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心情很不錯地回了宿舍。
不過走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卻還是認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神色,做出一副凝重有些難受的表情來,這才推門進去。
宿舍裡的氣氛也正凝滯著。
因為大家都知道早上侯老師找了王然和周芸芸談話,現在又正在找林溪談話。
許丹中午還猶疑著問周芸芸,侯老師找她談了什麼,可周芸芸卻是第一次對她擺了臉色,木著臉答了一句“沒什麼,就是調查我開學時怎麼詆毀林溪了”,都已經捅到班主任和院裡老師和領導那裡了,她也破罐子破摔,不遮遮掩掩了。
她那副樣子讓許丹都滯了滯。
這會兒林溪推門進去,眾人就都看向了她。
許丹和周芸芸是忐忑揣測小心的目光。
不過兩人看了林溪一眼又小心翼翼地挪開了目光,耳朵豎著,身體也有些緊張起來,但眼睛卻不敢直直地對著林溪看了。
王然趙憶雪孫明明則是擔心的目光。
尤其是她們看到林溪一臉凝重的時候,更是擔心起來。
王然從床上跳下來上前就扯住了她的手,道:“林溪,你怎麼了?侯老師他跟你說什麼了,乾嘛這麼一副表情?”
林溪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一下,然後扯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沒什麼,不過我辭掉學委的職務了。”
“啊!”
趙憶雪輕叫了聲。
而許丹和周芸芸心裡都“咯噔”了一聲,不約而同地再次看向了林溪。
王然拉著林溪的手,氣憤道:“為什麼?你又沒做錯什麼,憑什麼要你辭掉學委的職務?”
林溪搖頭,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說這個吧,我老公周末過來了,不如你們今晚跟我一起去我們家吃飯吧,到時候你們再有什麼想問,我再說。”
發生這麼大事,眾人自然應下,也不說打擾他們夫妻團聚的話了。
出了宿舍樓,王然抓住林溪剛想繼續問她,卻發現她這會兒卻是一臉輕鬆了。
眾人:???
“小溪,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然錯愕間,趙憶雪先細聲細氣問她。
“沒多大的事,”
林溪笑道,然後就把許丹父母投訴她的事情說了,繼續道,“我就是看侯老師很為難,所以索性就把學委的職務給辭了,另外我想著發生這樣的事,留在宿舍裡也尷尬,這段時間我就直接先住家裡了,有什麼事你們就通知我一聲。”
“另外畫展那邊,學生作品征集這邊的工作已經基本完成了,剩下的有你們幫忙,還有兩位師兄師姐在,有沒有我都沒所謂,我就想著,我們畫展主題是改革開放,鄉村與城市的變遷,再沒有比新安特區的變化更契合這個主題了,所以,我想不如我就跟畫展委員會申請,去新安一趟,征集一下那邊民間藝術家還有其他高校老師的一些作品,豐富我們的畫展涵度,這樣也正好避開這件事,免得令侯老師為難,在宿舍也尷尬。”
眾人:……
一時之間她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然後趙憶雪就伸手握住了林溪另一隻手,柔聲道:“小溪,你受委屈了,這事本來並不是你的錯,可卻還是要迫於強權,學委做不成了,還要停學一段時間,你放心,要是下學期調宿舍,我們肯定站在你們這邊的。”
王然&孫明明:……
兩人表情都有些古怪。
但古怪歸古怪,立場卻不能錯,立時也表態,道:“對,要是調宿舍,我們肯定站在你這邊,這是什麼時代了,在我們校園,竟然還有以權壓人,以勢壓人的事情存在,我們是絕對不會畏懼的!”
都是戲精。
林溪掐了掐她們,道:“走吧,去我家吃飯。”
“你愛人不是回來了嗎?”
王然道,“我們不去,我們去食堂吃。”
她們剛剛就是擔心她,才追出來問的。
“那又什麼關係?”
林溪笑道,“大家一起吃不是挺熱鬨。”
“不,”
王然道,“一點也不熱鬨,林溪,你還是饒了我們吧。”
跟梁肇成一起吃飯,她們都不會說話了。
林溪拽她們,她們卻死活不肯去,最後折中了一下,說是明天早上上完基礎課後一起去她家吃甜品才罷了。
林溪晚上回去自然完全沒提自己被舍友家長找院領導的事,不然吳嬸可要叨叨死了,隻是說畫展那邊可能需要回新安一趟,小野就要拜托吳嬸照顧了,有什麼事就打電話回新安或者找樂明思就行了。
陳野抬眼瞅了她一眼,繼續看手上的書去了。
以前陳野不喜歡看書,林溪費儘了心機找他喜歡的天文地理機械動物奇趣什麼的給他看,吳嬸看他看那些“閒書”也叨叨過,說會不會影響功課,林溪就說:“沒事,喜歡就成。”
林溪說要回新安,陳野是完全沒所謂。
他可從來沒有粘人這個可恥的習慣。
而且他來這邊兩個月,剛交了一批朋友,正熱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