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孟一驚,忙起身要扶起沈茹,說:“沈舉人,這是何故?”
“在下想留在軍中,為將軍做事,不求功名利祿,隻求能跟著將軍,親眼看到外族被趕出中原,為至親報仇。”沈茹說道。
“這個,你是進京的舉人,是要參加科舉登龍門的,跟著我一個駐軍統領,以後豈不是白瞎了。”周孟忙說道。
沈茹跪在地上,說:“在下心意已決,大仇不報,絕不進京科舉,還望將軍成全。”
周孟看著決然的沈茹,想了想說:“既然你非要留下,那就留下吧,如果你以後想要科舉,和本將軍說一聲,本將軍不留你。”
“多謝將軍!”沈茹俯首道。
周孟無奈,對旁邊的袁老說:“袁老,那就讓他先跟著您吧!”
袁老也知道把一個不知底細的人放在周孟身邊不妥,就點點頭,說:“我那正有些活,小林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正好讓他也一起吧!”
“小林,”袁老叫道。
“知道了,袁老。”林正忙上前,把沈茹扶起來,然後拉著他到自己身邊坐下。
袁老等沈茹坐下,才想起剛才要問外族各部的走向,隻不過剛才被一打岔忘了,就轉頭問沈茹說:“你一路走來,可知道外族的動向。”
沈茹起身回到:“回袁老的話,晚輩從金陵到晉中又折回來,一路小心避著外族,可有幾次,仍差點被撞上,據晚輩所知,剛破關時,那些部落是在一起的,一起劫掠了晉中和幽州等地,可等過了黃河以後,由於中原幅員遼闊,那些部落就分開了,四個大的部落直奔金陵,剩下的幾個部落,因為不敢爭鋒,就在這中間地方來回劫掠。”
袁老聽了,點點頭,和他之前打探到消息差不多,就回頭對周孟說:“和咱們的人打探的差不多,不過,聽說金陵已經快被洗劫空了,四大部落又渡不過長江,隻怕會往這邊來。”
“這個我也聽說了,此次給宿遷解圍後,我就和徐統領達成意向,以後徐州和宿遷成掎角之勢,互通消息,共抗外族。”周孟說道。
袁老眼睛頓時一亮,說:“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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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城外
幾輛馬車在城門口前停下,最前麵的一輛馬車上,車夫看到門前排的長長的進城的隊伍,轉頭對馬車裡麵的人說:“老爺,城門前都是排隊進城的百姓,咱們馬車進不去,怎麼辦?”
馬車的簾子突然被掀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伸出頭來,看著排隊的都是些流民百姓,不屑的說:“就這些賤民,攆一邊就是了。彆讓他們耽擱老爺我進城。”
馬夫忙點頭哈腰的說:“老爺說的有理,小的這就讓那些賤民閃開。”
馬夫說完,就直接從馬車上跳下來,對前麵的流民吆喝道:“快滾開,我家老爺要進城,彆擋著道。”
前麵的流民和百姓回頭一看,看到後麵的幾輛馬車,頓時知道是貴人來了,忙紛紛讓開,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讓開,有幾個雖然是流民,可原來卻是有身份的人,看了頓時不樂意了,直接站出來說:“我們在這排了這麼長時間了,憑什麼給你讓地方。”
“就是,就是,大家都是逃命,都是為了進徐州城尋求庇護,憑什麼就讓你先!”
“對啊,你們是哪家的,知不知道先來後到,周統領已經下了命令,凡是進城的,不管身份,一律先排隊,你們眼瞎嘛,旁邊牆上那麼大的布告看不到。”
馬夫被被擠兌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有心罵回去,可看到不讓的那幾個人雖然看著狼狽,可身上卻穿的是綢緞的衣服,就知道出身不低,也不敢像罵那些百姓那樣,隻好抬出自己的後台,指著後麵的馬車,說:“我家老爺乃青州周家家主,此次攜家眷前來徐州。”
說完,挺了挺胸脯,周家可是青州府的第一世家。
“青州周家?”
“周家?”
“唉,你聽過青州周家嗎?”
幾個人頓時笑了起來,這是徐州府,又不是青州府,誰管你是世家周家還是世家王家。
馬夫頓時被氣得漲紅了臉,在青州,雖然他隻是一個馬夫,可作為周家家主的馬夫,到哪不是高高在上,何曾被人如此奚落過,不由口不擇言道:
“我家家主乃是徐州府駐軍統領周統領的父親,你們再敢多說一句,等我家老爺進城,直接讓大少爺把你們通通攆出去!”
前麵擋著的幾個人聽了頓時一驚,甚至有兩個還偷偷往邊上站了站。
馬夫一看,頓時得意了,拿著馬鞭揚著下巴道:“你們不是不讓麼,怎麼又讓了?”
結果話剛落,就聽到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誰說本將軍是周家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