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司蔻本來說要送封鳶和言不栩回去,結果在走廊口遇上了周林溪,她笑著打招呼:“巧啊周司,又遇到了。”
“不巧不巧,我是專門來找你的。”周林溪上前一步,“剛在樓下就想問你來著……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圖案?”
他說著從口袋裡摸出個小本翻開遞給了蔚司蔻,而蔚司蔻接過來一看,然後就沉默了。
怎麼說呢,周林溪雖然是機動司司長,一位頂級覺醒者,神秘事務局榜上有名的首席調查官之一,拉出去在超凡領域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周司長的繪畫技術,不能說頗有建樹,那至少也是一竅不通,他畫的這個圖案,蔚司蔻足足注視了五秒鐘之久,愣是沒看出來個頭尾。
她沉思少傾,將圖案豎起來在周林溪麵前:“這是個什麼新入侵物種?周司長,你改行也研究神秘生物學了?”
周林溪一把將她的手排開:“切切切,我在之前去接顧蘇白的時候在他家看到這個圖案,總覺得很熟悉,但一下子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
“所以你就拿來給我?”
“對啊。”
“那你至少也畫得像那麼回事兒點啊!”蔚司蔻無語,“除非你告訴我這東西就長這樣,不然我認不出來。”
“可不就這樣嗎?我畫得哪裡不像了,”周林溪費解,“這底下一個輪子,上邊是個小人兒和一個鷹……”
這時候封鳶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蔚司長,要不就送到這吧?我們自己回去就行,你忙你的。”
封鳶見周林溪神情不像是在閒談的樣子,以為蔚司蔻有工作,不成想蔚司蔻回過頭來衝他揮手:“封鳶,你過來一下。”
“怎麼了?”
封鳶走過去,言不栩留在原地等他。
蔚司蔻將周林溪的小本往封鳶手裡一塞:“你能認出來這個圖案是什麼嗎?”
封鳶盯著本子上那團雜亂的、比火柴人還抽象的線條看了幾秒鐘,抬頭請教:“這是什麼咒語?”
蔚司蔻“嗤”地笑出了聲,封鳶不明所以地看向周林溪,周林溪氣急敗壞,將本子從他手裡奪了過來:“我重畫!”
“你彆掙紮了,你再畫也還是這樣,我相信你。”蔚司蔻拍了怕他的肩膀,偏頭問封鳶,“你去過顧蘇白家裡嗎?”
封鳶點頭。
“有沒有在他家看到過一副這樣的畫?”蔚司蔻按照剛才周林溪的描述大致講了一遍,“……中間是一個輪盤,四角各有四個動物,你記得嗎?”
命運之輪?
封鳶微微挑眉。因為他特意關注過這個,因此蔚司蔻一開口他就立刻便明了她說的是什麼。他“嗯”了一下,不露聲色地道:“怎麼了?”
“你覺得那個圖案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我看不出來。”
“所以你們倆的第一反應都應該是‘沒有異常’?”蔚司蔻看向周林溪,“而你覺得曾經見過那個圖案。”
周林溪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蔚司蔻聳肩:“兩個覺醒者親眼目睹,靈感都沒有預警,至少應該能排除入侵物品的嫌疑吧。”
封鳶插話:“那如果是靈感出了問題呢?”
蔚司蔻將周林溪往前一推,跟推銷產品似的道:“你彆看他畫個圖案跟鬼畫符一樣,但他是神秘事務局僅有的七位五級覺醒者之一,如果他的靈感都沒有預警,那這個東西恐怕高低也得是個三級事件了。”
封鳶沉吟了一下,問道:“平水這次是幾級?”
“暫時定性為三級。”
“懂了。”封鳶道,“我之前聽顧蘇白說過,他說這幅畫是他女朋友送的,拿回家後就一直掛在玄關正對的牆上——”
“啊?”周林溪困惑道,“可我問他,他說那房子是他租的,畫是房子本來就有。”
“他有可能在騙你,”封鳶淡然道,“顧蘇白平時挺謹慎的,可能是不想讓你知道他的隱私什麼的。”
“你跟他很熟?”周林溪問。
“朋友。”
“那我再打電話問問他。”
周林溪說著掏出手機給顧蘇白打電話,打了兩次才打通,電話那頭傳來顧蘇白迷迷瞪瞪的聲音:“大哥,你不是說已經沒事了嗎?”
“你家客廳那幅畫,就是一個大輪子那個,到底是從哪來的?”
“房東的啊,房子原本就有,我之前不是已近告訴過你了。”
周林溪狐疑道:“不是你女朋友送的?”
電話裡傳來顧蘇白無奈的聲音:“我哪來的女朋友?你這又是什麼地方的臆想,我要是有女朋友我媽能半夜笑醒。”
“真的?”
“這有什麼好騙你的,不信你去查我交通記錄,我每天除了上班就沒去過彆的地方,最多也就是和我同事出去吃個飯打打遊戲什麼的,你可以去問他們,看我有沒有女朋友。”
他語氣篤定,不似作偽,周林溪也覺得這件事好似沒有必要故意隱瞞,於是費解地看向了封鳶,封鳶卻皺起了眉,周林溪目光微動,對著電話道:“你彆睡了,一會可能真的有事。”
聽筒裡傳來顧蘇白的長籲短歎:“又出問題了?”
周林溪語氣嚴肅道:“哪怕一點點異常也不能掉以輕心,得對你的生命安全負責。”
“沒有,”顧蘇白歎道,“我隻是覺得我有點倒黴。”
周林溪一下子哽住了,他沉默許久,道:“你這已經不是倒黴了,衰神附體都不帶你這樣的。”
封鳶小聲補充道:“他進無限遊戲時初始鑒定幸運值12。”
“……”
電話掛斷,周林溪看向封鳶:“到底是你的記憶出了問題還是他的?”
“不知道,”封鳶搖頭,“先問問彆人。”
“對了,他剛才說他平時就和同事一起吃個飯什麼的,他在哪裡上班,能聯係上他同事不?”
封鳶舉手:“你說的這個
同事就是我。”
周林溪:“……哦。”
“還有小詩,陳詩驟,蔚司長這兒應該有她的資料,也可以打電話問問,或者問我們領導也行。”
蔚司蔻轉身去自己辦公室裡拿小詩的資料,周林溪道:“你們領導還管下屬找對象呢?”
一般的領導是不管的,但是因為梁總可能有個副業是和沈蘊同行,園區流浪貓什麼時候生了幾隻崽兒他都一清二楚,更彆說顧蘇白女朋友這麼“重要”的事。
封鳶將梁總的電話給了周林溪,等了半天的言不栩終於等不住了,跑過來問:“你們聊什麼又說了這麼久?”
他瞥了封鳶一眼,散漫而又揶揄地道:“我今天早上光等你了。”
封鳶心想我又沒讓你等,但這話說出來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於是道:“你要不先回去?”
“我不。”言不栩斷然拒絕。
封鳶勸他:“可是我好像一時半會走不了。”
“那我等你。”不等他言不栩就繼續補充,語氣極其囂張,“我願意等,怎麼著。”
封鳶:“……不怎麼,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
言不栩笑了笑:“真的?我看你剛才好像有點不耐煩了。”
“是你在等我,又不是我在等你,我為什麼不耐煩?”封鳶想了想,道,“一會結束了我們去吃飯?我之前答應請你吃飯來著。”
言不栩欲言又止,半晌捂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似乎無奈,笑道:“你這樣讓我很懷疑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和我吃飯,所以故意找這個時候。”
“啊?”封鳶不解,“我沒有……哦。”
外麵還在宵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