忽然上門來?這絕不可是巧合。
由於不知道外麵敲門的人是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何意圖,小詩和來梁同便暫時屏住呼吸,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不過敲門大人並未在門外等待多久,扣門聲隻持續了大約一分鐘就停了,又過了一會兒,見門外再無動靜,梁同和小詩猶豫一番之後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地下室的門。
門外空空蕩蕩,剛才敲門的人似乎已經離開了。
但他們不確定那人是否還會返回,更不確定這是否意味著有什麼危險,於是兩人在商量一番後便離開了地下室,準備在附近躲藏,暗中觀察剛才敲門的人還會不會出現,同時等待封鳶和顧蘇白回來。
當時他們躲藏的位置就在這片住宅區的入口不遠處,如果封鳶和顧蘇白返回是一定會經過這裡的,因此他們也就沒有再做其他什麼提示性標記,可是讓兩個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剛從地下室出來,找好藏身之地沒有多久,不遠處就忽然傳來一陣異動。
這聲音很難形容,聽起來像是什麼人的腳步聲,但那人又似乎不良於行,腳底拖曳的與地麵沙土摩擦著,劃出一道一道的長痕。但這聲音幾乎讓小詩想起了在辦公室寫字樓裡出現的奇形怪狀的怪物,她的臉色瞬間蒼白無血,而接下來街角所出現的人影也確實印證了小詩的猜想。
她看到了兩隻遊蕩的喪屍。
小詩和梁同瞬間就慌了,因為那喪屍距離他們隻隔著一條馬路,隻要他們稍微發出一點聲音,就有被喪屍發現的可能。
梁同抬手指了指背後的平房,意思是他們進去躲避一下,小詩點了點頭,兩人便彎腰矮身慢慢朝著房子靠近過去。
這裡似乎之前是一家什麼商店,裡麵擺著三張損壞的貨架,除此之外一覽無餘,並沒有其他什麼可供藏身的地方。兩人暫時蹲在了唯一一個直立而起的貨架背後,可是好景不長,那兩隻喪屍竟然晃晃悠悠的到了
商鋪外麵,通過貨架之間的間隙……商鋪敞開的門洞,他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喪屍身上那凝結乾枯的駭人血痂。
兩人瞬間便驚得滿頭大汗,緊緊地捂著嘴,縮在貨架背後,一動不敢動。
好在那兩隻喪屍隻是在在門口一晃而過,似乎並沒有進來的意思,但是卻也並沒有離開。
喪屍不走,小詩和梁同就不能出去,可是這裡也並非是一個好的藏身之處,稍有不慎就會被喪屍發現。
而就在這時,某個散落在地上的貨架忽然動了動,發出“嘎吱”一聲輕響。
小詩驚得倒吸了一口氣,梁同也即刻就注意到了這突來的異變,兩個人四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過去。
隻見那堆疊起來的貨架嘎吱作響,殘破的木料和螺絲抖動,似乎後麵有什麼東西正要爬出來似的,梁同緊張地看了一眼外麵的喪屍,小詩卻忽然微微直起身朝著響動的貨架走了過去。
她伸手按住其中一塊木板,忽然一用力,將之抽開了。
梁同臉上驚訝而焦灼的神情定格,因為木板背後竟然露出一張小小的陌生臉孔,瘦削的臉頰臟兮兮,蓬亂的頭發幾乎要蓋住眼睛,那竟然是一個小孩。
小詩也呆住了,可這小孩卻機敏異常,她身體往回一縮,露出了貨架背後的洞口,然後手腳並用動作利索的從洞裡爬了出去,又將小臉伸過來,看了梁同和小詩一下,嘴唇一張一合,小聲道:“跟我走。”
……
“我們從那個洞裡爬出來沒多久,就又在路口遇到了喪屍,”小詩歎了一聲,“隻能換了個方向繼續躲藏,可是沒想到路上的喪屍越來越多,我們就隻能和安安越走越遠……我在沿路留了麵包袋子和餐巾紙做記號,你們是看到了那些記號才找到這裡來的嗎?”
顧蘇白心說那當然沒有,全靠大佬帶。
而封鳶則順勢應道:“看來,天快黑的時候喪屍才會出沒,這個猜測是對的。”
他說著看向了顧蘇白,顧蘇白點了點頭,忽然道:“這孩子是怎麼回事?”
“她就是當時敲地下室門的人。”小詩似乎有些無奈,低聲道,“她說她就住在附近,幾年前和地下室的叔叔是領居,但是某一天叔叔忽然不見了,他就每隔一段時間過來地下室看看叔叔有沒有回來,隻是今天忽然發現門鎖忽然壞了,以為她叔叔回來了,才敲門的。”
顧蘇白一愣,問:“那你有沒有告訴——”
他尚未說完,小詩就搖了搖頭。
顧蘇白下意識的看向了小女孩,那孩子依舊低著頭在旁邊走著,一言不發,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們剛才說的話。
下一刻顧蘇白又自嘲地笑了笑,這裡是無限遊戲,麵前的小女孩也不過隻是一個遊戲NPC而已。
“我們需要重新找藏身的地方,”封鳶說道,“現在小鎮上到處都是喪屍,繼續待在外麵很危險。”
“可現在天已經黑了,安全的藏身之處不好找,我們距離地下室那邊又很遠,如果返回的話
……”
“在回去那邊不太可能了,還是儘量就在近處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過夜吧。”
封鳶看向小女孩:“你對這邊熟悉嗎?”
小女孩抬起頭,怯懦地看著他,嘴唇動了動,卻並沒有一點聲音發出。
封鳶不得不靈感傳音對她道:“你現在可以說話。”
小女孩遲鈍地“哦”哦了一聲,半晌才小聲道:“我知道附近有哪些房子住過人,裡,裡麵應該也有也有地下室。”
“好,帶我們過去。”
小女孩連忙跑到了眾人的最前麵,一副要帶路的架勢。
小詩小聲道:“你都說過你不是喪屍變的,我怎麼覺得他好像還是很害怕你的樣子?”
封鳶隨口道:“可能我長得比較嚇人吧。”
走在最前麵的小女孩忽然回過頭,連聲道:“沒有沒有,您長得可帥了。”
小詩啞然失笑,梁同似乎也覺得頗為有趣,臉上帶上了笑容,唯有顧蘇白心中大為震驚,這可是無限遊戲的副本NPC啊!她竟然這麼智能的嗎,還會誇玩家長得帥!
他走到小女孩麵前,鬼鬼祟祟地問:“那我呢,我跟他他一起的,你看我長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