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她剛才說“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裡”,他停頓半秒,生硬改口道:“你跟在我身邊?”
“當然啊。”神無夢也想弄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順手挽住他的胳膊,“明明是鬆田自己說要陪著我的。”
挽住鬆田陣平的時候她沒有想太多。她穿的是高跟鞋,現在地上又到處是摔碎的玻璃瓷片,雖然大部分客人已經在最開始的驚慌過後冷靜了下來,可整個宴會大廳依然混亂,她一個人走在這種地方萬一被撞到就很容易弄傷自己。
受傷的次數多了,神無夢的自我保護意識還是很強的。
四個人的時候,降穀零可以稍微偏離一些他此刻的侍應生身份,但如果跟去一片廢墟被堵住的大廳入口,他身上的衣著就太過突兀,因此並沒有參與他們三個人的行動。
公安調查了不少信息,諸伏景光在到達宴會大廳之前還不能確定弗拉基米爾是否有問題,但在意識到組織參與其中的時候就得出答案了。
今晚經曆的事情大多數都歸屬於工作之外,可當他選擇在組織裡開始一段戀情的時候,公事與私事就再難以分開,至少現在他的確更希望能待在她身邊,如果遇到麻煩也能及時保護她。
但看著女友和同期挽著手如膠似漆的模樣……
他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不願意去承認某個既定的事實,總之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需要微笑了。
和神無夢三人有著相同想法的人不少,
但大部分賓客都惜命,也不敢離還搖搖欲墜著石塊的大門太近。
原本華麗的入口大門已經變成了一麵龐大的灰白牆壁,被石塊堵得嚴嚴實實,那些閃耀昂貴的金屬裝飾都再尋不見,還有漂浮的灰塵蔓延。
這裡是酒店頂層,周圍特質玻璃做成的落地窗倒還是嚴嚴實實,雖然有因為震動而如蛛網般綻開擴散的裂縫,但幸運的是沒有真正碎開,讓外麵洶湧猛烈的夜風灌進室內。
主辦人弗拉基米爾拿著話筒,試圖平複眾人的情緒:“各位,請冷靜!”
但在爆炸的陰影之下,聽他無用寬慰的人不多,反而掏出電話報警。不過這裡的位置太特殊,警方一時半會大約也給不出高效的解決方案,更多人選擇聯係家人,開始調動可用資源。
包括鬆田陣平都沒有閒工夫去聽那些廢話。他的拆彈經驗是在場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對炸彈的靈敏嗅覺已然從經驗化作了直覺,幾乎在瞬間就察覺出不對,在石塊堆成的縫隙間發現了另一枚發出微弱的“滴滴”聲響的炸彈。
“彆靠近!”
鬆田陣平朝探頭往這邊看的賓客們大聲喊道:“還有一枚炸彈在這裡!”
那枚炸彈被壓在石堆裡麵,他沒辦法憑借肉眼從這樣的距離中判斷它的威力和結構,萬一有什麼平衡裝置在裡麵就完蛋了。
但放任它走到時間儘頭是不可能的事,鬆田陣平在這一刻是真的後悔帶她來了,交代道:“神無,我得過去看看,你離這裡遠一點。”
他看向諸伏景光,知道在關鍵時候可以將她托付給好友,之前那些插曲在當下也可以暫且忽略不提:“藤森君——”
“我就在這裡,又不是沒陪你拆過炸彈,看兩眼不會出事的。”
神無夢不覺得跟在諸伏景光身邊能安全到哪裡去,況且既然第一次爆炸的後果是炸毀出口,將所有人困在這裡,那麼第二枚炸彈就不會被莫名其妙引爆,也不會被做成不能讓人碰的構造。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人質,隻是不知道策劃這一切的人究竟想要得到什麼,竟然過了這麼一會都還沒點提出條件的動靜。
會和組織有關嗎?
她不露痕跡地在人群中找了找賓加的位置,看到對方還在弗拉基米爾旁邊後放心了些,覺得應該不至於第一次合作就被搭檔坑害吧?
鬆田陣平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他想起他們重逢後的幾次會麵,好像隻要hagi不在場的時候就會遇到炸彈,像是遇到什麼魔咒一樣。
他暴躁地抓了把頭發,將領帶扯鬆,蹲在石塊間盯著那枚走著倒計時的炸彈,對跟在身邊的少女說道:“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入口處被堵死已經足夠引起恐慌,另一枚炸彈的存在更是讓所有人都絕了從這裡離開的念頭,開始想辦法自救。
宴會大廳裡麵的賓客到底不是普通人,其中有對這家酒店構造十分了解的人,聲音在喧嘩嘈雜的環境裡顯得突兀:“樓上有個門可以去天台!”
這裡已經是酒店的頂樓,但因為挑高足足有三米,所以在左右兩邊的樓梯處還設計了樓廳,類似於更加靠近天花板的室內露台。
大廳的正門被堵住,可如果能夠去到天台,以在場賓客的實力想要找到前來救援的直升機不是難事,因此不少人聽到這番話之後都意圖上樓,卻在邁步之前聽到一陣機關槍的掃射聲。
“砰砰砰——”
桌椅翻倒,碗碟破碎,足夠寬敞的大廳在子彈的侵襲下變得狹窄,神無夢被身邊的人猛地朝後一拽,流彈自她眼前劃過,帶起一條鮮豔的紅線。
溫熱血珠從他的身上濺到她的臉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