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深第二天來的特彆遲,直接翹了早自習,一進班就睡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昨晚乾嘛去了。
“我睡會,老楊來了的話喊我一聲。”竇深對顧孟說。
“好。”顧孟應下,視線落在他手背,結痂了,一層淺淺的粉。
老楊沒來,顧孟寫完了一本數學題還順帶聽了段英語聽力他都沒醒。
大課間的時候侯昊天從辦公室回來,神神秘秘地敲了敲最後一張桌子,“顧孟,老班找你有事。”
顧孟筆在手裡轉了個圈,題目還剩最後一個導出
公式,頓了頓,“我?”
“嗯,拿了一堆卷子,不知道是不是A班那邊的競賽題。”
顧孟笑了一下,算完最後一道式子,拉開椅子,“知道了。”
他從後門繞,出去的時候順手拉上了窗簾,竇深皺著眉頭,也不知道睡沒睡好,聽見聲音頭換了個方向,正對著外座。
辦公室這個點熱鬨的很,老陳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裡捧了一杯菊花茶,手機撐在一堆課外資料前,屏幕上正在播放某個選秀節目。
顧孟挑了挑眉,“老師,您找我?”
老陳“啊”了一聲,按停節目,“來了啊,沒什麼事,就我聽楊主任說你以前在附中一直都參加競賽的?”
“校內的小比賽。”顧孟說。
老陳笑了一下,“暑假不還剛拿了區聯賽一等獎嗎。”
顧孟說:“運氣好。”
老陳麵前擺了一張申請表和一堆試卷,“運氣好啊……這次喊你來也沒什麼事,奧賽你知道吧?”
奧林匹克競賽,每年都會分科目舉辦,各科舉辦時間不一,大概都是九月份前後,從預賽到區賽再到國際賽,拿到省裡名次的基本都能獲得國內高校的保送名額。
顧孟點了下頭,“知道。”
“物理預賽要開始了,你要是想參加的話把這張表填了,然後這卷子是楊主任特意拿給你的,都是A班同學做的題,應該跟你能接受的難度差不多。”
顧孟樂了,“老師,我現在七班的。”
老陳磨了下杯沿,也沒拆穿他大概隻會在七班待半學期的事實,“你拿回去看看吧,機會挺好的,去比比看。”
顧孟看著那張申請表,沒接,“老師,我不想比賽。”
“為什麼?”
“題太簡單了。”顧孟說。
“……”
老陳一肚子勸慰的話給憋了回去,手壓在杯子上,抬頭看了看顧孟,“啊——”
他默默地把試卷和申請表推到一邊,“那說另一件事。”
顧孟:“?”
“你昨天說你跟竇深相處的還不錯?”
顧孟笑了笑,“還行。”
“其實竇深底子不錯,挺聰明的,就是不肯學,你看……”
他說到一半停了下來,抬頭看向顧孟,一臉“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吧”的表情,顧孟樂了,“您是想
讓我跟他結對子?”
老陳喝了口茶,“怪不得都說你聰明,我就這意思,同學之間嘛,能幫……”
顧孟打斷他:“這事您問過他了嗎?”
老陳:“主要是你的意見。”
顧孟笑了笑,“我沒意見。”
老陳說:“那你幫我喊他過來。”
喊他過來?
他睡著覺喊起來?
怕不是想被打。
顧孟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挑眉:“快上課了,下一節課下課吧,老師您說呢?”
“也行。”老陳點點頭。
竇深是被數學老師一個粉筆頭砸醒過來的,“睡好啦?來來來,這題講一下你思路。”
竇深坐椅子上半天,慢吞吞地站了起來,書還在抽屜裡,眼睛往周邊一瞟。
顧孟在寫競賽題,鄒洋在開黑,書翻到第一頁,鄒洋同桌乾脆就在桌麵上攤了本語文書。
竇深拖長音“啊”了一聲,“先寫個解吧。”
許明正靠著講台看他,“然後呢?”
竇深想了會,“然後打個冒號吧,是不是能拿一分?”
全班哄堂大笑,許明正當場掰了個粉筆頭砸過來,也氣笑了,“是,你一張卷子解答題六個解也能拿六分!坐好了聽課!”
竇深坐下來打了個哈欠,顧孟正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看什麼?”
顧孟搖了搖頭:“沒事,老陳說讓你下課去找他。”
竇深:“哦。”
“你都不問什麼事嗎?”
“不知道,總不是什麼好事,沒什麼好問的。”竇深從一堆雜貨裡抽出來數學書,“許老板講到哪兒了?”
顧孟:“算法初步,沒什麼好聽的。”
竇深翻書的手一頓,“沒什麼好聽的你在這乾嘛。”
顧孟點了點習題集,“我沒聽。”
顧孟寫題寫的很囂張,一本習題集一張草稿紙,字偏行書字體,瀟灑張揚,但演算公式全部堆在了一起,步驟簡略到如果考試光在步驟分上就能給他扣個二十分,然後寫完畫一道橫線標出答案。
也就是紙張有限,要是沒邊兒的話,竇深估摸著他能把線畫到桌子上去。
他收回視線,掏出手機隨手點進一部紀錄片放桌上看了半節課啞劇,踩著上課鈴進了辦公室。
老陳一看見他就懟,“你再來遲點,能趕
上午飯了。”
竇深無所謂地說:“下課這裡人多。”
老陳桌麵上還擺著之前拿給顧孟的申請表和試卷,竇深看了一眼移開視線,然後聽明白他的話,驀地一下笑了,“2020年了,您還搞結對子這麼老土的方法呢?”
“老土有什麼,有效就行,你怎麼說吧。”
“我?”竇深指了下自己,佯裝認真思考了兩秒鐘,緩緩開口,“不合適。”
老陳:“理由?”
竇深想了想,“他養狗,聊不到一塊去。”
老陳:“……???”
你連他養什麼寵物都知道了還說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