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漆黑的嫌疑犯如蟒蛇般從衛生間通風窗的縫隙裡鑽了進來,甚至沒有如他們一樣活動關節和擴張肺葉的動作,直接一躍而下,在牆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就竄出了衛生間。
衛生間外麵,正是客廳。
此刻,客廳內一片狼藉,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血腥。
七八名警察,法醫和痕跡鑒定專家正在忙碌,現場慘不忍睹。
沙發上四仰八叉躺著一個麵目全非的年輕人,周身每一寸關節幾乎被活生生地捏爆。
碎骨刺破皮膚,鮮血幾乎流乾,浸潤了整張沙發,又在地板上變成乾涸的痕跡。
他對麵的三維立體投影電視機旁邊,接駁著一台最新型號的遊戲機,畫麵凝固在遊戲主角死亡的刹那。
楚歌看了一下型號。
是除了“超神二代虛擬學習係統”之外,最先進的遊戲機,同樣能提供身臨其境的刺激感受,讓人忽略了周遭的異動。
看樣子,受害者是獨自坐在家中玩遊戲,被人悄悄從廁所摸出來,直接控製住,再用最殘暴的手法,活活折磨致死。
典型的報複殺人。
手段太過凶殘,不少刑警看了都連連皺眉。
楚歌卻湊上去,仔仔細細觀察受害者支離破碎的屍體,沒有絲毫在意。
開玩笑,他可是接受過紅盔部隊的專業訓練,在消防救火的訓練中,沒少見過各種燒燙傷和爆炸傷。
特彆是涉及到化工原料和各種黏性劇毒材料的燒傷——見慣了那樣慘不忍睹的傷勢,一般凶殺案的屍體,在他眼中,都算是眉清目秀了。
這名死者相當年輕,應該還沒成年或者剛剛成年,還在上高中的樣子。
生前或許是個還算英俊的少年,在學校裡也頗受歡迎,可惜現在,整張臉卻扭曲到下頜都脫臼的程度。
凶手不但一寸寸捏碎了他的關節,還喪心病狂在他身上切割出了縱橫交錯的幾百道傷口,不像是用利刃切割出來,剖麵光滑的那種,倒像是用非常遲鈍和粗糙的工具,進一步加強死者的痛苦。
楚歌的目光,落到了死者的左手上。
雖然死者全身都能用傷痕累累來形容,但左手的傷勢最為觸目驚心,是字麵意義上被人“一毫米一毫米”,捏得粉碎,然後又將五根手指都割下來,塞進嘴裡。
似乎是某種泄憤的儀式。
看來凶手和受害者的家庭,的確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楚歌?”
趙鐵山搭乘電梯上樓,對楚歌道,“多謝你的出手,可算幫了我們大忙,痕跡鑒定專家已經鎖定了嫌疑犯進出的路線,辛苦你了!”
楚歌不管破案,隻管提供技術支持,和必要時候,輸出武力。
案件的偵破過程,自然有刑偵領域的專家去進行。
暫時來說,他的任務就告一段落了。
但楚歌依舊盯著死者殘缺不全的左手,若有所思。
“趙警官,你們剛才說,這起案件很有可能是凶手報複死者的母親?”楚歌沉吟許久,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沒錯,死者名叫周天瑞,是靈山市第二中學的學生,從母親和校方的反饋來看,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沒有太過複雜的社會關係,就算偶爾和人發生摩擦,應該也不至於,有這樣的深仇大恨吧?”
趙鐵山看了屍體一眼,繼續道,“至於入室搶劫殺人……凶手的作案軌跡和手法,你也看到了,你覺得會是入室搶劫殺人麼?”
楚歌搖頭。
的確,就算作案現場是為了誤導警方而故意搞成這樣,但凶手超卓的運動機能和縝密的作案手法,都不像是一般的入室搶劫犯。
煞費苦心潛入這裡來搶劫,也太得不償失了。
“周天瑞的母親,是本市的金牌執法者,這麼多年來栽在她手上的罪犯不計其數,也有不少人刑滿釋放之後,依舊冥頑不靈,向她發出死亡威脅,再次被警方抓捕歸案的。
趙鐵山道,“現在靈氣複蘇了,這些刑滿釋放犯裡,難保不會出現幾個覺醒者,真的將死亡威脅付諸實施。
“雖然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不能武斷地下定論,但我們還是準備以此為突破口,去篩查所有栽在周天瑞母親手裡的犯罪分子。
“怎麼,看你若有所思的樣子,你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