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剛撥過去,江周就接了。
薑楠嘿嘿一笑,“江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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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到了古武界大比開啟的前一天。
各家閉關的小輩們的紛紛出關了。
獨孤家。
本該幽暗的密室卻燈火通明。因為獨孤月比較喜歡亮堂,所以及時是在密室,也不習慣過於幽暗。
小鬆躺在床上。
獨孤月沒有捆綁住他,因為以小鬆的身體狀況,他連路都走不了幾步,根本逃不出密室。
他眸子顫動,僵硬地扭頭,看向正在一旁寫著藥方的獨孤月。
獨孤月手邊放了一盞燭台,她很喜歡燭台搖曳的感覺。她還是一如小鬆初見的那般,溫柔恬淡。
小鬆跟了獨孤月很多年了,他和甚至連青子都比他後了一年才來的獨孤家。
他無父無母,隻是獨孤家從凡俗界挑來的孤兒。
在一眾八九歲的男孩女孩中,恍若天邊明月的獨孤月走到了他的麵前,笑著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呆呆地看著麵前高貴溫柔的千金小姐,“小、小鬆。”
然後,他就從凡俗界一個普通的孤兒,變成了獨孤家二小姐,彼時才十四歲的獨孤月的藥童。
他想,這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美好的人呢?
彆人都說,獨孤月容貌秀氣,隻是小家碧玉,並不算驚豔,但他卻覺得,獨孤月就是這世間最美的女子。
不知是什麼時候了。獨孤月被一種難醫的病症困住了,苦尋都找不到醫治的希望,又因為對方身份高貴,不能輕易用藥。
那一次,獨孤月總是熬夜,熬得眼睛都紅了。
他很心疼,便自發去幫忙尋找法子。他在書房找到了一本古籍,上麵記載了如何把正常人變成藥人的法子,還有獨孤月“傷天害理、不可用”的批注。
他猶豫了很久。
後來,那個病人病重,獨孤月殫精竭慮把自己也熬病了,竟然和他提起,不如她用藥在自己身上,然後觀察病理和藥性。
小鬆慌了,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獨孤月為了病人傷害自己的身體?
於是,他瞞著獨孤月用書上的法子弄出了一個藥人。是一個九歲的孩子。和他進獨孤家那會兒一樣大。
他欺騙獨孤月這孩子本就有遺傳病,活不久了,且正好,獨孤月在醫治的那個病人,也是個年歲差不多的孩子……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獨孤月心軟,所以每一次麵對新的藥人,她都下不去手,小鬆編造了一個又一個謊言騙她接受。
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隻是,小鬆也沒想到,他會有一天,也躺在了這張床上,變成了獨孤月試藥的藥人。
他看著獨孤月的模樣,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她。
獨孤月已經寫完了藥方。
她起身,按慣例,給小鬆喂了一碗藥。
舌尖殘餘的藥味讓小鬆微微睜大眼。
這不是明玉方。
獨孤月居高臨下的淺笑,溫柔如初,“小鬆,你應該喝出來了吧?”
小鬆的嗓子早就被毒啞了。他隻能看著獨孤月。
獨孤月笑了笑,“古武界大比要開始了,你的價值也到此結束了。你知道的,我必須要乾乾淨淨的。”
所以,你需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