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守好延河旁的渭城,草原部沒了補給點,他們就攻不進來。
現在渭城一丟,草原部沒了顧及,一路掃蕩過來,亡國在即。
“速傳——霍、李兩位將軍來景華殿。”謝蒼溟緊握著拳頭,僅僅隻是慌亂了片刻,立馬就振作了起來。
謝安瀾與陸乘舲見此,很識趣的退了下去,也沒有再去覲見太後、皇後,深知眼下這種情況誰也沒有心情來搭理他們兩人了。
出了皇宮,街道上已經亂了起來,不少聽到消息的百姓,倉皇而逃,米糧鋪子裡圍滿了人,爭先恐後的要買糧,昨日還是一兩銀子兩石米的糧價,眨眼睛就變成了一兩銀子一石米。
謝安瀾趴在馬車的車窗上,親眼目睹了一場亂世,明明昨天這條街上還那麼的繁榮昌盛,安居樂業,一夕之間就什麼都變了。
甚至昨天晚上他還做著掙錢恢複王府的美夢,誰知今天就得考慮亡國後他的命運將何去何從。
而這僅僅隻是穿越的第四天!
細數這四天經曆的事,謝安瀾覺得,恐怕再也沒有比他還慘的穿越者了。
“殿下在害怕嗎?”陸乘舲見謝安瀾從出了皇宮就一直沉默不語,出聲問道。
謝安瀾搖了搖頭,他都是死過一次的人,對死亡已經沒那麼恐懼了,怎麼會害怕。
他就是覺得自己好慘。
一穿越就負債累累,好不容易把外債還清,以為安心掙錢還內債就行,結果卻告知他即將亡國。
普通人還能跑,他卻連跑都不能跑。
好像他短暫的穿越隻是來跟他同名同姓的古人還清債務的一樣。
“你的錢我恐怕隻能下輩子還了。”謝安瀾對著陸乘舲,心中更顯淒慘了。
上輩子最慘的事是,死的時候錢沒花完,這輩子最慘的事是,死的時候錢還沒還完。
這都是什麼事啊!
陸乘舲笑了笑,安撫道,“殿下,不必悲觀,隻是丟了渭城,渭城離著帝都還遠著,一時半會打不進來,況且在嘉州城還有一道天澗,那裡地勢凶險,易守難攻,我們未免沒有一勝的可能。”
說著陸乘舲又停頓了片刻道,“當年,爺爺也正是靠著嘉州的天澗斷了敵軍援軍,困死了攻入帝都的敵人……”
陸乘舲的人話還未說完,馬車突然挺住了。
“怎麼回事?”謝安瀾看了看外麵的街道,還沒有到王府啊。
“從旁邊的藥鋪裡滾出來一個病人,擋住了路,馬車跨不過去。”陸初一一直在車廂外麵趕車,對外麵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立馬解釋道。
謝安瀾掀開馬車車簾,向外看去,果然瞧見道路中央橫躺著一個全身血糊糊被燒傷的男人。”
周圍路過人,看到他都避恐不及,像是看到了什麼災難一樣。
而他的家人跪在藥鋪門前不停地哀求,“求求你們發發善心,救救他吧,他不是什麼邪魔歪道被天雷懲罰了,隻是被木炭給燒傷了。”
“滾滾滾,青天白日的平地一聲響,你們家就著了大火,不是老天爺懲罰是什麼,況且,你這剛送來就傳出渭城兵敗的消息,不會是你家這個禍害惹怒了老天爺,才讓渭城兵敗的吧。”
醫館的學徒死死攔在門外,說什麼也不讓女人帶他家的病人進醫館治病。
謝安瀾聽了會直搖頭,從前隻聽說過古人迷信,沒想到迷信到了這個程度,就連一個國家興衰都能往病人身上按。
讓陸初一去扶起那位擋路的病人,他則是跳下馬車向那位婦人問詢道,“能跟我仔細說說都出了什麼事嗎?”
婦人一看謝安瀾身上的華服,直接嚇得匍匐在地上,不敢有絲毫隱瞞地說,“回大人,今天早上民婦照往常一樣起來煮飯,灶間積累的碎炭有些多了,就叫相公拿到庫房裡去存放起來,等到天再冷些好拿出來暖暖房,誰知相公剛抱著木炭去了庫房,不久,就聽見轟的一聲驚雷響,整個房子瞬間炸碎燃燒不說,相公也因此燒傷。”
民婦說完就已泣不成聲,她家公婆尚在,下麵還有三個尚在幼齡的孩子,若是相公去了,這可都怎麼活啊。
“這還不是老天懲罰是什麼!”醫館學徒聽完後,更加認定自己的猜測了。
旁邊也有不少人在附和的點頭,甚至其中還有與婦人一家的鄰居們,紛紛表示確有其事。
“大人,求求你救救他吧,他真的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被這麼多人一說,婦人腦子一亂也分不清究竟是不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們一家,隻能拚命哀求起來。
“初一帶病人上車。”
謝安瀾當然不信有什麼老天爺在懲罰,不過聽完婦人的描述後,倒是讓他想起了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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