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本質上是因為他打賭輸了,好像也沒什麼好炫耀的。
但不管怎麼樣,反正這些事情柴崎源生又不知道,太宰治眼珠一轉,下一秒他的演技重新上線。
看見太宰治擺出一副“你傷透了我的心”的誇張表情,柴崎源生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太宰先生你準備要走了嗎?”
“對啊,”太宰治歎了一口氣,作心灰意冷狀朝他擺了擺手,“你不用——”
還沒等太宰治後半句的“挽留”兩個字說出口,柴崎源生就毫不拖泥帶水地說道,“好的,慢走不送。”
太宰治:“……”差點忘了,和柴崎源生搞委婉這一套完全是自討苦吃。
不過他確實也得離開了,太宰治走到門口停下回頭,看見柴崎源生還站在原地,一步也沒邁出來,完美踐行了自己說的話。
看見他回頭,這小孩還特彆自然地偏了偏頭,像是在疑惑他怎麼還沒走。
小時候就這麼無情冷漠。太宰治搖了搖頭感歎了兩句有的沒的,然後從口袋拿出鑰匙朝柴崎源生拋過去。他扔得不太遠,柴崎源生往前小跑了一段距離才接到鑰匙。
接的時候隻是下意識的動作,柴崎源生沒看清那是什麼,等到手見到了鑰匙才愣了愣。
柴崎源生沒想到太宰治真的會把鑰匙留給他。
但緊接著,太宰治懶洋洋的聲音從門口那邊晃過來:“放心,我這裡有備份的。”
柴崎源生:“……”你這句話不說他還比較放心一點。
柴崎源生以為太宰治還要說些什麼,但對方卻用一句話完美終結了這個話題。
“晚安。”
“……”
老實說,他們回來得不晚,正常家庭這個點說不定連晚飯都沒吃完。
但柴崎源生又莫名覺得太宰治的語氣很認真,用那種語氣說著常規的禮節用語,違和感也太重了。
太宰治卻沒有要給他解釋的意思,隻是笑了一下說:“今天晚上最好早點休息。”
然後就走出了門。
柴崎源生現在是真的一頭霧水了。
他抬眼望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但這裡離商業街區很近,人造的燈光也把外麵照得很亮。
柴崎源生想起先前太宰治說話的語氣。
——為什麼要刻意強調是今天晚上?
***
太宰治一言不發地走過城區的街道,最終在一條小巷子裡的廢棄衛生診所門口停下腳步。
從外麵門牌上積的灰上能看出來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過來了,太宰治提前捂住口鼻,然後才把門推開。
“沒想到森先生也開始懷舊了啊,”太宰治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意興闌珊,“不過下次在基地外麵約我能不能找一個稍微乾淨的地方呢。”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森鷗外微笑地回應道。
“說是考慮,其實完全沒往心裡去。”太宰治語氣平淡地拆台,在港口Mafia裡,恐怕也隻有太宰治能用這樣像是嘮家常一樣的隨意語氣和首領對話。
森鷗外也不生氣,隻是問:“柴崎已經被你送回家了嗎?”
“是啊,”太宰治雙手插進口袋,“說起來如果不放心,森先生要不要自己去確認一下?周圍全都是不認識的陌生人,要是突然見到森先生的話,他說不定會突然喜極而泣呢。”
喜極而泣不會有,見到他之後決定回去之後立刻遠離港口Mafia這個組織倒是很有可能。
“彆開玩笑了,”森鷗外搖了搖頭,“太宰君。”
“在開玩笑的難道不是森先生嗎?”太宰治淡淡地說,“明明可以找彭格列的人幫忙讓十年後的柴崎源生換回來,卻非得把這件事壓下來……聽中也的說法,森先生難道是想讓他在這裡待一個月嗎?說實話,我沒看出來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意義嗎……”森鷗外忽然問他,“太宰君你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
“觀念的養成得從孩童時期就抓起。”
太宰治聽見這句話直接沉默了。
他現在稍微能理解一點阪口安吾每次在他身邊想要吐槽的心情了。
“嘛,如果是彆的小孩還好,”太宰治說,“不過柴崎源生的話,這個方法並不適用吧。”
意大利那邊的黑手黨家族經常這麼做,黑手黨成員大部分都是從小養起,灌輸家族整體高於一切的理念,從而保證了成員的忠誠。
問題是柴崎源生自己都是彭格列長大的,都沒見他對彭格列有什麼家族歸屬感,更彆提港口Mafia了。
森鷗外應該不至於不清楚這點才對。
太宰治想的沒錯,森鷗外很快就說道:“我說的不是家族觀念,比起那個,柴崎的身上現在有更需要糾正一下的東西。”
更需要糾正一下的東西?饒是太宰治,此刻都不免微愣了片刻。
柴崎源生一直給人的感覺都很矛盾,你會覺得他性格奇怪不太正常,甚至認為他問題很大,這些表現在方方麵麵,說出來也不會有人反駁。但是要真的指出他身上具體有什麼問題,又很困難。
而能讓森鷗外這麼在意的……太宰治想到什麼,臉色頓時無比微妙。
森鷗外卻完全沒看見他臉上的微妙神情一樣,仿佛老父親一樣歎了口氣,語氣沉重。
“他的職業觀念很有必要糾正一下。”
當什麼都好,反正不要死磕門衛這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