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再前麵兩個月,他可能會忍不住發脾氣,甚至可能轉身就走,等調查過或者她的情緒正常了再說。
可現在,讓他冷處理嗎?
他心裡情緒糾雜,就在前天,兩個人還在這裡各種纏綿,她在他的懷裡說她愛他,看著他的眼神迷蒙依戀滿是愛意,今天她的眼神已經飄到了彆處,茫然失措,甚至在考慮來北城美院。
如果她真的來了,跟那個傅雲良朝夕相處,一起作畫,一起做項目……
他捏著她猛地推開她,轉身,就走了出去。
林溪怔怔看著他的背影。
她怔了好一會兒,還是站起了身,走到了院子裡,從他的身後,伸手抱住他,臉貼上他的後背,他的毛衣上已經飄了一些雪花,初初貼上去有點冷,還有毛衣也有些些的紮臉,但貼上去後,又很快溫暖了起來。
她感覺到他身體有一刹那的僵硬,但也沒有拉開她。
她抱了一會兒就道:“你給我一點時間,這件事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這跟我們之間的感情並沒有衝突,我們還有時間,現在不是才二月嗎?好不好?”
這就是她真的猶豫了。
他的心驟痛。
他道:“就為了那人幾句話,你就真的考慮來北城上大學?四年,跟我分開?”
林溪張了張口。
她想說也不是這樣,可那又是怎樣呢?
她又想跟他說,她從小就很喜歡傅老師的畫,她很希望參加他的項目,可是這話要說出來,隻怕會讓他更加誤會,傅雲良現在才多大,也比她大不了幾歲吧,她從小就喜歡他的畫?
可是她又不想騙他。
而且他那麼敏銳,她隻要說謊,他肯定能察覺,到時候更是說不清。
“給我一點時間考慮一下好嗎?”
她隻能這麼道。
第二天下午就要坐火車回新安。
傍晚的時候梁家的司機就過來了,接兩人回梁家,說是已經給他們定了招待所的房間,讓他們晚上回去吃飯。
兩人氣氛不佳,當然不願去梁家,就謝了司機,說明天早上再回去,司機沒辦法,也隻能自己又回去了。
晚上兩個人都有些無眠。
林溪當然知道梁肇成的情緒不好,她也知道自己該跟他說些什麼,解釋一下,可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為她很清楚,這次的問題不是她說兩句甜言蜜語哄一哄就能過去的。
她腦子裡亂亂的,其實想的也不是要不要上北城美院,這件事她不想花心思去想,還沒到選擇的時候,到時候再想就是了,她是在想她的父母親人。
雖然前世她父母早早離婚,把她扔給了外婆保姆,可仔細想想他們也沒虧待她。
除了沒給她一個正常的家庭,沒陪伴她,其他的她要什麼都會給她,而且約莫也是知道虧欠了她,對她從來沒有任何要求,隻要她彆太離譜,能好好的保護自己就成了。
還有外婆,她的心裡又起了漣漪,她外婆是在她十歲的時候去世的,之後就一直是保姆帶大的了。
那她現在是不是能見到她外婆了?
還是年輕很多的外婆。
她一想到這個,竟是有些激動不已。
在這樣紛亂的情緒之下,更顧不上梁肇成了。
半夜的時候梁肇成伸手將她摟入了懷中,她沒有拒絕,事實上,她又不是跟他鬨彆扭,他的擁抱和體溫甚至讓她的情緒慢慢平息了下來,轉身就滾到了他懷中,卻是什麼也沒說,尋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睡著了。
梁肇成:???
他抱著她真是氣不是,惱不是。
最後無眠的就剩下了他。
第二天一早司機又來了。
兩人拿著行李回了梁家。
這會兒林溪又恢複了活力,約莫是愧疚,也一直粘著梁肇成。
梁肇成冷著臉,但卻也什麼都沒說。
到了梁家鄭青青也在。
她拉著林溪羨慕得不行,看她的臉摸她的手,說:“以前看書上說什麼冰肌玉骨,吹彈可破,白得像雪花一樣嬌妍如桃花,以前以為都是書上的誇張之辭,現在看著原來真的有,這次看著竟然比上次看還要好,林姐姐,你跟我說說怎麼保養的啊?”
鄭青青這麼一番馬屁吹得客廳裡的梁雪婷直翻白眼。
可是她掃一眼林溪,那皮膚好得可不正像鄭青青所說,又給氣著了。
林溪就笑道:“一會兒下午你去我那裡,我自己做了一些麵膜和雪花膏,來的時候怕這邊乾,特意帶了很多,還剩下不少,都拿給你,你有空去新安,以後我教你做。”
林溪這話一出,廳上不僅梁雪婷一下子瞪了過來,抿唇,就連朱問萍和孫文英都看了過來。
哪個女人不愛美呢?
可她們心裡是各種心動,卻沒一個好意思說出討要的話來。
鄭青青的眼睛自然也是一下子亮了起來,點頭如搗蒜,道:“好,吃過飯我跟我小哥一塊過去。哎呀,姐,你大學是真的不考來北城就考花城嗎?那我也考花城吧,還離我小哥近。”
林溪聽了她這話卻是一愣,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了一邊的梁肇成,再不似幾天前在這裡的堅定。
梁肇成卻是虎著臉避開了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