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路過一家珠寶高奢店。
櫃台展示的晶體在燈光下粼粼生光,奢華又昂貴,因為晶體恰好是藍色的,寧培言路過時多看了一眼。
然而隻那麼一瞬,被邢暮察覺。
她停下腳步,看向櫃牆上的展示品,是一款做工精細的高奢項鏈,從不同的角度看去都有不一樣的光亮與美感。
邢暮看了眼標簽,越過昂貴到天際的價格,發現晶體原產地是第三星係。
她視線又落在項鏈上,上麵的最大一顆晶石,品質也沒有當年她送小草哥哥的隨便一顆好。
如今第三星礦產衰竭,晶石品質也早不如前。
當年雖然是臨時起意,可年幼的邢暮一點也沒有敷衍的意思,她從家族最富饒的礦脈裡千挑萬選出那幾顆晶石,仔細做成手鏈。
按現在中央星的價格來算,一顆晶體,足夠換一顆邊緣小星係。
“你喜歡這個?”她出聲詢問,眸子不經意掃過對方光潔的手腕,眸色不禁暗了暗。
自從遇見寧培言,她還沒見過當初自己送他那串手鏈。
寧培言搖搖頭,剛欲與邢暮離開,店裡的銷售便來到倆人身邊,言語友好的邀請兩人進店看看有沒有喜歡的飾品。
“先生是相中這款冰川之心了嗎?”銷售溫聲詢問。
被問道的寧培言看了眼銷售,歉意笑笑道:“沒有,隻是隨意看看。”
銷售並不介意,隻是例行公事的給倆人介紹了項鏈的曆史,最後又道:“不喜歡項鏈的話,我們店裡還有手鏈與戒指,還有其他珠寶,小姐與先生感興趣的話可以看看呢。”
麵對銷售熱情的邀請,寧培言隻好道:“抱歉,我對這些不太感興趣。”
“您的伴侶似乎很感興趣呢。”銷售將目光轉向邢暮。
女人從剛才開始,目光一直落在透明屏幕上,上麵是一列列手鏈展示圖,雖晶石品質一般,可每一款做工都比她做的要精美許多。
“邢暮……”寧培言小聲提醒。
邢暮看了身邊男人一眼,倆人終於離開商場,開車往回家的路上。
“你不喜歡手鏈嗎?”路上冷不丁的,邢暮忽然說了一句。
寧培言怔愣,他看向駕駛位的邢暮,“不是。”
“我喜歡的。”出於某種心理,他又特意補充一句。
“喜歡的話,為什麼不戴呢。”停在紅綠燈前,邢暮側頭看向他手腕,語氣意味不明。
“在第三星,你應該收到過很多吧。”
兩人分開的時間比認識的時間要長很多,就算如今知道對方是誰,可邢暮還是在想,十幾年的時間裡,她的小草哥哥都經曆了什麼。
被針劑改變人生,有沒有後
() 悔過。
一個溫柔好看的Omega總是大眾追求的對象,更何況他畢業於頂尖學府,無論從學識還是自身角度來說,他身邊不可能沒有追求者。
想到這,邢暮抿起唇,心間似被什麼劃了一下,不疼,卻讓她難以忽視。
寧培言呼吸一頓,他驀地側眸看向女人,“沒有收到很多,隻收到過一個。”
“很貴重,所以……”所以沒有戴。
他的話極為明顯,可邢暮踩下油門,沒再開口。
那天回到家後,寧培言兀自糾結了很久,還是沒忍住。他壓著不安跳動的心,在房門前攔住邢暮。
女人停下腳步,回眸看向他。
寧培言話還沒出口,就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與緊張生汗的掌心。
“邢暮……”他頓了頓,緊張的吞了口口水,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望向對方。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知道什麼?”邢暮忽然開口。
“寧培言,你想讓我知道什麼?”
此刻被女人靜默盯著,寧培言再度感受到了,獨屬於高階alpha的壓迫感。
像回到他剛進醫院那天,寧培言心底生出慌張,他下意識錯開目光,掌心護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
“沒什麼。”
好不容易邁出的一步,又因心底驟然的慌亂而退縮。
出於懷孕的Omega本能,寧培言害怕真相被說出口後,打破這來之不易的安寧,即便有一丁點這種可能,他也不願意靠近。
等生下孩子後,他會和邢暮坦白,到時候無論女人氣惱還是什麼,他都願意承受。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邢暮的唇緊緊抿起,最終無聲歎了口氣。
她是想讓寧培言主動開口,瞞著身份的是他,懷孕不告訴她的也是他,她暗示的足夠明顯,可他還是不願意撕破那層窗戶紙。
隔著那層透明的紙,兩人都心知肚明,邢暮不理解寧培言在躲什麼。
她回到屋內,寂靜夜裡,隻有打火機的聲音響起。
終端震動兩聲,是一條簡訊,金發男人的頭像極為顯眼。
【親愛的,我月底去中央星,準備好迎接我哦~】
【聽萊格說你談戀愛了,不會還是上次那種小綠茶吧,讓我看看你這次的眼光~】
後麵還跟了一個飛吻表情包。
邢暮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她無心回複利維的消息,滿心都是寧培言的身影。
*
邢暮隻騰出那一天陪寧培言,接下來的一周便忙碌到不見人影。
據說軍部上級很重視這次期末考核,伊洛等幾個實力強勁學生都被揪起來集訓,連帶著教官們也要陪練。
寧培言線上將期末試卷傳給同事,曆史結業考試時間被安排的偏後,他隻需要在考試當天去監考便可以了。
下學期,他就不用再去上課了。
望著星網上自己已被撤銷
的講師名頭,寧培言一貫清醒的眸中忽而生出茫然,他不再是軍校教師了,等孩子出生以後,帶著孩子該要去哪裡呢。
他不覺得邢暮會輕易原諒他欺瞞的舉動,或許會對他生氣,或是失望……
他還記得因自己失約,小暮對他的惱火。
斂起心底酸澀情緒,寧培言又一次瀏覽起起上次中意的星係。
還是要走遠些,不然他還是會……心存念想。
終端震動兩聲,他本以為是司安或是好友,便順手點開。
是一段視頻,隻見渾身灰撲撲的生物被抱進水裡,清澈的水中很快變黑,那隻小家夥吱吱叫了兩聲,跳出來瘋狂甩毛。
周圍的學生無可避免的被臟水濺濕,最後是拍攝者又一次將小家夥拎進水裡,伴隨著女人的輕笑聲。
望著視頻最後小家夥湛藍的圓眼睛,寧培言才發覺,這臟的灰不溜秋的小家夥竟然是小白。
而更讓寧培言意外的,這段視頻是邢暮發給他的。
男人望著終端屏幕,心跳又一次加快,他不知道邢暮是不是發錯了人,因為在此之前,兩人的聊天記錄隻有寥寥幾句話。
大多數都是他主動詢問,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飯。
寧培言把視頻又看了一遍。
他思來想去,最終敲道:【很可愛,怎麼弄臟了?】
對麵很快回複:【跑出來掉訓練泥坑裡了,在裡麵滾了好幾圈。】
很快,邢暮又發了一段視頻,是已經洗乾淨的小白在被吹乾,小家夥甩著大尾巴,身旁伊洛拿著零食逗它。
寧培言這才意識到,今天是訓練營考核最後一天,明天訓練營就會放假。
也就是說,他和邢暮會長時間共處一室。
按下心底無意識的雀躍,寧培言打字道:【你今晚回來吃飯嗎?】
【不了。】
【今晚訓練營有聯歡會,你早點休息吧。】對麵很快又發。
在回複了好後,寧培言抿唇放下終端,下樓獨自準備自己的食物。
上周邢暮和他一起采購的食材才消耗不到三分之一,他挑了些易壞的,簡單做了口吃食。
偌大的屋裡空空蕩蕩,而寧培言已經習慣這種寂靜,就在他準備入睡時,終端急切的震動聲令他不得不按下接聽。
隨後,寧培言得到一個消息。
邢暮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