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 / 2)

她的狗尾草[gb] 又逢年 12633 字 10個月前

邢暮出來時,看見的就是寧培言蜷在一旁休息的樣子。

“去洗一下再睡。”她的手貼在寧培言裸露的肩膀上,對方下意識縮了縮。

鴉羽般的睫毛顫顫睜開,緩了幾秒才點點頭,垂眸擋住眸中情緒,撐著起身走進浴室,邢暮跟過去幫了點忙。

寧培言肚子大了,浴室這種濕滑的地方,邢暮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進去,萬一磕了碰了,後果不敢設想。

等從浴室出來躺在床上,男人又蜷起身子休息,將背影留背邢暮,全程都沒說幾句話。

邢暮也沒太在意,孕期Omega體力差,她剛才又折騰對方兩次,隻覺得是寧培言累了不願開口,隻想休息睡覺。

這是寧培言的客房,於是邢暮站起身,替男人掖上被角,溫聲囑咐道:“累了就早些睡吧。”

床上照例亮著盞昏暗的燈,門被虛掩著,隻留了一道縫隙,男人轉過身,恰好能看清邢暮離開的背影。很快,他聽見主臥的關門聲。

女人離開前從床上拿起了終端,隻是看了兩眼,並沒有其他異樣,也沒有解釋那條曖昧的簡訊。

寧培言緩緩收回視線,臉頰仍埋在軟枕裡,隱在被下的手緊緊攥著。不知過了多久,銀灰枕套暈開一小塊水跡,可卻沒有一絲聲響,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

寧培言憋了很久,直到實在憋不住,他才轉過臉,啟唇無聲大口呼吸,纖密睫毛被淚水濡濕,一顫一顫,順著眼角滑落。

因為那個簡訊,心間莫名湧起一股酸澀難言的情緒,甚至不自覺委屈想哭。

分明剛剛得到alpha的溫柔撫慰,寧培言知道,這麼莫名的極端情緒和孕期反應離不開乾係。

可是如果,邢暮真的和前男友藕斷絲連呢。

寧培言望著天花板,因為夜盲症的原因,即使有盞昏暗光線,他其實也看不清什麼。

但他覺得自己不應該一直處於這種情緒裡,邢暮很快會發覺異樣。

昏暗視線被水霧模糊,寧培言深吸一口氣,抬手咬向自己手臂。疼意瞬間拉回理智,在留下兩排深紅泛紫的牙印後,他才長舒一口氣。

不算疼,畢竟以前再疼的事他也乾過。

在第二性彆分化後,Omega就會迎來第一次發熱期,寧培言第一次經曆,是在十七歲那年深冬。

即使做好了準備,可陌生的情潮來勢洶洶,瞬間席卷少年人的理智,第一次麵對這種事,寧培言隻能無力蜷縮在地上發抖,任由身上爆發出濃烈的信息素。

他被拉去醫務室,在打了兩針抑製劑都沒有好轉後,學校才意識到普通的抑製劑對高階Omega根本沒有用,這才匆匆叫了急救。

那個時候,寧培言已經在混沌情/欲裡掙紮了兩個小時,衣衫被汗水濕透,那陌生的地方一片泥濘狼狽。

他保證自己沒有自虐心理,隻是太想保持清醒,不願在老師同學麵前保持這種醜態。

於是在醫生

趕來之前,他把自己半個手臂都咬到血淋淋,強迫自己不發出奇怪的聲音,後來被強/製用束帶綁起才逼他停下這種行為。

那時候寧培言忽然覺得,成為一個Omega是件很可怕的事。隨時被卷入陌生情欲,十七年間的心理防線驟然被擊潰,刻入血脈的基因逼他向著陌生的alpha臣服,隻為祈求一個標記。

有段時間,他很厭惡自己Omega的身份,每月的抑製劑都加大劑量注射,甚至起了過敏反應被送進過急救。

直到兩年後,他在軍部高校網站看見了邢暮順利分化成alpha的信息,才沒像之前一樣抗拒Omega的身份。

他不會被任何一個alpha標記,除非是邢暮。

在軍校第一次和邢暮見麵時,那把掉出來的銀色壁紙刀,被詢問過是不是防身用的,其實也是為了保持清醒。

高階Omega的身體愈合能力很好,他身上從沒留下發熱期時為了保持清醒留下的疤痕,邢暮也從沒發現過。

如今,寧培言眨了眨眸子,起身慢吞吞摸來終端,他曾經用小號看過那個男人的社交賬號,現在應該還能翻到。

他確實,很在意這回事。

隻是在剛剛切進那個許久沒登錄的小號後,男人愣了半響,眯起眸子努力辨彆著不斷跳躍的彈窗消息,同時還有十幾條好友申請。

將消息拉到最下麵,寧培言才弄清是怎麼回事,邢暮點讚了他小號回複的消息,這才有學生順著找過來。

【見過,確實配。】

寧培言呼吸急促一瞬,又緩緩恢複平靜。

他沒理會那些消息,指尖翻著曾經的訪問記錄,很輕易就找到那個金發男人。

屏著呼吸點進去,依舊是美豔的精修照,還有一些艾麗西亞的風景圖。那確實是一個夢幻的星球,一想到邢暮與這個金發男人曾在一起共渡過,心間又泛起酸澀。

就在他打算退出時,結果手滑一下,給金發男人兩分鐘前發布的最新動態點了個讚。

寧培言瞪大雙眸,顫著指尖趕緊取消,隻能期望這個男人沒注意到。

奈何事不遂人願,就在他打算切號時,忽然收到一條好友申請,idRDL,正是那個金發男人。

寧培言心臟跳了一瞬,有一瞬間,他恍惚感覺自己是被正宮抓奸的情人。

這個荒唐念頭很快被壓下去,他身上還留著邢暮的咬痕,身上裡裡外外都是alpha的氣息。不管怎麼說,現在和邢暮交往的是他才對。

抱著這種想法,寧培言同意了這條好友申請。

然後火速切回了大號。

他不想再多看一眼那位‘情敵’,也不知該如何回複對方可能發來的話,畢竟先窺私的人是他。

一夜輾轉難眠。

天色朦朧亮起時,寧培言才睡下,迷迷糊糊裡,他感受到邢暮進來過一次,溫熱的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溫聲囑咐他多睡一會,自己出去一趟。

寧培言

輕嗯了一聲,可是幾秒後,原本困頓的腦子瞬間清醒。他坐起身,摸來終端看了眼時間,發現還是上午。

這麼早,小暮要去乾什麼。

那個男人不是下午才來嗎?

寧培言心思很亂,他穿上睡衣走出去,發現邢暮正欲離開,耐不住心間那點疑問,他還是出聲詢問了對方動向。

玄關處的女人抬起頭,似驚訝寧培言怎麼起這麼早,還是認真回道:“我去趟學校,把小白送去寵物醫院,隔離幾天就能把它接回家了,你再休息一會吧。”

小白就快成年了,送到醫院檢查後沒問題的話,就可以接回家養了。

在邢暮離開後,寧培言也沒了睡意,他沉默著走去浴室洗漱。

睡衣被放在一旁,鏡中白皙的身軀上覆蓋斑駁吻痕,櫃裡就有邢暮買來遮蓋的藥膏,但他從沒打算用過。

他恨不得痕跡再重一些,留的再久一些。

邢暮回來的很快,不到一個小時,期間還給寧培言拍了小白的照片,一夜沒休息好使寧培言一天都處於混混沌沌的狀態,直到傍晚。

“對了,我要出去一趟。”邢暮看了眼時間。

“去乾什麼?”沙發上的寧培言轉過頭。

邢暮看向寧培言,從今天早上開始,對方就格外在意她的去向。

“接一個朋友,還有些彆的事。”

想了想,邢暮唇角勾出抹耐人尋味的笑,看向寧培言道,“你想和我一起去嗎?”

沙發上的男人身子一怔,唇瓣動了動,“我,方便嗎?”

邢暮點頭,“當然,隻是見個朋友。”

寧培言沉默良久,似乎在掙紮什麼,最後還是點頭同意。

他特意上樓重新洗了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些,帶著淺淺花香的護膚品被塗在臉上。

可等站在衣櫃前,寧培言看著櫃子裡樸素的衣服,腦中無故想起金發男人大膽性感的自拍,唇角又緊緊抿起。

因為之前從沒在意過打扮,寧培言大多衣服都是舒適的休閒款,還有幾套正裝,集中於淺素色調。沒什麼華麗好看的,更沒有穿上很驚豔性感的。

幾分鐘後,寧培言穿了套與上次見衛林差不多的穿搭,又帶上了那副銀絲眼鏡。看起來端莊又溫柔。

他記得,邢暮誇過好看來著。

與此同時,邢暮正看向終端,翻著昨晚的消息頁麵。

昨夜就在她回屋後不久,利維忽然信息轟炸,邢暮點開才發現,除了正事以外,利維最後給她發了兩張截圖,id冰淇淋03的頭像很是惹眼。

RDL:【親愛的,這個是你男友吧。】

RDL:【剛剛不小心手滑給我點讚咯,取消的倒是挺快。】

RDL:【親愛的,你怎麼找了個這麼愛吃醋又盯得緊的,快讓我見見~】

最後附上幾張偷笑飛吻的表情包,是利維萬能不變的風格,他無論對誰都是這樣。

邢暮剛收起終端,看著樓上

下來的寧培言,目光掃過他刻意整理過的發型與穿搭,有些緊張抿起的唇角,唇角漾起一抹深深笑意。

看起來,確實打扮的像去見‘情敵’。

甚至男人走過來時,她聞到一股淺淺香氣。

“走吧。”邢暮關上門,看了眼時間道,“接完他,順便在外麵吃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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