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林見的目光相撞,他眼底深不可測,是一個在商場打拚了三十年的男人該有的目光。
林見垂下眼眸:“什麼意思?”
“彆跟我裝傻。”既然這個頭已經開了,舒德元便不客氣了。
沉默片刻後。
林見再次抬眼時眼中還是純良一片,他似乎有些好奇:“什麼人?”
“我說了,你不要跟我裝傻。這公司上上下下,有多少你的人,你我都心知肚明。”舒德元徹底把話攤開了說。
林見“哦”了聲:“是嗎?我不知道呢。您看您覺得哪個像我的人,直接開了就行了。”
“你——”
“不會您也不知道吧?”林見擺出驚訝的表情,“不會吧?那您也彆問我了,您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我一個閒人,每天在家混吃等死,哪有那個能耐。”
舒德元眯了眯眼,他低沉地笑著,搖了搖頭:“果然,我的兒子,果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林見眉頭一挑:“您說我?彆呀,把我跟您扯上關係也太給您拉身價兒了。”
“彆跟我貧。”舒德元說:“我想過了,我的個人財產你和小逸一人百分之五十,公司——”
舒德元頓了頓,對自己接下來的話略微深思,而後決定道:“你手裡有你媽媽留給你的股份,也夠你吃一輩子了。但小逸和他媽媽也得生存,我打算把我手裡的股份全部留給他們。”
林見半晌沒說話。
良久後像是剛接上電的機器人一般,延遲地笑了一下,驚訝地說:“天呐,您居然還打算給我分一半資產呢?”
舒德元說:“原本的打算是你拿百分之三十,小逸和他媽媽百分之七十。畢竟他們兩個人,而你也用不了多少錢。但看現下這個情況,你怕是對公司虎視眈眈,我作為父親,自然要為小逸掃除部分障礙,所以你拿好了那百分之五十,每年乖乖吃點分紅,保你後半生無憂。其餘的,你不要再多做打算了。”
林見快要笑出聲了。
他身上流著這個男人一半的血,當年他出生時也曾是父母兩家的寶貝,兩家的驕傲。他也曾在牙牙學語之時對著年輕時的這個男人喊著“爸爸”,也曾在彆人問起“你爸爸是誰呀?”的時候自信地指著這個男人
說“這就是我爸爸”。
可是現在這個男人卻要為了他另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兒子,掃除他這個“障礙”。
他喚了二十年父親的人,最終還是徹底將他遺棄。
林見站起身,努力保持著體麵,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淡然地說:“是嗎?等你死的那一天我們再討論吧。”
回到家。
房子裡空空蕩蕩,一聽就知道那兔崽子不在家。不知道又去哪了,可能是又背上他的書包回學校上課去了吧。
林見感覺有些累,說不上的疲倦感讓他此刻特彆想躺下睡個回籠覺。
但是理智又不允許他這麼浪費時間,他找了本書來驅散自己腦海中對於剛才的記憶,坐在窗邊一讀就是幾個小時。
韓秋時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陽光打在林見的林見的側臉,他皮膚細膩得像是有天然的濾鏡,本就泛黃的頭發此刻更顯色。他穿著高領白T,膚色在光下也顯得更白。他隻留側臉示人,正低著頭看著一本厚厚的書,纖瘦的手指捏住頁腳,正欲翻過。
突然,林見的下巴被人從身後捏住,他被迫抬起頭來去看身後的人。那人卻在他即將看清的時候俯下身來,在他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林見轉過身時韓秋時已經去廚房燒水了,他後知後覺地問了句:“回來了?”
“嗯,早上你們聊得愉快嗎?”熱水壺發出些響動,韓秋時從廚房出來,一邊解開第一顆和第二顆襯衣扣一邊問。
林見手裡還夾著書,他目光一滯,沒回答。
韓秋時卻在看向他時發現他手所夾的頁數不對勁,他坐在沙發上,對林見挑眉問了句:“你坐這看了半天書,就看了三頁?”
林見聞言,順著低下頭看。
頁腳處寫著“3”。
原來他三個小時隻看了三頁書,怪不得,早上的壞情緒一點都沒被驅散,反而在他心中發酵,愈發叫人難受。
“餓了嗎?”林見問。
韓秋時:“還好。你餓了?”
林見沒回答,他把書放在一邊,默不作聲地走向韓秋時。他站在韓秋時腿邊,後者正抬起頭來看他時,他突然一條腿跨過韓秋時,跪在了韓秋時旁邊的沙發上。整個人懸空跨坐在他身上,韓秋時眸色一深,下一秒——
林見雙手捧著他的臉,用力地吻了下去。
兩人漸漸倒在略顯狹窄的沙發上,在他們呼吸都開始亂的時候,林見喘息著說:“那你幫我分散一下注意力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