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她的狗尾草[gb] 又逢年 22466 字 11個月前

同時,敞開的門外,剛剛趕來的萊格和伊洛聽見這一勁爆消息,紛紛停住腳步,後者已經震撼的張大嘴巴。

看著身前神情,年輕的醫生隻當邢暮是個搞大Omega肚子卻不想負責的渣A,他剛入職,遇見這種狗血事總免不了帶些私人情緒。

“孕夫懷孕已經近五個月了,你身為alpha,不僅沒有標記他,連一點信息素都不願意施舍給他,任憑他去用那種廉價沒營養的醫用撫慰劑。現在孕夫不僅有流產的風險,自身健康也會受到影響。”

秉承著良好的職業操守,醫生沒有說太多,他忍住怒氣,將寧培言的檢查結果放到她身前。

身前的女人拿起四維檢測單,上麵有個模糊的嬰兒輪廓。

算了下時間,確實也對得上。

那他為什麼要撒謊。

邢暮的唇動了動,她放下圖片,說出的話語卻無情冰冷。

“他流產的風險有多大?”

似乎沒想到女人會說出這麼無情的話,經驗頗少的醫生愣了愣,驚詫道:“你希望他流產?”

邢暮放下報告,語氣沒有什麼波瀾,“我不是他的alpha,他也沒有告訴我他懷孕了。”

隻是詢問一下,畢竟莫名其妙多出一個孩子的是她,她現在的情緒已經很穩定了。

醫生沉默半響,最後沉默將報告單收回來,輕咳一聲後開口。

“不確定,但是孕夫的情況不算穩定,需要你用信息素對他進行安撫,最好能進行標記,不然隨時都有進手術室的可能。”

邢暮聽的蹙了蹙眉頭,一個懷著她孩子,有流產風險,急需她信息素安撫的男人。

她要是現在離開,寧培言和他肚子裡的孩子都有危險。

“要多久?”邢暮問道。

“自然是越久越好,最短也要在危險期72小時內一直陪在他身邊。”

寧培言體內alpha的信息素少的可憐,像一個在乾旱沙漠苦苦掙紮的旅人,隻有渴到極限時有幾滴雨水掉進嘴裡,讓他不至於死。

邢暮聽完沉默半響,沒有再開口說話。

而門口的伊洛已經驚訝的合不上嘴,就在她還想繼續聽邢教和醫生的對話時,萊格將門合攏,拉著少女走到走廊一側。

伊洛看向身旁高大沉默的男人,思緒還沒從剛才得到的信息中回過來,她瞪大雙眸恍惚開口,“萊格助教,你聽見了嗎?”

邢教搞出人命了啊!

萊格點點頭,他並不聾,聽力還挺好的。

現在的情況是,邢暮沒有伴侶,但是突然有了個未出世的孩子。

雖然他還不知道那個懷孕近五個月的Omega是誰。

萊格猶豫了幾瞬,思索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給安林公爵,但想了想後果,還是決定暫時隱瞞下來,等她決定好再說。

邢暮出門時,就看見角落裡的萊格和伊洛,倆人看向她欲言又止,表情複雜不已

她掃了兩人一眼,掏出終端發了個簡訊,對麵的人很快回複了好字。

“您還好嗎?”萊格走到邢暮身邊,不放心的開口。

“沒事。”

邢暮看了對方一眼,還有他身後眼中八卦欲快凝成實體的少女。

見邢教看向自己,伊洛立馬舉起三根手指,“邢教!您放心!我會保密的!”

“……多謝。”

莫名知道自己多了一個孩子,饒是邢暮心理素質再強大,此刻語調難免有些複雜。

她對萊格道,“我大概會請三天或更多的假,你先回學校替我代課。”

“好的。”萊格猶豫了瞬,委婉提醒道,“如果您需要,或者是有任何意外,我會立刻趕來的。”

身為邢暮的下屬,萊格這句話說的絲毫沒有毛病,連身旁的伊洛也並不覺得有什麼。

隻是邢暮看了萊格一眼,眸中有一瞬複雜,隨即很快恢複如常,“哪有那麼多意外,你替我代好課就行了。”

萊格抿唇沒有多言,隻是帶著伊洛離開醫院。

邢暮站在走廊裡,終端上發來一則預定成功的簡訊,三分鐘前,她為寧培言定了一間專人照料的高級病房。

她理解萊格的意思,很多時候,製造一場意外很容易。

而那個男人恰巧處於危險期,就是保不住孩子,也隻會讓人覺得是他自己倒黴。

但邢暮還沒有對一個沒有威脅的omega孕夫製造一場醫療事故的打算。

但她也確實沒想好……這個孩子要怎麼處理。

等萊格和伊洛離開後,一直躲在走廊拐角處的寧司安跑過來。

“暮姐姐。”他攔在邢暮身前,那雙似小鹿的眸子含淚泛紅,聲音甚至隱隱發顫。

“你和我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邢暮沉默幾秒,低聲開口,“一次意外。”

用意外解釋,確實是最符合她和寧培言的。

“我不知道他是你哥哥,當初隻是為了幫他渡過發熱期。”

在邢暮說‘不知道’三個字的時候,寧司安眼中閃過驚詫,隨後匆忙垂眸掩飾,努力掩蓋情緒。

寧司安再度開口,哽咽的聲音悶悶的,“那現在怎麼辦?”

寧培言懷孕五個月了,無論從什麼角度來說,引產都不是最佳選擇。

邢暮沒說話,轉身去了走廊儘頭,靠著吸煙區的窗戶,女人垂眸點燃一根香煙。

星火細碎,夜風吹起她的卷發,煙霧被吐出,一時間看得一旁的寧司安怔愣出神。

隨著女人指尖煙灰彈落,邢暮側眸看他,寧司安才匆匆移開目光,低聲開口。

“暮姐姐,你怎麼抽上煙了。”

邢暮沉默幾瞬,從煙盒裡拿了支香煙遞給對方。

“你們alpha的香煙都很嗆。”

雖然是這麼說,可寧司安還是接過那根煙放進嘴裡,他看著邢暮掏出打火機,卻沒有

接過。

而是湊上前,垂頭將煙頭貼近邢暮指上的香煙。

煙對煙借火。

一個有些過近的距離,曖昧的姿勢。邢暮眉頭蹙起一瞬,卻沒有製止這個行為,任由寧司安用她的煙借火。

一股若有若無的焦糖香味從煙草味中飄出,那是寧司安的信息素味道,等煙被點燃,他抬頭開口。

“謝謝暮姐姐。”寧司安看著她,那雙好看的眼眸裡深深藏著難過。

邢暮也是這個時候發現,那個青草味的男人,長得確實和寧司安有一點像。

寧司安放下香煙,睫毛和語氣一起發顫,“我哥哥想把孩子生下來,他說他很喜歡這個孩子。”

邢暮偏頭看向他,“他什麼時候告訴你他懷孕的?”

寧司安壓低聲音,“三個月前。我問過他是誰的孩子,他不肯告訴我。”

如果那個時候他知道哥哥懷的是邢暮的孩子,那他……

寧司安緊緊抓著窗沿,眸中情緒複雜萬分。

女人聽完,也沒有回答。

邢暮認識寧司安十幾年,要是認真來算,他算是自己的初戀。

十六七歲的年紀,隨著第二性彆的分化完成,也是不少人情竇初開的時節。

在得知邢暮分化成為alpha後,當年的第三星係,還是有不少人將家中的Omega介紹給她認識。

寧司安就是那個時候冒出來的,幼年跟在她身後總喊姐姐的團子如今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年,眉眼精致如同中央星係很火的星際偶像。

那段時間,他總是甜膩膩的喊邢暮姐姐,手中拎著和自己信息素味道一樣的焦糖餅乾,去莊園裡乖乖等她。

一個做點心好吃、乖巧懂事,長得還好看的男生總是笑眯眯追求自己,時間一久,邢暮也就試著開始了這段戀情。

她當年也並沒有多喜歡寧司安,隻是嘗試了一段人生不一樣的感情體驗。

而且她覺得當時的寧司安,和她幼年時候認識是一個人有些像。

直到母親入獄判決書下來,她決定孤身去中央星係時,這段年少的戀情也無疾而終。

寧司安也沒有過多糾纏,他似乎接受了邢暮和平分手,離開時還給她送了一盒點心。

再來偶爾碰麵就是在中央星係,兩人見到時還會打聲招呼,但也僅限於此。

打斷邢暮思緒的是兩聲滴滴響聲。

她轉過身,發現對麵檢查室的大門被推開,一個護士走到兩人身前,神情嚴肅的看向她。

邢暮掐滅手中的煙,接過護士遞來的單子。

“患者暫時無事,隻是需要再住院觀察一段時間,以防有突發情況。”

聽見沒事後,寧司安也鬆了口氣,又抿住唇,似乎有些不悅。

“跟我來辦陪護手續吧。”護士沒有給邢暮詢問的機會,轉身帶著她離開,走之前還瞪了抽煙的寧司安一眼。

寧司安掐了煙,卻沒有跟著走的打算。

“暮姐姐(),我明天早上還有一場活動。他看了眼終端(),從一個小時前經紀人就瘋狂給他發消息了。

時間確實很晚了,邢暮了然的點點頭,寧司安就算留下也沒什麼用。

“回去吧,有消息我會聯係你。”

*

寧培言暫時脫離了流產的風險,隻是還處於危險期,身體情況還不算好,仍舊處於睡眠的狀態。

病床上的男人麵色蒼白如紙,沒有眼鏡的遮擋,好看的眉頭緊擰著,睫毛偶爾顫抖,身體似乎很不舒服。

她將男人的眼鏡輕輕放在床頭,視線一點點掃過,最後落在男人隱藏在白色被褥下的小腹上。

有被褥的遮擋,寧培言的肚子弧度並不明顯,隻是想起在醫務室見到的場景,邢暮還是心緒複雜。

沒人會那麼容易接受自己莫名其妙多出一個孩子。邢暮盯著他的小腹,表情還是很怪異。

對方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才會懷上她的孩子,並且試圖瞞著她生下來的。

在那次意外之前,邢暮並不認識對方,也並不覺得對方是在被標記後忽然愛上自己,不顧一切要生下這個孩子。

她認真思索了一會,得出來一個結論。

他應該是不喜歡alpha那類Omega,但還想擁有個孩子,於是省略了去信息庫進行人工受孕的步驟,直接將那次意外順水推舟。

他說會吃藥,應該也是謊話。

有點麻煩。

女人蹙起眉,或者說她今天一直蹙著眉,並不算友好的看著寧培言。

門被輕輕叩響,專門負責照顧寧培言的護士推門走進來,見到對方時點頭問了好。

治療的儀器被連接,護士將點滴掛在一旁,卻在準備紮針時犯了難。

寧培言還不清醒,手總是無力垂下,因此也不好操作輸液。

護士回頭對站在一旁的女人開口,“邢小姐,麻煩扶一下您Omega的手,這樣輸液會方便些。”

邢暮頓了一瞬,沒有對護士的稱呼做出解釋,走過去握住寧培言的手腕。

她將男人的手掌攥緊,好讓護士方便操作。

初春的季節,病房內的溫度也不低,可是寧培言不僅指尖冰涼一片,貼近的掌心滿是冷汗。

邢暮垂眸掃了一眼,手上攥的更緊了些,也許是力道有些重,病床上的男人呢喃了聲,試圖將手縮回去。

當然沒成功,那點微弱的掙紮在邢暮看來和小獸撓癢一樣,被她直接忽視。

護士調好點滴的速度,然後抬起寧培言的頭,撕下他腺體處的醫用抑製貼。

護士離開時告訴邢暮可以釋放信息素進行安撫了,隻是不要過於激烈就好,隨後將阻隔門輕輕合攏。

沒有了抑製貼,病床上的男人無意識散發出信息素,像陰雨天澆過的草坪,潮濕氤氳。

比上次聞到濃鬱不止一倍。

寧培言的信息素其實不是青草味,而是草木

() 係的冷杉味道,這是邢暮在他的檢查報告上看見的。

冷杉和青草,差彆還有的,至少聞起來肯定不是一個味道。

不知道是冷或是哪裡難受,躺著的男人竟然試圖將吊著點滴的手縮回被子,邢暮連忙按住,見男人眉頭緊鎖著,似乎很不舒服。

她將加熱墊放在寧培言掌心下,可男人還是一直妄圖將手縮回去,總按著也不是辦法。

於是邢暮用床頭的醫用棉布將男人的手腕綁在床架上,自己則鬆手站在一旁。

按照醫生的叮囑,她開始釋放自己的信息素。

兩股信息素在空氣中交纏,寧培言輕哼一聲,呼吸平緩了很多。

十分鐘後,男人難受擰緊的眉也舒展開,看起來像是真的睡了。

邢暮撇了眼儀器,上麵的數據顯示寧培言還未脫離危險期,身體所需的信息素水平也沒達到。

太慢了,邢暮站起來走到床前盯著他。

用信息素安撫Omega的方式有很多,直接接觸比釋放信息素來的要快的多。

除了短暫標記外,alpha的親/吻與撫/摸,對懷孕的Omega來說都是很好的安撫。

邢暮在床頭俯下身,掌心插進男人後頸與軟枕中間,指尖輕輕揉了揉他的腺體處,同時加速了釋放信息素的速度。

忽然濃鬱的信息素激的寧培言悶哼一聲,呼吸濃重幾分,隨著邢暮抬手將他後頸抬起些,使男人沒什麼血色的唇微張開。

一個摻雜濃鬱信息素的吻落下。

寧培言的唇因為長時間缺水而有些乾,邢暮並沒有嫌棄,隻是又將男人的脖頸抬了抬,加深了這個吻。

誠如幾個月前所言,她對這個渾身青草味的男人並不討厭,甚至可以說比較喜歡。

吻的味道也還不錯。

不摻情欲的吻持續的同時,邢暮還有閒心抬頭看著儀器,準備在達到指標時就停下。

隻是她沒想到,寧培言醒的這麼及時。

該醒的時候不醒,不該醒的時候亂醒。

當顫顫的睫毛睜開時,邢暮頓了頓,她抽開手,沒有留戀的離開男人的唇。

寧培言本來蒼白乾燥的唇此刻水潤泛紅,比之前的樣子好看多了。

隻是那雙黑眸裡的神情很精彩,他還保持著半啟唇的姿勢,沒有帶眼鏡的眸子直愣愣的看向邢暮。

除了最初的不可置信與慌亂外,更多的是茫然與無助。

“你……”寧培言聲音沙啞,氣息還有些亂。

掃了眼恢複大半的指標,邢暮率先開口問,“舒服些了嗎?”

男人睫毛一直在顫,眼神不敢再看向她,唇瓣翕動半響也沒有說出第二個字,看著儀器上男人飆升的心率,顯然他是受到不小的驚嚇。

她起身站在床頭,安撫道:“彆太激動。”

寧培言像才回過神來著,匆忙移開視線看向眼前被褥,隱在黑發下的耳根幾乎要燒起來。

“你

……你為什麼?”

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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