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肝寶貝,卻被彆人這樣輕賤。
這還隻是被她知道的事情,她不知道的地方,孩子受的委屈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龍婉曦很難不生氣。
“他現在是我兒子,姓龍,叫龍子規。”她冷聲提醒兩人。
男人聽了這話,急忙改口:“不好意思,是我說錯了。是子規,我聽說子規病的很嚴重,擔心他,所以過來看看。”
他擺出一副情真意切關心小孩的樣子,然而心裡卻在嘲諷:
那小兔崽子原本隻是路邊任人打罵的一條流浪野狗,突然搖身一變成了龍,人的命可有意思。
縣城裡不知道多少人知道這事之後,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這種好事,怎麼就落不到他們頭上呢?
這麼有錢的人家,彆說當兒子了,當孫子也行啊。
可特娘的想當孫子都沒門路。
男人聽了這些話,自然也是眼紅地不行,心裡跟貓抓著一樣,坐立難安,覺都睡不安穩。
他怎麼說,也是那小孩的大伯吧。
有這層關係在,說不定就能搭上人家女老板啊。
要是讓他就這麼錯過這次機會,他估計會後悔一輩子。
他父母去的早,當時爭搶遺產的時候,兄弟倆鬨得很難看。
這麼些年,兩家人之間的關係就跟仇人一樣。
有時候他在路上見到弟弟家買來的那個孩子,都會故意上去踹兩腳,拿石頭砸幾下什麼的,以此發泄對弟弟一家的不滿。
他對小孩做的這些事,確實心虛。
但轉念一想,那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連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說不清楚。
隻要自己不提,他又怎麼告狀?
就算說出來,前言不搭後語的,自己也能隨便糊弄過去。
今時不同往日,從今天開始,他也可以當一個疼他愛他寵他的好大伯。
男人看著龍婉曦,開始喋喋不休地講述自己這些年有多看不下去弟弟的行為,有多可憐小孩,怎麼照顧小孩。
他的妻子跟跟著在一旁幫腔。
從來沒發生過的事,也被兩人顛倒黑白,說的有鼻子有眼。
龍婉曦靜靜地看著兩人表演。
她一個商人,要是看不出這兩人的真實嘴臉,就白活這麼多年了。
原以為這兩人是來給自己弟弟求情的,結果隻是來裝腔作勢巴結她的。
龍婉曦頓覺索然無味,準備把人打發走。
然而,她的餘光突然看見,病房門口有個小腦袋探了出來。
那偷偷看過來的小眼神被她抓了個正著。
她突然想起之前護士對她說的話,天天其實對他的養父母,還是有所留戀的。
小孩子沒有不渴望親情的。
這份渴望並不會影響龍婉曦把那兩口子送上法庭的決心。
天天渴望的一切,她日後都會千倍百倍地彌補回來。
但是現在,她見小孩子眼巴巴地看著這邊,終究是於心不忍。
她能感覺到,天天在她麵前,那沒有彆的小孩那麼活潑,甚至根本就不像個小孩。
想也知道,天天一個人待在醫院,身邊全都是陌生人,他自然會覺得害怕,繼而拘束了起來。
眼前的一家三口無論是什麼人,但對天天來說,就是他的伯伯,伯母,表哥,是比彆人更親近的存在。
所以天天才會藏在門後麵,眼巴巴地偷看吧?
天天要是跟他們相處一會,是不是會開心一些?
龍婉曦這樣想著。
至於他們一家三口的那點小心思,她其實並不在意。
龍婉曦身邊有太多這種帶著目的而來的人了,那些人總是對自己笑臉相迎,有求必應,從來不會忤逆自己。
這一切態度隻是因為,他們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或者是錢,或者是事。
恰巧,她現在也想要這家人身上得到些什麼。
她需要用這家人,來哄自己兒子開心。
隻要能達到這個目的,她不介意讓這家人嘗到一點甜頭。
龍婉曦想了想,開口道:“孩子醒了,你們來的正好,陪他說說話吧。”
聞言,夫妻倆臉上的驚喜之色擋都擋不住。
這就讓他們進了?
來的時候他們還忐忑,害怕被趕出來。
結果這麼容易就進來了?
男人心裡洋洋得意,果然,女人就是好糊弄。
頭發長見識短,再有錢的女人都一樣。
他隻是隨便編了幾句話,那女的就真相信了。
可真蠢。
病房門口的龍天天隱約能聽到那邊的對話。
他眼饞地看著一家三口,那可都是炮灰啊,是發著光,新嶄嶄的,等著他去收割的業績啊。
可惜,現在已經與他無關了。
有龍婉曦在,這幾個炮灰注定與他無緣。
他正遺憾地想著,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遇見這麼一大家子炮灰的時候,突然聽見,龍婉曦開口把人放進來了。
不對啊。
龍婉曦看起來不像是會被這一家子炮灰騙到的人,怎麼就把人放進來了呢?
不會真的相信那些漏洞百出的說辭,以為這家人對他很好了吧?
龍傲天急了。
著急的同時,忍不住興奮地搓了搓手。
炮灰都把自己洗乾淨送上門了,他不得收割一波?
雖然自己現在能力有限,直接打臉carry全場難度有點大。
但是,他可以打輔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