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在聽到的那一刻全場鬼片的氣氛就儘數褪去,隻有林見提在半空的心越調越高。
他語氣實在不對勁,這比真的遇到鬼還讓林見恐懼。
“你回來了?怎麼、怎麼不開燈?”林見彎下腰去脫鞋,順利脫掉了一隻,另一隻剛踩下後跟,整個人突然被迫懸空,他居然——直接被韓秋時抱起來了?
但這一刻他顧不上作為男人的尊嚴,驚呼了一聲後拍了拍韓秋時的後背:“我鞋,我鞋還——”
“閉嘴。”韓秋時對這房子已然很熟悉,即使不開燈,借著淺淡的月色也足以分辨出去臥室的路。
林見是被.粗.暴地扔在床上的,在他並不軟的床上摔得渾身一痛,還不忘靠腰力起身去拿在腳上倔強地掛了一路的鞋,生怕掉在床上。
上半身剛抬起來,就被人壓了下去,林見被迫又一次摔回床上。
“你彆……我鞋!”
身上的人卻不在意,隻用鼻音問:“嗯?”
這個姿勢林見實在使不上力,他原本腰就有些酸痛,隻能求饒:“你先讓我把鞋脫了,我怕把床單弄臟。”
韓秋時依舊語氣涼涼:“遲早要臟,你怕什麼?”
林見知道自己起身無望,人生第一次一甩腿,把鞋甩到
了不知哪裡。
“還真是一個小時。”韓秋時嗓間發出一聲笑,饒是林見離得這麼近,都聽不出一絲笑意。
林見雙手輕撫他的背,軟下聲來:“我就是把朋友送回家,當然花不了多長時間。”
“哦。”
“你生氣了?”
“我沒有。”
“那你彆壓著我,我有點喘不上氣……啊!你又乾什麼?!”
林見話剛說完,突然又被抱了起來,他現在心裡有一個與此情此景毫不相乾的想法——也許他該增增肥。
作為一個男人,總是這麼輕鬆地被人抱起實在不是件光榮的事。
他注意力稍一不集中,轉眼被帶進浴室裡,腳踩到地的瞬間燈也突然打開。
他不適應這光,急忙閉上眼,下一秒——
冰涼的水從頭頂淋了下來,林見渾身一顫,下意識要跑。
“彆動。”韓秋時攥緊他的手腕,強行把人拉回來。
林見艱難地從水流中睜開眼,身上的衣服已然濕透,他模模糊糊地看到眼前的人不善的麵色。
“我冷,調一下水溫好嗎?”他聲音冷得發顫。
“清醒清醒,你不是喝了酒嗎?”韓秋時說。
“我……我喝的不多,不行我受不了,你鬆開我……”林見太清楚自己的體製,這樣淋下去他今晚就能高燒到昏迷不醒。
“你為什麼不在家等我?”韓秋時突然問。
林見掙紮著把水關掉,他身體不住發抖,頭腦幾乎無法思考韓秋時的問題。
“什麼?明明是你說你不回來……”
“可你沒有告訴我你要去和彆人喝酒。”韓秋時幫他擦了一下臉上的水跡,林見終於可以正常地睜開眼。
“我朋友剛好問我——”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你講不講理?”林見被他逼生氣了。
韓秋時一手抓住他的頭發,林見臉色瞬間變得痛苦。他問:“我為什麼要講理?你出去和彆的男人喝酒,不知道跟我打個招呼嗎?”
林見雙手抓著他的胳膊:“鬆開!韓秋時,你彆逼我,你他媽少不講理,你不也跟彆人出去吃飯?男的吧,是不是還叫你哥呢?還是我問你才跟我說,要是我不問你會主動跟我報備嗎?”
林見向來不願意吵架,他大多時間試圖用沉默
淡化一切,而韓秋時總是能把他逼到這個地步。
“難道怪我?”
林見咬著牙:“你可以和彆人單獨吃飯,我和朋友一起吃飯就不行?”
“是。”
“就因為我喜歡你?”
“是。”
林見突然眼前一黑,他等了那麼多年,等這個人回頭看看,也等自己心死。
結果兩樣都沒等到,人是回頭了,眼裡卻還是沒有他。
他這顆不知為什麼跳動的心卻還是這樣活躍。
為什麼喜歡一個人會如此難堪?
他想不通——
“滾。”林見狠狠推了韓秋時一把,眼底有些許蓄積的淚,太不顯眼,導致他看著眼底僅有赤紅一片,他指著浴室門:“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