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器。”
梁鑒秋站在陳列室的大屏幕之前,記錄者將五十二陳列室最靠近岩石的監視器記錄調取出來,一幀一幀回放。
這種監視器和燈塔放置在意識海屏障的“監測之眼”一樣都是特殊機器,能夠記錄超凡物品的變化,也對一些特殊力場和射線有反應。監視器畫麵停留在十二分五十八秒的位置,上一幀29號碎屑還存在,但是下一幀它就這樣消失了,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
“從汙染指數來看……”記錄員從旁邊拿過另一個晶體麵板,“編號29的碎屑的汙染指數在十三分五十八秒的時候歸零了。”
“沒有下降過程?”梁鑒秋問。
“在此之前它的汙染指數一直都在以每分鐘0.2到0.5的趨勢降低,”記錄員拉出一副折線圖,指著末端的一個紅點道,“但是到了十二分五十秒這個節點,就瞬間歸零了。”
“梁老,這塊石頭應該就是無法適應時空度規,”五十二陳列室的負責人說道,“我們將它收容之後,它的汙染指數一直都在‘安全區’。”
關於部分入侵物品無法在現實緯度存續的原因,神秘學學界一直都有好幾種學說猜想,當下主流的一種學說,也是被運用的最廣泛的一種即“時空度規說”,也就是說入侵物品在入侵現實緯度之後因為無法與現實維度的時空度規相符合,所以就會出現損耗或者自然消逝。這種損耗和消逝是沒有規律的,比如王博士的小咪,哪怕他已經飼養了小咪很久,但是小咪依舊會消逝,這在理論上來判斷是完全說得通的……至於實際,那就隻有小咪和某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封姓人氏知道了。
“物質構成分析呢?”梁鑒秋問道。
“和現實維度的岩石構成基本一致……”記錄者嘟囔道,“如果不說這是個入侵物品,我還以為它就是塊石頭呢。”
不管從物質還是汙染指數,這似乎都真的隻是一塊石頭……而這快石頭哪怕放在入侵物品之中,也顯得有些過於普通了。
就是這樣一塊石頭,真的能造成整個醫院門診部大樓的汙染,甚至引發現實扭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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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封鳶呢喃道。
下午吃飯的時候,周林溪又提起來昨天醫院的汙染事件,他複述了當時的情況,蔚司蔻不是經曆者,她倒沒什麼反應,周林溪放下筷子:“我也覺得。”
他看向封鳶:“你有沒有一種,這事兒有點高高舉起來,結果剛舉到半路就掉下去的感覺?但是後來我們找到殉職調查員的遺體時……異化的很嚴重。”
蔚司蔻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畫麵,也跟著放下了筷子,加入話題:“所以你們覺得後來找到的入侵物品不是汙染源頭?”
“我不知道。”周林溪攤了攤手,“得看收藏室對那件東西的分析結果了,這些個入侵物品,可都是‘不可貌相’。”
二個人中唯有封鳶還在繼續吃飯,他道:“那醫院怎麼辦?”
“暫時封閉。”周林溪又拿起了筷子,因為他眼見著自己點的蝦要被封鳶一口一個吃完了,“觀察期一個月。”
“就這麼放著?”封鳶問,“那造成的損失誰來承擔。”
“大區財政會承擔一部分,醫院本身承擔一部分,還有保險。”周林溪熟練地道,“人員傷亡……”
這次行動一共有二名調查員殉職,除了封鳶遇到的那位生出兩張麵孔的調查員,梁鑒秋遇到的自殺的調查員之外,還有一位調查員的遺體出現在地下入口處,周圍同樣散落著一些白色晶體粉末,牆壁上留下了一些秘術痕跡,看樣子這位調查員生前似乎發生過戰鬥。
而其他調查員雖然有幸逃脫,但都不同程度的意識受損,他們一進入汙染區就受到了影響,清醒之後的記憶胡亂無比,為了治療隻能直接清除掉相關記憶。
“對了,”周林溪大喇喇地問封鳶,“你的覺醒等級測了嗎?”
封鳶伸出二根手指,周林溪點頭:“不錯啊,蔚司長也是二級,四舍五入你也是個司長了。”
去測試的時候封鳶本以為測試的機器會是個超凡物品,他都已經想好怎麼威脅……啊不是,溝通了,結果去了才發現是個類似於大型體溫計的東西,純科技,沒有一點超凡力量。沒有辦法,他隻好和負責測試的工作人員“溝通”了一下,混淆了他的認知,讓他以為自己已經做過了測試,在記錄標表上填了二級。
當然,這個二級的數值封鳶也是做過功課的,神秘事務局有二分之一的調查員是二級覺醒者,即二級覺醒不算低,但也不算非常高,有梁鑒秋背書封鳶的能力和“隱匿之眼”相關,二級覺醒符合他的人設。
蔚司蔻白了周林溪一眼:“行了行了都知道你是五級覺醒者,全世界都知道了。”
周林溪“嘿嘿”笑了笑,又對封鳶道:“雖然都是二級覺醒但也是有區彆的,像你現在這樣就打不過蔚司長,蔚司長雖然不是戰鬥係的能力,但她也還是挺強的。”
“喲,”蔚司蔻故意道,“周司長竟然誇我了,真是受寵若驚呢。”
“我記得你上次說過,”封鳶看向蔚司蔻,“神秘事務局隻有七位五級覺醒者,周司長就是其中之一。”
周林溪咳嗽了兩聲,露出“沒錯正是在下”的表情,蔚司蔻假裝沒看到他的得意,隻對封鳶解釋道:“對,還有汙染測量司的老趙,但他快退休了;周司長的下屬南音;特備作戰室的兩位;還有陳副局。”
“陳副局也是五級覺醒者?”封鳶有點驚訝。
“對,但陳副局在一次行動中受過傷,很早就從前線退居幕後了……其實梁老先生也接近於五級覺醒,但他現在已經不是調查員了。”
“你剛才說的這幾個人隻有六個啊?”封鳶道,“梁老先生不算的話,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覺醒者,”蔚司蔻皺了皺眉,“她比較特殊,你以後見了就知道了。”
封鳶想了想,好奇道:“那言不栩是什麼
級彆的?”
周林溪和蔚司蔻同時沉默了。
“怎麼了,他有什麼問題嗎?”
周林溪偏過頭來湊在封鳶身邊,低聲道:“兄弟,你老實和我說,你跟言不栩什麼關係?”
封鳶理所當然道:“朋友啊。”
“很好的朋友?”
“呃……普通朋友吧,我們認識沒多久,就和蔚司長差不多。”
“跟我差不多?”蔚司蔻指著自己,“不可能,絕無這種可能,你不要騙我。我看你倆至少得是認識八百年了那種程度。”
封鳶:“……至於嗎?”
“至於,真的至於,”蔚司蔻抱起手臂,“你去做個檢測他都得陪著,怎麼,怕你在神秘事務局丟了啊?”
“他隻是帶我去認個路。”
“認路認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