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表示:“這個嘛,嘉賓可以自由選擇。”
雖然祁笑很願意欣賞美好的事物,可如果代價是做自己不願意的事,他還是有點猶豫的,今天都折騰了一天了,他實在是不想明天早起。
況且日出每天都有,他覺得以後總還是有機會看的。
想了想,祁笑扭頭問陸星涼:“前輩明天要早起嗎?”
畢竟他們睡同一頂帳篷,還是提前說好比較好。
陸星涼像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輕輕搖了搖頭。
祁笑鬆了口氣,但轉念一想,難道現在自己最應該擔心是早起的問題嗎?顯然不是。
雖說是露營,但基本的清潔總還是要保障的,節目組已經安排好了,他們可以去附近的旅館進行洗漱。祁笑是先去的那一批,等他回到帳篷的時候,裡麵並沒有人。
祁笑先把自己的睡袋給鋪整齊了,想了想順手也幫陸星涼弄好了,這個帳篷還是挺寬敞的,容納兩個成年男人綽綽有餘,為了不那麼明顯,他沒有刻意將兩個睡袋的距離拉得很開,隻隔了約莫十公分的樣子。
想著反正也已經快到十點鐘了,再玩會兒手機也該睡了,祁笑索性先鑽進了睡袋裡,這樣如果自己成功的睡著了,正好就避免了麵對陸星涼的尷尬。
但帳篷卻很快就被人拉開了一角。
大概是不確定對方有沒有睡著,陸星涼的動作很輕,但進來時還是不可避免地帶來了一股植物調的味道。
祁笑知道這是旅館提供的洗發水,和自己身上的味道一樣。
他覺得一直裝睡也不是個辦法,況且自己演技著實不行,索性主動探了頭出來喊了陸星涼一聲。
陸星涼已經換上了睡衣,頭發也因為洗過變得服帖,整個人顯得柔和了許多。
祁笑盯著他看了看,忽然說:“前輩這個發型顯得好年輕。”
話說出口他才覺得不對,這不是在變相的說前輩年紀大嗎。
果然聽見這話,陸星涼的臉色僵了一瞬,他慢慢走近睡袋,沒急著躺進去,而是先坐了下來。
因為祁笑是躺著的,所以陸星涼看他是俯視的角度,這讓他覺得有點怪怪的,尤其是對方的那個眼神,就好像自己是隻小動物似的。
帳篷裡是沒有攝像頭的,這讓祁笑放鬆了許多,他翻了個身摸出自己的手機,隨意看了看各個社交平台,好像沒什麼新鮮的,但又不想就這麼關掉——放下手機意味著要和前輩說話。
陸星涼忽然說:“我以為你準備睡了。”
這話讓祁笑有點心虛,他本來確實是這樣打算的,他將手機慢慢下移,看了陸星涼一眼:“還不是很困。”
陸星涼笑了笑:“要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嗎?”
聽到這句話,無疑給祁笑造成了極大的衝擊力,他實在無法想象對方給自己念童話故事的場景,一時間腦海裡閃過了許多念頭,最終全彙成了一個想法——
前輩該不會是在撩他吧?
怎麼說呢,這種行為發生在陸星涼身上著實有些怪異。
祁笑想了又想,還是沒辦法作出較好的答複,最後隻能乾巴巴地說:“不用的。”
陸星涼倒也沒表現出失落,隻是抿了下唇,略有些拘謹地說:“抱歉,我隻是想找個話題,但好像不太合適。”
對方會這樣坦誠地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這是祁笑沒想到的,他莫名覺得這時候的前輩有點笨拙得可愛。
他說:“其實想說什麼都可以呀,不用刻意找話題。”
說完祁笑又覺得自己實在多嘴,萬一陸星涼聽了要和自己徹夜長談怎麼辦?
不過陸星涼顯然很有分寸,隻是說:“沒關係,也不是非要聊天。”
帳篷內隻有一盞頭頂懸掛著的昏黃小燈,光線並不算很好,似乎是注意到了這一點,陸星涼提醒道:“彆看太久手機,對眼睛不好。”
祁笑本來也就是拿手機做個工具,聽了對方的話便順從地放到了一旁,他嗯了聲,說:“前輩,我們還是早點睡吧。”
陸星涼聽完後也躺進了睡袋裡,帳篷內一時之間隻剩下了兩人平穩的呼吸聲。
先前還覺得挺寬敞的帳篷在這一刻忽然顯得很是擁擠。
祁笑有點睡不著,其實他平時睡覺的時候是不怎麼安分的,喜歡翻來翻去,但今天怕影響到旁邊的陸星涼,硬是始終保持著平躺的姿勢,故而十分的不自在。
忍了大約十來分鐘,祁笑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試圖調整一下腿部的姿勢,可還是發出了些窸窸窣窣的聲響。
陸星涼顯然也沒有睡著,聽見聲音便側過了頭,他沒有說話,但祁笑直覺對方應該在看著自己。
祁笑此刻都恨不能有個人將自己一棒槌敲暈了,想睡卻睡不著的感覺太痛苦了,他隻能在心裡默默數羊。
等到自己數到了第九百多隻羊卻還是毫無困意,祁笑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身旁的陸星涼卻已經睡著了,證據是對方紋絲不動的眼睫。
祁笑眨眨眼,盯著對方的側顏看了一會兒,忽然想,難道說隻有自己在意那麼許多嗎?
這麼說來,明明自己才應該是掌握主動權的那一方,似乎沒必要這麼糾結。
反正下了節目兩人也沒什麼見麵的機會,下個月拍電影更是隻需要合作夥伴的關係,都不用像現在這樣。隻要前輩不把最後一層窗戶紙捅破,自己保持平常心不就好了。
至於捅破之後的事,那就等到時候再說吧。
祁笑心滿意足地點點頭,重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翻身躺好,漸漸便也有了困意。
另一邊已經安然入睡的陸星涼卻忽然動了下眼皮,他並沒有睜眼,可顫著的睫毛卻泄露了他此刻的不平靜。
此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