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給你賜一個印。”
程千葉鬼使神差的撥開墨橋生的額發,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
“從今以後,你就屬於我了。”
天哪,我都乾了什麼?
程千葉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一聲聲擂鼓般的響了起來。
他以為我是男人,根本不可能喜歡上我。
然而就在此刻,眼前的這片清透的蔚藍中突然升上一道迷人的嫩粉色,那一圈一圈環繞而上的粉紅,宛若一朵初開的玫瑰,驚豔的綻放在那藍色的冰川之中。
刹那的芳華乍現,轉瞬又如潮水般消散。
墨橋生站起身來,後退了一步,慌亂的行禮退下。
走到門口,他突然響亮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跌嗆了幾步,搶出門去。
阿鳳回到自己的屋中,他和橋生一樣,有一間整潔舒適的小屋。但讓他煩躁的是,此刻屋內的桌邊,卻趴著一團意義不明的白胖生物。
“阿鳳你回來啦。”小秋高興地說。
“你又來做什麼?”阿鳳皺眉,“即便是主人曾經有命,但如今我的傷已經大好了,無需再勞你受累。”
“姐姐做了許多的包子,可好吃了,我帶來和你一起吃。”小秋用白胖胖的手,打開桌上的包裹,露出幾個白嫩嫩的包子。
“不必如此,你請回吧。”阿鳳冷漠的說。
小秋拿著一個包子,一邊鼓著小臉咬著,一邊說道:“你說主公對我們都那麼溫柔,為什麼就對橋生特彆嚴厲呢?”
“主人對橋生很嚴厲?”阿鳳皺眉。
“我和姐姐做錯了事,主公從沒責罰過我們。但她經常責罰橋生呢,每次都說要罰一個狠的。”
“他經常罰橋生?”
“對啊,他剛剛還打了橋生一耳光,我出門的時候碰到橋生從主公屋裡出來,他一邊臉都腫了,慌慌張張的跑了。”
“今日得勝,主人卻打了他?”
“吃包子嗎?姐姐說受傷的人要多吃點,才好得快。”白白的包子被短短的手指捏著,舉到眼前,“邊吃邊聊啊。”
“吃……一個吧。”阿鳳覺得他有些跟不上一個十歲的孩子跳躍的思維。
程千葉拿下了汴州周邊的高陽、杞縣和雍丘三個城鎮,在汴州一帶站穩了腳跟。
於此同時李文廣也拿下南陽周邊數城,擴張了自己的勢力。
入春之後,程千葉收到了李文廣的信函,邀約她和漢陽太守韓全林,三軍齊發,進攻鄭州。
鄭州所在的地理位置乃是一個交通要道,對程千葉來說,尤其關鍵。
若是打通了鄭州一帶,汴州就能夠和晉國本土暢通的連接。這樣,不論軍需運輸,後援支持,政策的貫通,都會極大的便利起來。
於是程千葉征求了眾人的意見,留下肖瑾,賀蘭貞留守汴州。自己帶著張馥,俞敦素等人出發。
三路諸侯首戰告捷,於嫣陵縣會師,後取許州。
許州城外。
程千葉,李文廣,韓全林三人立於將台之上,眺望著遠處的殺聲震天的戰場。
李文廣的上將鳳肅,金甲銀盔,使一柄方天畫戟,在沙場上縱橫馳騁如入無人之境。
韓全林感歎道:“李公有此猛將,當真如虎添翼啊。難怪眾諸侯皆潰,獨公一人拿下了南陽。”
李文廣哼了一聲:“若不是袁易之那廝短視,刻意延誤我軍糧草,我盟軍人數眾多,兵精將廣,早就奪回鎬京,何至於止步南陽一偶之地。”
他轉頭麵對程千葉:“若是說到識人之能,愚兄不如弟多矣。”
“那位黑袍小將,便是當初在威北侯酒宴上所見的奴隸墨橋生把?”李文廣指著戰場說道,“如此璞玉,當在賢弟這般的伯樂之手,方得綻放光彩。”
程千葉謙虛道:“不敢,不敢。”
韓全林眯起眼睛,乾瘦的手指撚著稀拉拉的胡須:“難怪晉越侯你當初死活要和我爭這個奴隸,原來是一眼就看中他能文能武啊。”
程千葉心中翻了個白眼,盤算著什麼時候才能打完戰,不必再和這個惡心的家夥虛與委蛇。
三日後,許州城破,三路諸侯率眾入駐許州,整備軍資,稍事修整。
眾人挑選原許州牧的私宅作為臨時安置的行轅。此宅華宇軒昂,占地廣闊,有一個十分大的後花園。
三位諸侯帶一眾親隨,各自圈占了幾處院落,用於私人修整。白日裡卻在宅院正廳議事,十分便利。
這一日程千葉和李文廣、韓全林商討了一整日軍事要務。
李文廣和程千葉領軍,既沒有酒樂,也無容貌俊秀的侍從婢女服侍。
到了晚間,韓全林覺得十分乏味,找了個借口退出會議到園中散心。
行至一片假山叢中,正巧看見軍營中訓練完畢,抄近路回自己住所的墨橋生。
墨橋生著一身黑衣,猿臂蜂腰,雙腿修長,行動時矯捷有力,剛訓練完的臉頰上透著紅暈,顯得朝氣蓬勃。
韓全林不由覺得心癢難耐,起了歹念,命眾侍從攔下墨橋生。
墨橋生猛得見到這個人,全身都起了一股寒意。
他後退兩步,發現退路都被人攔住,隻得跪地行禮。
“嘖嘖,”韓全林繞著墨橋生踱了兩步,“士彆三日,真是完全不一樣了。”
“晉越侯怎麼就把你滋潤得這麼這麼水靈呢。”他掐住墨橋生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
墨橋生撇開頭,掙脫他的鉗製,雙拳在身側拽緊。
韓全林大怒,他一巴掌打向墨橋生,“敢忤逆我!一個奴隸,打了兩場戰,就把自己當人看了?”
他的巴掌沒能落下去。
他的手腕尚在空中,像被鐵鉗鉗住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那跪在地上的奴隸,伸一手準確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在他印象中,從來隻能在他麵前瑟瑟抖動的卑微奴隸,卻露出一雙像狼一樣眼睛,狠狠盯著他。
“你,你放手,你想怎麼樣?”韓全林畏縮了一下。
墨橋生慢慢鬆開了手,垂至身側。
韓全林摸著自己的手腕,隻覺手腕生疼,他心中又驚又怒,更有一種求而不得的難耐。
他退了一步,站在自己幾個侍衛的身後。
“奴隸,就是主人的財產。就算你主人再喜歡你,也隻是珍貴一點的財物,隻要出得起價,沒有不能買賣的奴隸。”
韓全林慢慢的說,他滿意的看到墨橋生的眼中流露了一點慌亂。
“看得出來,晉越侯對你比威北侯好多了,你必定舍不得離開他身邊,對不對?”
墨橋生繃緊下顎肌肉,移開眼神。
“每一次眼見要到手了,你又從我手中溜了。”韓全林彎下腰,肆無忌憚的把目光在那副年輕的身體上下流連,“你這樣勾得我特彆難受。我非要嘗一次你的滋味。”
“你乖乖順從我一次,我就放過你。讓你依舊留在你喜歡的主人身邊,過你的小日子。”
“如果你不肯,我就和他買了你。”
墨橋生喉頭滾動了一下,他撇開臉去。
“你想賭一把?你覺得你那位主人不會賣了你。黃金?美人?寶馬?哈哈,你覺得也許他都不要。”
韓全林眯上眼,他的聲音冷冷的在夜色中切進墨橋生內心最害怕的位置:“我有一小縣,叫做琪縣,恰好在中牟和汴州之間。於我來說,此地孤立於漢陽甚遠,留之無用,棄之可惜。”
“但若是給了你主人,他就可以憑借此地輕易打通你們晉國本土到汴州的通道,甚至你家主人都可以不必再和我們一起辛苦謀奪鄭州了。”
韓全林靠近墨橋生的耳朵邊:“你說拿它換你一個奴隸,晉越侯是肯還是不肯啊?”
他看見墨橋生麵色慘白,雙唇顫抖。
韓全林得意的直起身,知道他的目的達到了。
“自己把衣服脫了。”
墨橋生咬住牙,拽緊了拳頭。
“快一點,我隻要你一次而已。”韓全林露出貪婪的神色。
“想想你們晉越侯,他那麼好,你舍不得離開他的。”
墨橋生僵硬著手,伸到衣結處,他手指顫抖,無以為續。
韓全林使了一下眼色,幾個身強力壯的侍衛,架起墨橋生,把他拖到假山後的草坪處,
他們撕開他的上衣,反剪他的雙手,用牛筋捆束,把他推到在雜草地上。
韓全林看著那副在草叢中掙紮著的,衣衫散亂的年輕軀體,興奮了起來。
他拽住墨橋生企圖掙脫的一隻腳踝,“你服侍了晉越侯那個小白臉多少次了?還裝什麼裝。乖乖的聽話,不然有你苦頭吃。”
“咦,你身上還是威北侯的印,新主人沒給你賜印嗎?”
賜印。
墨橋生聽到了這個詞,
他想起了那個輕輕印在自己額頭上的吻。
他一腳踹開了韓全林,在一片呼喊聲中,翻過山石,隱沒進叢林,最終在一片亂石林立的假山中找到一個洞穴,把自己藏了進去。
他拚命在石頭上磨斷手腕上的牛筋,不惜把雙腕一並磨得鮮血淋漓。
“出來,你給我滾出來!墨橋生!”
“不要讓我找到你,否則我一定讓你好看!”
“你逃得了一時,逃得了一世嗎!”
“你以為我嚇唬你?我發誓把你弄到手!”
惡狠狠,陰惻惻的聲音,不停在附近響起,墨橋生捂住耳朵,縮緊身體。
沒事,沒事的,他在黑暗中睜大眼睛,實在不行還有一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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