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陷入一片沉默, 似乎是對她的問題的肯定。
世良真純的世界觀受到了極大的衝擊,雖然被人錯性彆這件事在日常生活中經常發生,但是……明明剛才的那個姐姐就認出來了她是女孩啊!
不然怎麼會誇她很可愛!
神無夢也沒想到連白馬探都會出現這種失誤, 幫忙打圓場道:“這位小妹妹應該不用學習紳士的禮儀噢,探。”
看到對方用不可思議的語氣朝自己問那個問題的時候, 白馬探就隱約感到些許不對,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他徹底反應過來是自己的判斷有問題。
但……在高級餐廳穿著休閒褲裝被當成是男生是理所當然的事吧?
“抱歉。”
白馬探倒不至於拒絕承認自己的錯誤, 態度比起之前要好了一些:“是我太武斷了, 還請您不要介意。”
“沒事啦。”世良真純並不計較這種小事,況且對方也道歉了, 轉眼就將這段插曲忘掉,好奇道,“你也是偵探嗎?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欸!”
白馬探反問道:“也?”
“啊!我忘記自我介紹了!”
世良真純整個人透出風風火火的氣質,驕傲地仰起臉, 說道:“我叫世良真純, 日本人,也是一名偵探!”
“我明白了。”白馬探將懷表掏出來確認了一遍時間,“既然如此, 我們就各自尋找案件的凶手, 請便。”
世良真純被這種近似於比賽的宣言弄得一愣, 朝明顯和這個英倫風男生很熟悉的神無夢問道:“什麼……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合作嗎?”
“探比較喜歡獨立工作,唯一的助手是隻老鷹噢。”神無夢忍不住揉了下麵前女孩的蓬鬆短發,笑著說道, “真純需要助手嗎, 我可以幫忙。”
“可以嗎?”
世良真純的眼睛亮晶晶的,爽快的性子讓她跳過了客氣和拉扯的過程,牽著神無夢往鋼琴邊走:“姐姐, 你幫我扶一下琴蓋,我想看看琴譜……對了,給你手帕!彆沾到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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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客人在指揮下報警,倫敦的警方也很快就到。
帶隊的警長看起來與白馬探是舊識,並沒有因為年齡將後者趕出案發現場,還提供了不少配合,連自稱偵探並沒與他們打過交道的世良真純都被允許留下,鄭重地聽取了她的意見。
不愧是擁有福爾摩斯的國度啊!
成為偵探這種童年時期的夢想已經不知道被神無夢忘到哪裡去了,但作為偵探們的同伴,她勉強混上了個邊緣位置,沒有離案發現場的中心太近,也沒有離開白馬探和世良真純的視線。
有了警方的調查和餐廳工作人員的配合,案情取得了飛速進展。
死者名叫雷克斯,是一位在餐廳兼職進行鋼琴演奏的男大學生。
正如白馬探之前所說,死因是氰.化物中毒,基本可以確定是謀殺而非意外。
神無夢聽到的那聲巨響就是死者毒發昏迷砸在鋼琴上繼而摔倒在地,身體強直性痙攣,之後呼吸驟停、心跳停止致死。
整個過程理應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但來吃飯的客人們不會失禮地一直盯著鋼琴演奏者,所以並沒有人親眼見到他的毒發時刻,更說不上來是什麼導致了他的死亡。
“一般氰.化物中毒都是誤食有毒物品,可是雷克斯一直在彈琴,難道是演奏曲目的間隙喝水了嗎?”
世良真純提出奇怪之處,將自己還記得的情況說出來:“當時他應該是剛剛彈完一首曲子,安靜了一段時間,接著在開始演奏下一首鋼琴曲的時候突然毒發。”
白馬探否定她的推測:“沒有人會在鋼琴邊飲食,另外,現在是他的工作時間。”
神無夢很清楚琴房不允許帶食物這項嚴格的規定,也認為過來工作的人應該不會在鋼琴邊進食喝水,畢竟將餐廳裡的鋼琴弄得音色不對是件極其麻煩的事,說不定還需要進行賠償。
“所以他是怎麼接觸到毒藥的呢?毒藥在琴鍵上?還是樂譜上?”
神無夢知道氰.化物的發作時間很短暫,整個過程最多隻有兩三分鐘,不可能是在演奏鋼琴之前就中毒了,隻會是他在演奏中做了什麼特彆的舉動。
可就算鋼琴上真的被人塗抹了氰.化物,這人好端端地彈著琴,總不會把手指放進嘴裡吧,除非有什麼控製不住的癖好。
這種事情她都能想到,那兩位偵探當然更快一步,已經圍到死者身邊去看他的指甲和指節有沒有可疑的齒印,但答案令人失望。
對方的雙手乾乾淨淨,指節修長,是一雙天生用來彈琴的手,指甲也修剪得圓潤光滑,沒有任何啃咬過的痕跡。
世良真純注意到另一點:“他戴了戒指。”
“肯爾特警長。”白馬探喊了聲帶隊的警官,“死者的戒指似乎有些異樣,麻煩查查是否有氰.化物在上麵,或許是造成死者死亡的直接原因。”
肯爾特警長的身材壯碩,吩咐完手下,朝白馬探問道:“有人在死者戴著的戒指上塗抹毒藥?剛才的確有證人說在樂曲間隙見到死者低頭做了什麼動作,也許就是在親吻戒指。”
“隻是猜測。”
白馬探說道:“彈鋼琴時大多數演奏者都會儘量不佩戴首飾,以免任何手指的任何細小變化導致發力不純粹或者影響聲音,和平時演奏的習慣不符對技術也會有一定影響。”
世良真純接過話道:“如果凶手在戒指上塗了毒藥,還知道死者有吻戒指的習慣,凶手肯定是死者的熟人!”
“戒指一直戴在手上,有機會接觸過戒指的人應該不會很多吧?”神無夢太了解這個情節走向了,隨口說道,“我估計在場最多找的出來三位。”
“這位小姐也是偵探嗎?”
肯爾特警長驚訝道:“剛才手下詢問過餐廳的證人,死者在進入大廳之後沒有接觸過任何人,但餐廳經理說,在上場前的確有三個人曾經去找過死者單獨談話。”
遇到凶殺案絕對會有三位嫌疑人應該是吸煙刻肺的名柯第一定律吧?
但神無夢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解釋,露出些許尷尬的表情,用眼神示意白馬探快過來給她解圍。
被她的模樣弄得忍俊不禁,茶發少年紅棕色的瞳孔中盛了些淡淡的笑意,接著朝肯爾特警長說道:“警長,麻煩帶那三位嫌疑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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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官們的帶領下,神無夢等人見到了那三位嫌疑人。
雖然人數隻有三個,他們與死者必然有感情糾葛也是早有預料的事,但其狗血程度還是遠超神無夢的想象,讓她不由得感慨這裡果然是開放的西方國家。
第一位嫌疑人名叫朵拉,是個紅棕色長卷發的美人,和死者在同一所大學念書,是死者的前女友,今晚在這家餐廳是和現任男友約會。
第二位嫌疑人名叫埃爾羅,一頭棕色卷發,皮膚很白,看起來有些乖巧,不過個子很高,隻是長了張娃娃臉。他是朵拉的現任男友,同時也是死者的前男友,與他們就讀同一所學校,不過是剛入學的新生。
聽到這裡的時候世良真純的大腦已經無法運轉了,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懷疑自己的英文水平退化,本能地尋求身邊人的幫助。
對上那雙乾淨澄澈的碧色眼瞳時,神無夢在考慮要不要捂住她的耳朵。
總覺得讓中學生聽到這些不太好,會不會影響三觀的塑造啊……
被叫了兩聲姐姐的神無夢已經忍不住開始擔憂。
白馬探或許是見怪不怪了,還能鎮靜發問:“兩位方便詳細描述和雷克斯的關係嗎?”
“讓我來說吧。”
埃爾羅將女友朵拉護在身後,交代道:“我愛的人一直都是朵拉,在她和雷克斯交往時就愛上了她,但她始終不願意回應我,讓我沮喪萬分。”
所以是個第三者插足的故事。
神無夢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下一秒又無法理解,這種發展要怎麼讓這位嫌疑人和死者成為前男友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