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變故突如其來,但在爆.炸物處理班工作過近三年的鬆田陣平反應很快,也知道在爆炸的強烈震動時很容易發生危險,身體比大腦還要快一步地去夠身邊的少女——但和右側同樣動作的男人撞上,身體在空中僵了半秒。
眼前的桌角裝飾得十分精致,就算放在無人問津的角落也雕成了複雜的造型,還有閃亮的鑽石鑲在上麵。
如果是沒發生意外的時候,神無夢或許還有心情欣賞兩眼,但現在她隻能想象到自己的腦袋撞上去的慘烈畫麵,下意識地用手臂擋住臉,聊勝於無地保護一下自己。
她的眼睛緊閉著,耳邊是一片混亂之中的尖叫與怒斥,還有很清脆的響聲,像是一排玻璃杯被摔碎在地麵。
失去重心會讓人陷入短暫的慌張,但再害怕也要麵對發生的事實。
倒下去了。
好痛——
神無夢皺著臉,覺得腦袋都撞得發暈,接著才意識到沒有預料之中的尖銳疼痛。
雖然磕到的地方很硬,但是似乎和桌子的硬度還是有些差距,手掌下的觸感也很平坦,不像鑽石摸起來凹凸不平。
而且還是熱乎乎的……和冰涼的物體不太一樣。
“你還要摸到什麼時候啊?”
耳邊傳來刻意壓低的聲音。
外力的撞擊下導致神無夢眼前還一陣發黑,聽到這句話之後下意識地撐在手下的位置想要支起身體,但還沒等她挪動掌心,手腕就先一步被人攥住。
“你究竟在往哪裡摸啊?”
再不阻止她就要出問題了,金發侍應生失去了之前的禮貌,把她的手腕緊緊扣著,偏深的膚色染上掩蓋不住的淡淡緋紅,語氣卻是凶巴巴的:“撞傻了?”
神無夢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撞在了他的身上,難怪沒有多疼。
“你身上硬邦邦的,磕得我頭都暈了。”和降穀零的關係這麼差,她不太想道謝,但抱怨完又看到那塊撞上去絕對會見血的桌角,神無夢還是勉強對他有幾分感激之情,“謝謝你了。”
這是什麼不情不願的語氣啊?
降穀零覺得心裡有火在冒,但看到她吃痛皺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把手鬆開了,反諷道:“誰讓我離得近呢。”
“神無。”鬆田陣平朝乾擾他的諸伏景光瞪了一眼,隨即把身邊的人拉回來,“沒事吧?”
她光潔的額頭泛起一片紅,眼睛裡還有點沒消散的後怕,鬆田陣平伸手碰了碰,確定隻是摩擦導致的才放心一些。
神無夢覺得他說完之前道歉的話之後就有點小心翼翼的,都快把她當成怕苦怕疼的小孩子,衝他搖搖頭道:“我沒事啦。”
“多虧你同事在這裡兼職。”
鬆田陣平暫時不想去分析降穀零的態度變化,說道:“安室君,多謝。”
就算鬆田是以她的男伴的身份,但在他麵前還要裝模作樣地為她道謝?
降穀零沒忘記鬆田親口對他說明白自己心
意的畫麵,但見到在警校裡還和他打過架的好友表現出一副多麼可靠成熟的模樣……
還真是讓他有些微妙的不爽啊!
聽到鬆田陣平對降穀零的稱呼,神無夢心頭一跳,她都忘記上次在摩天輪那裡“偶遇”降穀零,這家夥胡編亂造說和她是同事關係的這個設定了。
如果不是宴會大廳突然發生了爆炸,再聊下去她說不定還要扮演成和對方根本不認識那樣。但從降穀零拿香檳過來起,鬆田都沒叫過對方的名字啊,總不是已經察覺到不對了吧?
她不知道在場的三位警校同期對彼此的了解到了什麼程度,也不願去假設自己的身份已經被鬆田陣平知道的可能,索性開始信口雌黃:“是啊,幸好安室君平時下班之後還愛好做些兼職,不然我可就倒黴啦。”
兩人的對話透露出不少信息,諸伏景光朝幼馴染深深望了一眼,看來zero還有不少沒告訴他的事。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錯過的東西已經遠超他的預料,諸伏景光感到形勢的嚴峻,打斷還在說話的神無夢和鬆田陣平道:“夢桑沒事就好,剛才的爆炸似乎不是意外,鬆田君方便和我一起去看看嗎?”
鬆田陣平沒忘記自己過來這場宴會的目的,儘管現在的發展和警方猜想的略有出入,但身為警察,這種時候當然得挺身而出。
他答應了諸伏景光,朝神無夢說道:“你——”
發生了爆炸事件,鬆田陣平的第一反應是讓她找個安全的地方等他,畢竟炸過一次的地方很可能出現二次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