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內鬼的自我修養(2 / 2)

平頭男人隱隱覺得這個問題好像有點奇怪,但還是回答:“每天都禱告,但如果您是問祝禱儀式的話,我們每周舉行一次——這是聖徒吩咐的。”

“還算誠心侍奉我主。”封鳶點頭。

“我們都是誠心的……”那中年女人連忙開口說道,但封鳶沒有放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怨恨,“我丈夫被人打傷,聖徒大人幫我們報了仇,幸虧有聖徒大人!”

女人說著雙手相對,手指呈一個三角形按在額頭上,低聲道:“願【蒼白之夜】的榮光永存,願我主的教化光降塵世!”

蒼白之夜……這就是他們信仰的那個邪神的尊名?

不過這個教派竟然不是靠發雞蛋發展信徒的嘛。

三人走出了地下室,跟在封鳶身後的毛衣男人忽然道:“你……你沒有羅盤?”

封鳶停住腳步,看向自己從衣服兜裡拿出來的手,道:“那又怎麼樣?”

“那你說怎麼和我們的【靈感同步】的?”毛衣男人的聲音愕然。

封鳶悠然道:“是誰說必須得有羅盤才能靈感同步的?”

毛衣男人看向他的目光變得有些驚慌:“您,您是靈感覺醒者?!”

看來這群人確實是外圍成員,那個羅盤是某種特殊物品,能夠讓他們把持“心聲”交流,應該是需要在一定範圍內吧?要不然之前有幾個人的聲音也不會時斷時續。

封鳶緩慢地點了點頭,肯定了自己的推測。而一幫異教徒以為他是在回答自己是靈感覺醒者的問題,慌忙道:“覺醒者大人,我們,我們不是故意誤會您……”

到了這一步,他們對封鳶的警惕心又降低了不少,完全生不起懷疑的心思了。

封鳶歎了一聲,內鬼做到他這種地步,想必也是有些無敵的寂寞吧,當然,這並不是他發揮的有多好,而是敵人實在太過草台班子,再演下去就不禮貌了。

他看著毛衣男人道:“你可以誤會,因為我根本就不是靈感覺醒者。”

毛衣男人:“啊?”

封鳶又道:“我也不是你們那個蒼白之夜的信徒,我就是個普通路過的。”

其他人:“……啊?”

封鳶正色道:“邪/教是違法犯罪行為,打擊邪/教,人人有責。”

異教徒們:“……”

“你們自首吧,”封鳶想了想,“我已經報警了,外麵都是警察。”

異教徒們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們看著封鳶的眼神逐漸變化,有的驚恐,有的怨毒,有的不知所措,毛衣男人大喊一聲“快跑”,然而人群甚至都沒有散開,就在他喊下“跑”那一刻,他們的身形和意識就仿佛凝固住,所有人都停滯在了原地,猶如被試了定身咒。

封鳶拍了拍手掌心不存在的灰塵,走到毛衣男人身邊拿走了他綁在手腕上的羅盤,而毛衣男人目光呆滯,仿佛好無所覺。封鳶將羅盤倒轉過來端詳了兩秒鐘,發現僅憑眼睛也看不出什麼來,就隨手放進了口袋裡,他演了這麼久的戲,可不得收集點戰利品。

他又搜找了其他人的口袋,在每個人的口袋裡都找到了一片報死鳥的羽毛,可能是某種信物或者用來維持靈感同步用的。

打了個嗬欠,封鳶在腦海中呼叫係統:“小女孩的事情搞定了嗎?”

“搞定了,宿主,我要回去嗎?”

“回來吧。”

小黑貓出現在了他的肩膀上,封鳶指了指麵前猶如雕像般被定格住的幾人,道:“把他們說也送去警察局。”

“啊?”係統看著這一片人,震驚道,“這麼多!”

“怎麼,”封鳶瞥了它一眼,“還得讓我給你叫個貨拉拉?”

係統聽不懂

“貨拉拉”是什麼,但它覺得大概率和它現在要乾的活差不多⑥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嘀嘀咕咕:“宿主,你就知道奴役我。”

“喲,你還知道奴役這個詞呢?”封鳶笑了,很是和顏悅色地道,“我這怎麼能叫奴役呢,你一天待在家裡什麼都不做,而我卻還要上班掙錢養活你,你是不是得幫我做點事啊?”

係統縮了縮並不存在的脖子,顯然,它並沒有被封鳶PUA到。

“況且我送他們去報案被警察看到了怎麼辦,這不好解釋。”

係統道:“可是他們也看到你了啊。”

封鳶平和地道,“他們會忘記的。”

係統撇了一下小胡子,小聲逼逼:“要是我小弟能出來就好了,這樣就不用我自己乾活了。”

“你真是越來越懶了——等等,你哪來的小弟?”

“就是小C啊,”係統爪子很欠地抬起來去戳那幾個凝滯的異教徒,道,“CPU,你在家門口的海裡釣的那條魚。”

它不說封鳶都差點忘了家裡還有條醜魚,因為比起係統的聒噪,該魚的存在感實在是低的可以。當然,也有可能是魚不會說話的緣故。

但是一隻貓認一條魚做小弟這件事還是讓封鳶覺得有些抽象,但他懶得管係統和CPU怎麼鬨騰,隻要不把家拆了就行,於是揮了揮手:“快點,送完了就回家。”

係統認命的去了。

但因為封鳶是走路回去的,他回去的時候係統已經在家了,然後他就被眼前的場景離譜到,隻見係統頗為人性化的靠在魚缸邊,麵前支著他的平板,手裡拿著他的薯片,一邊吃一邊抬爪扔進身後的魚缸裡,而那條醜魚趴在魚缸邊緣,碩大的眼珠子瞪著,一魚一貓三隻眼睛直勾勾盯著平板,連封鳶回來了都沒發現。

封鳶走過去狂RUA貓頭,咬牙道:“你小子挺會享受啊?”

係統被他突如其來一通猛薅搞的暈頭轉向,末了終於反應過來,道:“宿主,你怎麼才回來啊?”

“去買了點吃的。”

他回來的這個時間超市正好在打折,他走路回來就是為了去小區附近的超市買東西。看吧,什麼異教徒、覺醒者都不能當飯吃,抓完了異教徒回家路上照樣得去超市買特價菜,人活著真難啊。

“我還以為你去乾嘛了……”

係統伸出貓爪指向桌子上另外一包薯片:“宿主,我給你留了你愛吃的燒烤味!”

“行,好歹還算有點良心。”

封鳶拆開薯片袋子吃薯片,吃了一會想摸貓發現係統已經從他腿上離開了,因為係統害怕他把薯片渣渣掉在自己身上,係統是一隻有點潔癖的小貓咪。封鳶三兩口吃完薯片又將它撈了回來,一邊摸貓一邊問:“那個小女孩怎麼樣了?”

“警察把她送去醫院了,醫生在給她做檢查的時候她爸媽就來了,”係統換了個姿勢,躺在了封鳶膝蓋上,將毛茸茸的肚皮露出來,四隻爪爪蜷著,很大方地示意它宿主隨便摸,“好像是因為那個幼崽失蹤超過四十八小時,她

父母報警了……不過我還聽那個老一點的警察說什麼要找‘那邊’的人,那個幼崽的‘靈’被動過手腳什麼的。”

封鳶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看來小女孩被抓走的時間就是在上周六左右,而這個世界的警察都有簡單的神秘學知識基礎,應該會聯係神秘事務局來對小女孩進行救助。

“其他人呢?”封鳶問。

“就把他們弄暈放在公安局門口了。然後不到五分鐘就有警察出來把他們帶進去了。”

係統帶他們傳送之前封鳶把報死鳥的羽毛拿出來彆在了每個人的領子上,警察應該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人不對勁。

今晚警察局的人可真是忙啊。

封鳶往沙發後背上一仰,深藏功與名。

可搗毀一處異教徒據點似乎並不能起到什麼重要作用,而且他們的據點不止一個,祭品肯定也不止一個,還有他們大費周章準備的祭祀儀式……封鳶一想就覺得很累,偶爾見義勇為一次叫見義勇為,見義勇為多次那就成了打工了,而且還沒人給他發錢。

他是副本BOSS,又不是超級英雄。

可是警察將這些蒼白之夜的信徒報給神秘事務局之後,神秘事務局能在短時間內查出他們的計劃嗎?畢竟這些人都隻是小嘍囉,萬一神秘事務局根本不重視……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告訴言不栩不就行了嘛。

反正言不栩是來專門調查這件事的,給他提供線索他肯定樂意。但現在唯一的問題,怎麼告訴他。

首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其次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最後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還得讓他知道所有細節,確保他調查的方向不會出錯。

封鳶一邊想著,一邊支下巴自言自語:“到底要怎麼把這個事告訴言不栩……”

係統隨口問:“為什麼要告訴言不栩呢?”

封鳶有氣無力道:“因為我不想自己再去找彆的據點,累了。”

“不能直接告訴他嗎?”係統舔了一下爪子,“哦也對,不能讓他知道宿主是大魔王,不然傳說出去多難聽啊,魔王殿下竟然親自去救人類幼崽。”

封鳶:“……”

不是,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那怎麼辦呢?”封鳶撐著下巴,“要不我給他寫個說明然後漂流瓶寄給他?”

係統嫌棄地道:“你怎麼寄,還不是要我去送。”

封鳶“哈哈”笑了兩聲:“那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總不能讓他自己做夢夢到吧。”

係統點頭:“可以啊。”

“啊?”

係統爬起來跳到魚缸旁邊,道:“小C說它是意識生物,可以編造夢境,對人的意識和夢境產生影響,這樣算不算讓他自己做夢夢到?”

封鳶有些吃驚地看向魚缸裡的醜魚:“你說它是什麼玩意兒組成的——不是,它會說話?你能聽懂它說話?”

“宿主你都能聽懂我說話,”係統語氣深沉

的地道,“邏輯上肯定也能聽懂它說話吧?”

封鳶心想這個貓真是不得了了,幾天不見都會給他盤邏輯了:“邏輯是這麼用的嗎……你怎麼和它交流的?”

“就像我平時和你說話一樣呀。”係統道。

封鳶和係統交流大部分時候在“腦海裡”完成,這符合他對在或電視劇裡看到的“係統”這個設定的固有認知,但實際上有實體、作為一隻黑貓的係統,它也是可以張嘴說話的,隻是有時候封鳶會忽略著一點。

剛才在廢棄廠房時那幾個異教徒倒是提起過“靈感同步”,封鳶猜測他和係統之間的交流應該也是類似的原理……他注視著魚缸裡的魚,緩緩道:“你能聽得懂我說話嗎?”

說完,他將“意識”收斂,進入他所認為的某種潛意識狀態,又問了一遍這個問題。

然後他就“聽”見一道渾噩虛幻,仿佛夾雜著無數噪聲與殘響的呢喃:“能的,殿下。”

這是來自魚的回答。

封鳶:“……不是,你怎麼也叫我‘殿下’啊?”

在副本裡也就算了,離開了無限遊戲還要被叫這麼中二的稱謂,饒是他心理素質再好,尷尬的毛病也犯了八百次了。

“那我應該如何稱呼您?”魚困惑道,“像大哥那樣叫您宿主嗎?”

封鳶剛想問你大哥是誰,大哥本哥就跳了出來,抗議道:“不行,宿主是我一隻貓的宿主!”

“那——”

“隨你怎麼叫,”封鳶擺擺手,又補充了一句,“彆叫殿下或者魔王大人就行。”

魚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說正事,”封鳶道,“係統——就是你大哥剛才說你是什麼品種,能夠編造夢境?”

魚解釋道:“我確實擁有織造夢境的能力,我種族來自意識深海,誕生於【虛空之王】的災厄夢境,人類稱我們為‘夢境之災’。”

封鳶“嘖”了一聲:“幸好之前沒有轉發你的照片,沒想到你這麼不吉利。”

“……”

“不過,”封鳶摸了摸下巴,“虛空之王……”

他莫名想起了守墓人的囈語中所提及的“諸王已死”。

但此刻不是思考著這件事的最佳時機,封鳶又問魚:“那你所編造的夢境,不會對活人造成什麼傷害吧?”

“短暫的夢境隻會靈感虛弱,不會有其他負麵影響。”魚小聲辯解,“而且‘夢境之災’的名號是人類為我們起的,我們並不是真的災厄,我們的造物主虛空之王稱我們為【織夢師】”

“行。”封鳶湊近魚缸,“那你幫我給一個人托個夢,就說西城區……”

他將蒼白之夜教徒的圖謀說了一遍,又道:“簡單明確點,讓他趕緊去調查。”

“誒,你知道怎麼找到言不栩嗎?”

係統毛遂自薦:“我知道,我記得他的靈感,標記一下從意識層穿透過去就行。”

“好好好,”封鳶站起身敲了敲魚缸,“這件事辦成了,大大的好處。”

係統抬起爪子做了個像模像樣的敬禮的姿勢,魚畢恭畢敬地道:“好的老大。”

封鳶心想,得,從中二變成□□了,可見這條魚平時沒少跟著係統看電視劇。

……

午夜,言不栩倏然從夢中驚醒。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去屏障之外有點頻繁,他竟然在夢中窺見了意識海海底深處的一隅,那巨大的詛咒虛影一閃而逝,而後他發現自己站在了一處廢舊廠房之中,四野荒涼闃寂,風聲呼嘯,重疊如迷障的呢喃自虛空處傳出,與詭異無比的尖銳噪聲混雜在一起,最後凝聚成一個可讀取的信息……

速來。

言不栩:“……”

這都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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