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休息時間, 卻要專程出門去警視廳一趟。
不過今天是周日,留在辦公室加班的警官們似乎比她更辛苦一些,神無夢感受到了奇異的平衡。
她把車停好, 在正門邊給鬆田陣平打電話,想問問是她去搜查一課找他, 還是兩個人直接在交通部碰麵。
“你已經到了嗎?”
鬆田陣平那邊響起紙張摩擦的聲音,語速加快道:“在門口等我, 我現在出來。”
沒想到他還親自來接自己一趟,不過讓她一個人走在全是警官的場所確實有些心虛,神無夢答應道:“不用急, 我就在入口處的台階這裡。”
但手機傳來的腳步聲依然急促。
換上常穿的那套黑色西裝的鬈發警官很快出來, 從大廳裡往外走的時候風風火火,在空曠無人的下午時分顯眼非常。
神無夢朝他揮手:“鬆田!”
鬆田陣平同樣一眼就看到了她。
今天的天氣很好,溫度不算很低。台階下方的少女穿了一件鵝黃色的毛衣,在陽光下看起來暖洋洋的,肌膚雪白晶瑩, 臉上的笑容也燦爛極了。
心臟仿佛在這個瞬間飄起來了,有種無法著陸的懸浮感, 身體變得很輕,所以緊抿著的唇角也控製不住地上揚。
神無夢正準備走上台階,就見他也在朝下走,奇怪道:“不是去交通部嗎?”
鬆田陣平停在她的麵前,答非所問道:“吃飯了嗎?”
神無夢誠實道:“吃了碗麥片。”
她起來已經很晚了,也沒有太多胃口,就熱了碗牛奶泡了些麥片湊合,準備陪鬆田把駕照補好再去吃正餐。
答案和自己想的差不多,鬆田陣平示意了下警視廳附近的便利店, 說道:“我也還沒,先去買點吃的。”
“噢。”
開車過來確實有點餓了,神無夢沒意見,跟著他往便利店走。
鬆田陣平拿了份便當去加熱,她吃不進主食,專心致誌挑著關東煮,耳邊傳來他的問話:“咖啡也不能喝?”
她接過溫熱的紙杯,回答道:“太刺激啦。”
鬆田陣平“嗯”了一聲,垂下的眼睫掩蓋住眸中的思緒,拿著咖啡和便當和她找了個地方挨著坐下。
昨晚已經得知她不能喝酒的事,但連咖啡都不能喝,情況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一些。
鬆田陣平看著身邊正拿簽子戳紙杯裡丸子的少女,毫無征兆地問道:“你的身體怎麼了?”
神無夢沒反應過來:“沒怎麼啊……”
她抬起頭,發現鬆田的臉色不太好看,眼睛裡是藏不住的疲憊,關心道:“沒休息好嗎?工作很辛苦?”
追問她也不一定能得到實話,鬆田陣平看向她道:“昨天碼頭發生了一起爆炸案件。”
這句話讓神無夢感到些許慌亂,下意識地攥緊手裡的木簽,避開他的目光道:“今天的新聞有報道,我聽說了,爆炸後果很嚴重嗎?”
他的語調輕描淡寫:“三死五傷。”
“什麼?”神無夢猛地扭頭看他,震驚地睜大眼睛,“有人死了?”
她定時三分鐘就是擔心時間太久可能會有無辜路人不知情走上船,爆炸的時候她還在現場,明明沒有人誤入才對……
該不會是當時有水手正在海麵下方,被爆炸波及了吧?
鬆田陣平盯著她的瞳孔,心裡不知道是鬆了口氣還是更沉重了些,說道:“騙你的,沒人受傷。”
“鬆田!”
神無夢生氣了,瞪著他,語氣凶巴巴的:“你怎麼開這種玩笑!”
她知道鬆田陣平不是喜歡胡說八道的人,也不會無的放矢,但聽到自己的所作所為造成了人命還是把她嚇了一跳,沒辦法認真思考他這樣做的目的。
眼前的警官在散播謠言之後並沒有向她道歉,而是說道:“我的駕照在碼頭被找到了。”
事實上,現在警方掌握的還隻有一份名單,鬆田陣平並不能確定那是他的駕照。
這句話隻是猜測,像剛才的一樣,是在詐她。
“啊?”神無夢臉上的驚訝貨真價實,她沒想到把炸彈壓在那件西裝上麵引爆還能讓駕照成為漏網之魚,遲疑道,“是不是弄錯了?”
她看著鬆田陣平的凝重神色,不像是在亂說,隻好將昨天的謊言延續下去:“是我借出去的那件西裝嗎?”
碼頭和她家並不在一個方向,不過鬆田陣平並不知道她家的地址,可要說那位憑空杜撰的老太太莫名其妙去了碼頭還把那件西裝扔在那裡,怎麼想都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