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偷偷查過琴酒他們的位置,神無夢知道兩天前他和伏特加去鳥取縣出任務,這會可能已經在回東京的路上了,但想不到有什麼事需要聯係她。
伏特加那邊的聲音很急:“西拉酒,你有空嗎?我和大哥在鳥取市遇到了點麻煩,有條子在跟蹤,把我們到車站這條路線上的紅綠燈解決一下。”
神無夢擔心琴酒回來得太早,把她救鬆田陣平的事破壞了,所以稍微給他的任務上了一點難度,但也不至於大白天的發生意外吧?
雖然認為和自己無關,她還是有些心虛,邊抱著電腦去車裡,邊答應道:“你們的位置在哪?具體什麼情況?”
“行蹤被泄露了。”琴酒的聲音很冷,透過聽筒也驅不散多少寒意,“我現在回東京。”
伏特加的話很快接上:“西拉酒,我們到東京後直接去你的安全屋,你今天彆出門了啊!”
神無夢無奈道:“你們就算坐新乾線過來也得半夜到了,我出不出門那時候也在家裡呀。”
伏特加電話裡說得嚴重,等她調出來監控才發現追他們的警車塞滿了半個城市,不少道路都堵死,亂成一團。
為了讓琴酒和伏特加兩個人安全坐上新乾線,神無夢在車裡足足待了半個小時。
琴酒不愛節外生枝,可遇到了麻煩也不會手軟。
雖然這個任務和她無關,但萬一有無辜路人撞見了琴酒他們被光天化日之下滅口——可能性不大,不過能避免還是避免得好。
鳥取縣說是烏丸蓮耶的地盤也不為過,神無夢估計那邊的政要高層都被滲透得差不多了,很難想象究竟是怎樣程度的行蹤泄露才會引來警方追捕,鬨出這麼大動靜。
她一邊幫著銷毀監控錄像,一邊在腦子裡麵把組織那群臥底一個個用排除法做選擇,餘光掃到捐款完的嫌疑最大的公安臥底走出了福利院的大門,還在她的車前和她招手打了個招呼。
就不怕她一踩油門從他身上撞過去嗎?
神無夢控製住蠢蠢欲動的雙腿,熄了火,把電腦屏幕合上,按下車窗和外麵的金發男人對視。
理論上來說,這家夥還能安安穩穩地混到柯南元年,這次的事件大概率與他無關,要麼就是他的行動太隱蔽,真的糊弄過去了。
不過該怎麼試探他?
神無夢暫時沒想好,看著降穀零說道:“你今天的任務是跟蹤我?”
被點破,那張娃娃臉上也不顯露半分尷尬,笑道:“都是湊巧遇到,說跟蹤不太合適吧?”
被若田院長拉去辦公室聊了這麼久,降穀零已經把她是兩年前第一次來這家福利院捐贈的事都問出來了,加上她並不是長在福利院的孤兒L……
儘管可以用她的偽裝或偽善來解釋,但他親眼見到了她和那些孩子相處時的照片,很清楚那並不是裝出來的,況且在這裡做這些並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到,除非她兩年前就準備好了這一天。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要和琴酒一起
去實驗室?”
這是最初的安排,但神無夢不認為這個消息是人儘皆知:“還是說,你在暗中調查我和琴酒?”
他平時做的就是情報工作,收集到的信息多一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從這女人口中說出來,降穀零竟然有一種說不定琴酒真的會信她的感覺。
他的眸光冷下,唇角的弧度維持著:“偶然聽說罷了。”
“彆打聽不該打聽的事了,波本。”神無夢提醒他道,“這麼關注我和琴酒,他會不會懷疑你是老鼠?就算有朗姆幫你,他願意和琴酒鬨翻嗎?”
“你是在懷疑我嗎?”
降穀零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恢複了波本執行任務時的冰冷神態:“在你才救下一位警察之後?”
“哈。”用警察來威脅她,神無夢真是想笑,故意道,“那你把這件事告訴琴酒吧,他現在正好有空,你打個電話給他,正好可以完完整整地敘述一遍。”
她不想把時間繼續浪費在他的身上,重新轉動車鑰匙,踩下油門離開。
車尾氣在麵前久久不散,降穀零清晰地感覺到了她口中的威脅之意,氣得想要立刻給鬆田陣平打電話,告訴他這位他喜歡的人半點也不在意他的安危,還在這裡慫恿鼓動彆人去害他!
真是蠢透了!
-
原本隻準備給組織成員用的程序被未成年的弘樹先一步進行試用,神無夢回家之後就火速把程序的名字改了,又加個了青少年模式,把太過血腥暴力的字眼屏蔽掉,免得她這個用組織數據訓練的模型教壞小孩子。
她不確定琴酒和伏特加為什麼到了東京就要直接來她這裡,思來想去隻能認為是他們需要她幫著抓泄露他們任務的臥底,總不可能是傍晚到了還要催她去實驗室一趟吧?
神無夢準備找宮野誌保提前問問實驗究竟需要她提供什麼配合,掏出手機的那一刻想起來自己忘了給萩原研一他們發短信報平安了。
第一次有這種手忙腳亂的感覺……
她把已經到家的事發給萩原研一,順手複製下來再發了一份給鬆田陣平,接著回複了中森青子朝她發過來表示關心的短信,聊起來之後就忘了拿出手機是為了什麼。
另一邊,麵對麵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兩個男人看著擺在一邊的手機依次響起,亮起屏幕上的發件人是同一個,時間相差無幾,但仍舊有先後區彆。
“不看看嗎?”
萩原研一率先開口,拿起自己的手機,點開短信之後說道:“會不會內容也是一樣的呢?”
從時間上來看已經輸了,鬆田陣平努力表現出不在意:“一樣也正常。”
但點開發現果然是同樣的話發了兩條短信還是讓他陷入短暫的沉默。
萩原研一卻不再繼續提這件事,編輯了回信發送過去,說道:“這麼久才到家,看來夢醬還去了其他地方呢。”
鬆田陣平記起另一件還沒來得及說的事情:“我今天遇到降穀了。”
萩原研一看向
幼馴染,知道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現在流露出來的也不是與失蹤三年的好友重逢的態度。
“他認識神無。”鬆田陣平能夠在降穀零麵前表現得並不在意,但是當著幼馴染的麵,他臉上的擔心難以掩飾,“他說是神無的同事,而且從降穀的態度來看,神無現在從事的工作並不是太正麵。”
萩原研一和他的看法如出一轍:“夢醬怎麼可能做壞事?小降穀對她有誤會?”
“嗯。”
鬆田陣平沒有繼續發表對這件事的看法,隻是說道:“神無似乎知道很多秘密,但她……”
他遲疑片刻,還是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我認為她的生活環境很危險,而且有我們並不清楚的麻煩在她身邊。”
降穀大概率從事著臥底行動,這是他們最初就猜測過的事。
也就是說,她在藥企的那份工作,其實也和某些黑暗之中的存在有關嗎?
萩原研一想到最近和她碰麵的幾次,心裡懷疑她的發色改變是否與幼馴染口中的“危險”有關,但遵守與她的約定沒有透露,追問道:“小諸伏呢?他們在一起嗎?”
“沒有。”
鬆田陣平簡單交代完和降穀零的幾句對話,麵色嚴肅地看向幼馴染,盯著對方的眼睛,把最關鍵的那句重複了一遍:“hagi,我喜歡神無。”
說話的時候他還能穩住音調,但心臟卻跳得飛快,他其實連呼吸都緊張得忘記。
鬆田陣平已經做好被幼馴染大罵一頓或者直接動手的準備了——雖然以他對hagi的了解,對方不可能做出這麼粗魯的事情……
但萩原研一的反應還是超出他的預料。
那雙瑰紫色的眼睛彎了彎,語調輕快,不見半點本應出現的惱怒,反而好奇道:“欸?小陣平才發現這一點嗎?”
鬆田陣平當場愣住:“……啊?”
萩原研一笑眯眯地看著他,語氣遺憾道:“還以為小陣平在溫泉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呢,沒想到這麼遲鈍啊,早知道那天我就不開車了。”
原本全程都是讓他來當司機,但回程的時候hagi主動去了駕駛座,他就坐到了後麵。
鬆田陣平回憶起當時的事,可此刻沒辦法靜下心來思考太多,被幼馴染簡單的兩句話搞得更加混亂:“等等、不是,hagi,你、你早就知道?”
萩原研一點點頭,又說道:“但以小陣平的性格,肯定還沒有和夢醬說吧?”
鬆田陣平被幼馴染的戲謔態度弄得臉頰通紅,大聲解釋道:“我、我還不是想著先告訴你!”
喜歡上了幼馴染的前女友,而且還是在清楚地知道幼馴染一直在為了複合而努力的前提下,他的內心都快被愧疚淹沒了!
結果hagi竟然表現得這麼輕鬆,好像他的顧慮都是多餘的!
“小陣平對我真好。”萩原研一熟練地順毛,又說回正事,“不過就算現在告訴夢醬,她肯定也會拒絕呢,所以小陣平的做法很對哦。”
鬆田陣平還感到羞赧,但這個判斷讓他忍不住追問:“為什麼?”
他很清楚神無對他的感情沒有任何曖昧的因素在,可是……hagi也不至於說得這麼篤定吧,至少他還有努力的機會啊。
聽到他的問題,萩原研一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答非所問道:“夢醬當初和我分手,我一直沒有想通她要的是什麼。後來我想明白了,她想要的是足夠的愛,能夠讓她安全感、毫無後顧之憂的愛。”
在摩天輪上的時候,鬆田陣平就已經把整件事問得清清楚楚。
他已經聽過了神無夢本人的說法,對於幼馴染的推測並不太關注,雖然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從已知的信息來看沒有任何問題。
鬆田陣平正想著要不要把她告訴他的內容複述一遍,就聽到hagi的語調含笑,耳邊響起的是讓他震驚的內容。
“如果我一個人的愛還不足夠,加上小陣平一起,一定就沒問題了吧?”
-
收到了來自萩原研一和鬆田陣平的回信,神無夢沒有再回複,和剛認識的中學生妹妹聊完天終於想起來了還要朝宮野誌保打聽實驗的事情。
有種每時每刻都被忙得停不下來的感覺,她掃一眼日曆,決心這次處理完待辦事務之後一定要休息幾天,不然有生命值也扛不住。
宮野誌保似乎不在做實驗,電話接通很快:“夢?”
還沒等神無夢開口,對麵又傳來新的女聲:“是小夢嗎?好久不見,我是明美!”
神無夢驚訝道:“誌保,明美,你們在一起嗎?”
十四歲的少女聲音平靜無波,聽起來比旁邊興奮的姐姐還要穩重,解釋道:“原本計劃你要過來,今天的工作都推後了,但琴酒說改到明天,所以今天就放假了。”
“那真是太好啦!”
她們姐妹兩個好不容易見麵,神無夢覺得提組織的事情有些掃興:“祝你們玩得開心!誌保,我們明天見。”
“什麼事?”宮野誌保足夠聰明,已經猜到了她這通電話的目的。
她和姐姐小聲說了點什麼,然後背景音從嘈雜變得安靜,繼續說道:“APTX係列的研發有了進展,但之前的血液樣本都用完了,而且研究結果並不穩定,我不確定是你的血液導致的,還是實驗過程被什麼變量乾擾了。”
琴酒強調要等他回來再去實驗室,神無夢還以為要她過去做什麼重要的事情,聽了這話問道:“所以我隻要過去提供一點血液就好?”
宮野誌保肯定道:“嗯,20毫升就夠了。”
“那琴酒為什麼一定要跟我一起啊?”神無夢覺得奇怪,難道琴酒覺得她會因為20毫升的血就叛逃組織嗎?
少女的猜測慢悠悠透過聽筒傳到她的耳邊:“或許因為你的身體太差了。”
神無夢沒有聽懂:“有什麼必然聯係嗎?”
她聽到宮野誌保在對麵笑了一聲,然後道:“沒什麼,明天見,我要和姐姐繼續逛街了。”
神無夢沒再打擾她:“明天見。”
-
當晚,琴酒和伏特加正如電話裡說的一樣,出現在了她家門口。
她調查過琴酒的行蹤,好在她和任務泄露這件事完全無關,琴酒也沒有懷疑她的想法,走進門就報了幾個組織成員的代號,讓她監聽他們的電話。
神無夢沒辦法答應:“這怎麼可能做到嘛,除非提前在他們的手機裡裝好竊聽程序。”
銀色長發的男人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打火機在指間不斷被按起火苗,命令道:“那就監控他們的行蹤。”
神無夢覺得再拒絕一次可能自己就要惹火燒身了,說道:“大哥,總不能讓我天天盯著監控錄像看他們去哪裡了吧,最差也得在他們身上放好發信器,否則沒辦法做到。”
她看向負責放發信器的人選,朝才當完司機就跑進廚房忙前忙後的賢惠小弟伏特加問道:“這幾個人怎麼了,是組織裡有臥底嗎?”
“大哥和我這次的行動很隱秘,沒有任何人知道,一定是什麼地方泄露了!發信器在哪裡?等會拿給我,我明天就完成任務!”
伏特加把煮好的麵條端出來,回答完她的問題就開始抱怨:“西拉酒你家冰箱也太空了,連顆雞蛋都沒有。”
和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伏特加討論這種接地氣的話題實在彆扭,神無夢看著大塊頭的男人連筷子都貼心地擺好,真心實意道:“伏特加,你是怎麼加入組織的,大哥每天帶著你是不是因為你太任勞任怨了啊,怎麼才能有你這樣的小弟呢?”
她慶幸自己晚上已經吃過飯了,不然連雞蛋青菜都沒有的素麵誰能吃得下去啊?
但能在她家這麼貧瘠的食材中弄出一點吃的也能說明伏特加的能力了。
伏特加聽了她的話並不覺得受到了稱讚,反而一臉驚恐:“不是吧,西拉酒你竟然打我的主意!”
他火速表忠心道:“我隻能當大哥的小弟!你不要做夢了,實在不行明天我去給你物色點新人!”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神無夢沒意見,提要求道,“記得找個帥點的。”
走到餐桌邊的男人喉間發出一聲嗤笑:“什麼時候出任務,什麼時候給你配人。”
琴酒口中的“任務”當然不是平時她在家裡遠程提供的援助,而是真正到現場去做事的,神無夢並不認為自己能夠勝任,也領會了他不肯給自己安排小弟的意思。
她其實無所謂,但樣子還是得做做:“大哥,我沒有小弟使喚的話,以後就來和你搶伏特加了哦。”
不等琴酒給出回答,伏特加就端著碗去了離她最遠的位置:“西拉酒你哪裡有要使喚人的事啊,難道是做家務?以前該不會都是蘇格蘭幫你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