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第一反應是他同事在做夢,但過了一會兒又覺得是自己在做夢。
反正就是不可能。
他差不多是從這種新人考核形式實行那一年就開始當考核負責人,港口Mafia裡幾乎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群常年關在監獄裡瘋子是什麼性格。
事實上,在今天之前,除了少數幾次之外,幾乎沒有那群瘋子主動認輸先例。他們之中有幾個還是龍頭戰爭幸存者,能在那場無差彆大型人為災難裡活下來人,一般不是特彆狠,特彆瘋,就是兩者兼有。
人和瘋狗麵對麵,總有一方要被撕下一塊肉來才能結束。
況且柴崎源生出來得實在太快了。
就這點時間,負責人尋思自己進去喝杯水都不止這幾分鐘,簡直就好像是他進去打了個招呼,然後人就出來了一樣。
雖說柴崎源生要是真這麼做,其實也不是不行,但問題是他到底是怎麼讓那幾個著名瘋子主動認輸……
是異能?如果理性分析一下,這確實是最可能答案,但自己直覺告訴負責人並不是這麼一回事。雖然這個猜想很離譜,但他覺得柴崎源生可能真隻是和那幾個犯人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讓對方主動繳械投降了。
太魔幻了,負責人心想,經曆過這種事之後,說不定以後就算那個在外界風評和魔鬼差不多太宰先生決定棄暗投明好好生活,他恐怕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他同事能理解負責人心裡震驚,但他心裡有點不一樣想法。
“你覺得那些人和太宰先生比哪個可怕?”
聽見同事這樣問他,負責人覺得困惑,這有什麼好比,當然是太宰先生。那些犯人再瘋再狠,現在也隻是港口Mafia階下囚,其中有不少還是太宰先生坑進來,他們之中想要報複不少,但還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同事:“所以你看,也沒什麼好奇怪,那個小孩連太宰先生都能搞定,對付他們還不是降維打擊。”
負責人:“……好像是這個道理。”雖然他總感覺有哪裡不太對樣子。
總而言之,負責人收回自己思緒,還是先把這件事和太宰先生報告一下比較好。
***
柴崎源生從考核用房間走出來之後,發現外麵連個人影也看不見,一時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
——其實隻是因為他出來得太早了,按往年一般情況,第一個出來人至少也是半個小時之後了,具體考核情況都可以在監控室裡看見,因此門口不會一直有人等著。
當時那個負責人也沒說出來以後要乾嘛,柴崎源生想了想,決定乾脆原路返回去找太宰先生。
待在這裡沒什麼意思,還不如早點找到太宰治早點交差——他自從被那個火箭筒送過來之後接收到信息實在太多了,老實說他現在隻想隨便找個沒人地方消化一下那些內容。
柴崎源生不太了解太宰治,畢竟他對他而言隻是個今天剛認識陌生人,但他給自己感覺和林醫生很像。如果按照林醫生一貫行為模式推斷,這位太宰先生再給他做完這麼一係列測試之後,基本就不會繼續折騰他了。
試探多了也沒意思。
柴崎源生順著當時過來路走回去,沒過多久就看見了站在前麵不遠處太宰治和之前那個負責人。
中原中也不在。
這本來也很正常,但柴崎源生總感覺有哪裡不太對。
“到處亂跑是壞孩子哦,”太宰治看見他來一點也不意外,說不定他就是一早等在這裡,這裡到處都是監控,要找到柴崎源生位置並不是一件很困難事,“還是無知者無畏緣故?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這個問題答案很明顯,柴崎源生平靜地回答:“地下收監所。”
他剛被帶來時候就知道了,這裡和審訊室隻有一層樓間隔,外加還被用作那種考核地點,就是想要猜不到也很難。
“回答正確,”太宰治點點頭,“所以呢,你要是不小心在這裡迷路順便看到一些不該看見東西話,我們會很難辦啊。”
話雖這麼說,但柴崎源生在考場門口也待了一段時間,太宰治在監控裡完全可以看見,卻也沒來考場找他,而是等他繞了快一圈才漫不經心地出現在他麵前。
這可不是感覺很困擾樣子,甚至聽起來還有點遺憾。
但這幾個小時相處也讓柴崎源生稍微摸出了一點規律,他並不反駁,“嗯,是我錯。”
認錯得很勤快,就是同樣也聽不出多少歉意。
但太宰治似乎對柴崎源生敷衍至極道歉一點也不介意,看起來心情很好。
負責人低垂著頭站在一邊,心裡忽然就冒出了同事那個說法——雖然他現在想想挺離譜,但倒也不是沒有依據。
正在負責人腦子裡胡思亂想時候,太宰治往前走了幾步,一直到柴崎源生麵前才停下腳步。
“所以提前從‘考場’裡出來,你承認這也是你錯?”
“這是兩回事。那位先生也沒有規定不能提前,”柴崎源生邊說邊看負責人,“況且我以為按照這個考核方式,越早出來越好。”
負責人:“……”是這個理,但你出來也太早了!
“所以我之前就跟太宰先生你說過會很無聊。”
柴崎源生猜想太宰治多半是覺得他考核過程非常無趣,不過想想也是,他自己都覺得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