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梨垂頭喪氣:“沒有火。”
正在水邊專心剖魚的衛臨聞言,伸手在懷裡摸出一個皮質圓通丟給她。
“火折子!!!”雲梨激動地接過,旋即問道:“在海裡泡了一天,還能點燃嗎?”
衛臨揚眉,滿臉傲然:“軍中特製,防水防火!”
雲梨彎了彎唇角,一邊生火一邊隨口道:“怎麼還隨身帶著這個?”
說完不待衛臨回答,又自顧自道:“嘻嘻,不過這是個好習慣!看看,現在不就解了燃眉之急麼!”
衛臨抬頭瞥了她一眼,搖搖頭,“你不懂,銀錢,匕首,火折子以及蒙汗藥,都是出門必備。”
雲梨扭頭,“其他的都可以理解,但是帶蒙汗藥乾啥?打家劫舍嗎?”
衛臨神秘一笑,“關鍵時刻自有妙用。”
“那你還不如帶番椒粉呢,不僅能調味,危機時刻還能兜頭撒人一臉,爭取逃命時間。”
“番椒粉?狠了點吧!”
“蒙汗藥就不狠了呀,彼此彼此。”
衛臨鼻尖動了動,“什麼味兒?糊了!你看著點,彆光顧著說話!”
“哎呀呀!”雲梨趕緊拿開烤魚,隻見巴掌寬的魚,向下的一麵已經開始冒青煙了,濃烈的烤糊味直往鼻子裡鑽。
衛臨嫌棄,臉黑得像包公,“換一條,好好烤!”
一番折騰,等他們終於吃上烤魚時已是暮色四起,海風呼號,吹得火堆搖搖欲墜,一副隨時都要熄滅的架勢。
慘白的月色越過雲層灑落,照得周圍不至於一片漆黑,卻也添了幾分陰森之感,配上陣陣透入骨子的涼風,好不恐怖。
雲梨躬身護著火堆,四處張望,“真是的,好歹來個小山包擋擋風也好呀!”
衛臨伸手撥了撥火堆,正要啟唇,四周突然響起一陣怪異的笑聲,“嗬嗬……嗬嗬……”
那聲音仿佛在腦海中響起又好似從四麵八方傳來,雲梨心臟猛得一跳,蹭地竄到衛臨身邊,死死抓住他的手臂,牙齒都在打顫:“什……什……什麼聲音?”
衛臨抽出湛藍寶劍橫在身前,警惕地盯著周圍,厲聲喝道:“誰!出來!”
沒有人回答,靜靜的,唯有呼呼風聲,仿佛剛才是他們幻聽了,可是一個人還能說幻聽,兩個人都聽見就說不過去了。
衛臨遲疑了一瞬,抬腳慢慢前挪,雲梨貓著腰,縮寫脖子,緊緊跟著。
冷不丁地,那聲音再次響起:“嘖嘖,小娃娃還挺警覺!”
雲梨頭皮一炸,這次聲音分明就在耳邊,她甚至感受到了來人說話時噴在耳邊的溫熱又陰冷的氣息。
雲梨渾身僵硬,機械地轉過脖子,慘白的臉,烏青的眼周,蒼白的嘴唇,還有嘴角鮮豔豔的血跡。
“鬼啊——”
一聲尖叫後,雲梨下意識地就要逃,卻被來人一把抓住了她左手,帶到唇邊嗅了嗅,一臉陶醉:“嗬嗬,甜美的血液!”
接著,森森白牙就紮進了她的手腕裡。
疼,尖銳的疼,從未受過如此疼痛的雲梨頓時滋哇亂叫,涕淚滿麵,一邊往外抽手,一邊伸出右手又打又抓的。
“放開我!嗚嗚……”哪來的變態,長得辣麼嚇人就算了,一言不合還吸血,難道是吸血鬼?
想到這兒,雲梨心裡又慌又怕,曲手成爪,狠狠朝來人臉上招呼,救命啊,我不想被吸成乾屍,我的大好仙途啊。
就在雲梨鬼叫的瞬間,衛臨就轉身了,看見來人的麵目也沒任何停頓,二話沒說揮著長劍就向來人刺去,卻被其輕輕鬆鬆徒手捏住了劍身。
衛臨瞳孔微縮了一下,手臂發力,繼續前刺,奈何他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憋紅了小臉,劍身也巍然不動,沒有前進一分,他趕緊翻動手腕,想要轉動手中的劍,靠鋒利劍刃逼人放手。
莫祁山眼中閃過不屑,區區凡鐵而已。
果然,儘管衛臨使出了全力,用儘了技巧,也隻是在他手指留下兩道淺淺的劃痕。
莫祁山手指發力,泛著泠泠寒光的湛藍長劍應聲而斷,劍尖深深紮入泥裡。
衛臨手握劍柄,目瞪口呆,他的這柄劍可向來是削鐵如泥,鋒芒逼人,竟然被人徒手捏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