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警官們道彆,神無夢拒絕了他們送她過去的建議,自己走到轉角處上了那輛保時捷。
這輛車沒有太過招搖,混在一眾豪車之中也不算顯眼,不過諸伏景光肯定認出來了是琴酒來接她,看向她的目光複雜到她根本讀不明白,也懶得猜測他會在她走了之後和萩原研二他們說什麼。
車裡的暖氣開得很足,神無夢總算感覺到一些暖意,主動提起任務的事:“大哥,今天的任務失敗可不怪我,是弗拉基米爾自己爽約,我差點都交代在裡麵了呢!”
她坐穩之後,伏特加就踩下油門,說道:“賓加都跟大哥彙報過了,西拉酒,你可真是膽大!”
神無夢可不敢把自己剛才有多麼英勇說給伏特加和琴酒聽,裝模做樣地拍拍胸口,後怕道:“早知道這麼凶險,我肯定不會來啦。”
伏特加問她:“賓加說你們準備了繩子?”
“伏特加。”神無夢語重心長地叫了一聲司機的名字,反問道,“你不會覺得我有從二十樓爬下來的力氣吧?”
伏特加覺得她說得有道理,認可道:“幸好你搞得定,賓加說炸彈拆不了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出不來了。”
“那你和大哥是來接我的骨灰的嗎?”
神無夢湊到前麵,扶住副駕駛的椅背把腦袋探過去:“大哥,我的高跟鞋是你打斷的嘛,是不是要賠我一雙?”
“大哥打你的鞋子乾什麼?”全程待在車裡的伏特加懷疑神無夢是無事生非,“你不要誣陷大哥!”
神無夢大聲道:“我才沒!你自己問大哥好了!”
“閉嘴。”
副駕駛的琴酒被他們吵得不勝其煩,在接收到後麵委屈巴巴的目光後補了一句:“你們兩個。”
被凶兩句倒無所謂,神無夢還挺擔心琴酒會問剛才她身邊幾位警察是怎麼一回事,雖然可以找到不少借口,但不被問起當然是最好不過。
她安靜坐回後座,看了看車窗外,奇怪道:“我們是去哪裡?”
這條路既不是通往琴酒安全屋的方向,也不是她家。
琴酒通知她道:“你的任務還沒結束。”
神無夢沒理解:“弗拉基米爾不是死了嗎?還要去哪裡做任務?”
她掏出手機,把之前那堆未讀短信翻出來,忽略了來自波本的一堆廢話,直接點進賓加的消息框。
最開始的內容是讓她儘快撤退,後來大概是發現她根本不準備聽,就改成了發給她其他保命的辦法,最後是拆彈結束收到她提醒他離開的消息後,他發了個新的地點過來,是碼頭。
該說賓加確實有點本事嗎?
他竟然知道弗拉基米爾把軍火儲存在哪裡了,現在人死了,正好由組織過去接手,連交易這一步都省了……
神無夢在心裡感慨,她好像忽然多了個實力很強的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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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弗拉基米爾死亡,警方忙於處理炸彈事件的時候,碼頭這裡一切如常
,夜裡仍有工人忙著卸貨搬運,和才發生爆炸的鬨市區仿佛處於兩個世界。
那群俄羅斯人原本準備撈一筆之後乘坐直升機離開,但用來和組織交易的軍火數量不少,儘管早就準備好了違約,也不可能都帶在身邊,所以提前包了船隻準備通過海運的方式送走,卻沒想到他們再也沒機會收到了。
賓加和波本先一步到達,正在甲板上忙著安排指揮。
各種槍支火藥被藏在裝了海產品的貨物下方,滿滿當當塞了整個船艙,僅憑他們幾個人顯然不可能將東西全部運走,還叫了不少人來幫忙,都偽裝成了工人參與其中。
神無夢第一次見到組織這麼多人同時出現。
除了在任務中不可或缺的代號成員之外,半夜被命令來做苦力的都是組織外圍的成員。他們為了得到代號不辭辛勞,手裡沾的不是血就是汗。
有時候她會思考為什麼這麼多人都渴望加入組織,將得到代號視作終生奮鬥的目標,但九十年代的日本就是這樣混亂而讓人看不到希望,沒有什麼比在組織裡做事來錢更快。
經濟破碎帶來的烏雲還將繼續在這個國家籠罩下去,卻讓烏丸蓮耶創立長達半個世紀的組織擴張得更加厲害。
就像是從血肉裡汲取養分的花朵,根莖裡都是鮮紅濃鬱到黑暗的顏色。
想要將這樣龐大的組織扳倒,她又得花多少時間呢?
神無夢望向邁步朝前的銀發男人,黑色的風衣在夜裡隨著他的步伐而動,邊緣的弧度淩厲乾脆,仿佛帶起的風都是冷的。
也不知道攻略成功還要多久,又到底有沒有成功的可能。
心裡記掛著沉甸甸的事情,她的腳步也慢吞吞的。雖然知道不會讓她幫忙搬東西,但神無夢還是並不積極,企圖能夠拖延過去,彆再給她交代任何工作。
從碼頭到貨輪上還得走被鎖鏈固定懸在海麵的木板,為了方便工人們做事,連欄杆都沒有安裝,完全依賴身體核心能力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