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趕到現場時,這條隱藏支線已經收尾了。
小區門口熱鬨非凡。
橫七豎八地停著警車和救護車。
已經被解救的薑鬱立在救護車旁,一個護士正在給她處理脖子上的傷口。
她配合地仰著頭,讓彆人給她消毒擦藥。
耳邊驀地傳來一聲輕笑,薑鬱側過臉,看到東野聲站在不遠處。
“看得出來,你確實很忙了。”東野聲的一隻手插在衣兜裡,一隻手自然地下垂,臉上的笑意沒有映到眼睛裡。
“東野?你怎麼在這裡?”薑鬱的眼神還有點懵。
她的眼睛大,配合著現在茫然的表情和淩亂的烏發,看起來乖巧又可憐。
東野聲高壘起來的怒意被衝垮了半截。
但一看她脖子上被糊了綠色藥膏的傷口,怒意重新壘上去。
“電視台裡一直在播這個新聞,想不知道都難。”東野聲伸手擰了下她的臉蛋。
薑鬱哦了一聲,有些心虛道:“情況比較特殊,所以才騙你的。”
難得沒有被反駁,東野聲竟然有點不習慣,他鬆開手,看著薑鬱遲鈍的表情,感覺自己渾身都不對勁。
“走,我們回家了。”東野聲扯著薑鬱的手臂,拉著她要走。
一旁的小護士不高興道:“你女朋友剛剛被刑警從殺人犯的手裡救出來,精神狀態還不穩定,你能不能對她溫柔點?”
“我沒事。”薑鬱趕緊打圓場道,她扯著東野聲的袖子,小聲說:“我們快走吧。”
東野聲看她走路的步子有點飄,皺眉道:“我背你。”
“不用,我就是肚子有點餓,腳軟。”薑鬱拒絕,隨後問:“你開車過來的嗎?”
“沒,我打車過來的。”東野聲扶著她的手,好讓她把自己當成著力點,“我來的時候看到前麵有一家餐館,我們去那兒吃點東西。”
薑鬱正要說嗯,忽然想起:“家裡的蛋糕還沒吃。”
“那東西又吃不……”話沒說完,東野聲就看見兩個警察一左一右押著那個戴著手銬的殺人犯走過來。
“他還沒被帶去警局嗎?”東野聲問。
“沒有,他被警察抓獲後又被拘留在房間裡臨時問了幾個問題。。”
“好想揍他。”東野聲的聲音沒什麼起伏。
薑鬱以為他在開玩笑,便說:“彆這麼幼稚,我們快點走。”
東野聲嗯了一聲。
迎頭要遇上的時候,男人往薑鬱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
薑鬱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旁邊的東野聲就衝了出去,朝著對方的肚子猛踹一腳。
薑鬱:?!!
兩側的警察沒料到這突然的變故,手勁鬆了鬆,隻見男人被踹出去好遠的距離。
這還不算完,東野聲如敏捷的獵豹般竄出去,壓著人抬手就揍。
對方的臉挨了幾拳,不得不把頭護住,蜷縮成蝦米的形狀,連連呼痛又呼救。
“喂!你乾什麼呢!”警察回過神來,連忙衝上去拉架。
東野聲跟沒聽見似的,帶著淩厲和狠勁的拳風依舊往殺人犯的臉上招呼。
“東野!東野!”薑鬱連喊了幾聲。
東野聲的動作一頓,兩旁的警察忙上前把犯人從地上架起來。
接下來自然免不了一番教訓。
薑鬱忙攔在東野聲前麵,解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是我男朋友,他看到我受傷了情緒有些激動,不是故意擾亂秩序的。”
警察聽了兩人的關係,眉頭先是一皺,接著好言相勸:“小夥子,我知道你女朋友受傷了,你很擔心,但……”
“不是女朋友,是我愛人。”東野聲打斷道。
薑鬱用胳膊肘拐了他幾下,壓低聲音道:“這個時候就少說兩句。”
於是,東野聲也被警察帶走了,得去警局裡寫個保證書。
薑鬱:……
“你去吧,我先回家了。”薑鬱對他揮了揮手。
先前還冷著臉的東野聲神色一變,委屈道:“等等,你就打算這麼把我給拋棄了嗎?”
薑鬱無奈:“拋棄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
最終,薑鬱還是耐不住周圍人八卦的目光,陪他一起去警局寫了保證書。
經過下午這麼一折騰,薑鬱已經很累了,加上肚子有點餓,疲憊指數呈倍數增長,她坐在警局裡等人的時候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中途迷迷糊糊醒了一次,發現自己趴在東野聲的背上。
“東野?”薑鬱甕聲甕氣地喊了聲他的名字。
“抱歉,肚子很餓了吧?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現在不餓。”先前的緊張和恐懼累積起來讓她精神緊繃,被東野聲鬨了這一出後充盈著這些情緒的氣球被噗呲一聲紮破了,人像癟了似的,空蕩蕩地掛著。
“我現在想睡覺。”說完,眼簾又重重地合上,呼吸聲均勻地響起。
第二次醒來,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薑鬱坐起身,發現自己是在主臥裡。
她挪出被窩,下了床,走出主臥,發現東野聲正在餐桌前擺碗筷。
他轉過頭來:“不是說肚子餓了嗎?快坐下吃飯。”
“行。”薑鬱先去浴室裡洗了個手,再在桌前坐下。
桌上除了東野聲做的幾個小菜外還擺了薑鬱中午買的生日蛋糕,已經切好了。
“辛苦了。”薑鬱拿起叉子,戳了下麵前粉色的小蛋糕,吃掉上麵大顆的車厘子。
是新鮮的水果,而非被糖精醃入味,甜到過分的罐頭產品。
“我睡了多久啊?”薑鬱咬著叉子問。
“兩個小時左右。”東野聲瞄了眼時間。
“等會兒該睡不著了。”薑鬱夾了一筷子青菜放進碗裡。
“我們可以通宵看電影!”東野聲興奮道。
“我還好,你明天可是要正常上班的,小心醒不過來。”
東野聲:“不怕,我精力旺盛。”
晚飯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拌嘴中結束。
吃完飯,清洗了碗筷後,薑鬱和東野聲窩在主臥裡看電影。
燈光熄滅,電影投屏到牆上,靜靜地放映。
東野聲笑:“感覺是在隻有我們兩人的電影院裡看電影。”
薑鬱嗯了一聲。
東野聲用肩膀撞了她一下,不滿道:“你怎麼不說話?一點都不浪漫。”
薑鬱噓了一聲,指了指牆壁上的光影,“馬上又要死人了,彆說話。”
朦朧的光影下,地點還是在主臥,兩人縮在同一張大床上。
一點想法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但是,偏頭看了眼旁邊的人,正皺著眉頭,焦心地關注劇情。
全然沒有半點曖*昧的想法。
東野聲心想,他至於這麼沒有魅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