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梔……”再次見到寧梔,程讓神色複雜。
以前,寧梔是他最厭煩的人——她就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他身後,無論他把不耐煩表現得多麼明顯,她都好像看不明白,死纏爛打不肯鬆手——他看不起她,打從心底嫌棄這個未婚妻。
而如今,他成了階下囚,她則以少帥妹妹的身份出現在這裡,居高臨下地審視他。
屈辱感油然而生,程讓咬緊後槽牙,避開了寧梔打量的眼神。
寧梔根本沒看程讓,她的目光落在程鈞身上,毫不避諱自己眼裡的審視和鄙夷。
“程鈞。”她開口,直呼長輩的姓名,語氣很冷,也很狂,“現在是你們身陷囹圄,我大哥憑什麼要去幫你們調查?”
她走到審訊桌旁邊,姿勢慵懶地倚在桌子上,垂眸打量著程家家主,就像在打量不值錢的貨物。
“階下囚就該拿出階下囚的態度,高高在上可沒人會幫你。”
程家的一家之主,何曾被人用這種態度對待過?對方還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晚輩、女人。
程鈞垂放在腿上的雙手緊握成拳,看寧梔的眼神也充滿了厭惡和鄙夷,語氣依然是高傲而不可一世的:“寧梔,你父母沒教過你做人基本的禮節,是他們的過失……”
“可彆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教訓我了。”寧梔嗤笑一聲,打斷程鈞的話,“程鈞,你還沒明白你現在的情況嗎——你、你們程家,還有背後支持你的陳家,都要完了。”
她用兩根手指撚起桌子上的舉報信,在父子倆眼前晃了晃:“看見這封信了沒?冷禪親筆寫的,隻要把這封信公之於眾,你們程家在空月基地的好日子就到頭了——我說你,頤指氣使的給誰看呢?真把自己當成人上人了啊?”
程讓怒了:“寧梔!不許這麼跟我父親說話!”
他憤然起身,伸手就要拉扯寧梔的衣領,被女生一個轉身躲了開去。
“看來上次的過肩摔還沒讓你嘗到苦頭?”女生咯咯笑著,走到了寧玨身側,“大哥,我可以作證的,鑰匙就是被程讓私藏了!”
提起過肩摔,再聽女生的語氣,程讓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些畫麵。
他指著寧梔,脫口道:“你是小寧?!”
“可不就是我嘛。”寧梔嘻嘻一笑,像貓都老鼠一般逗弄著程讓,看他惱羞成怒,笑得更加開心,“不跟著你們一起去長明市,哪能證明你程大少爺私藏了鑰匙呢?”
“你誣陷我!”
“誣陷你的可不是我,是冷禪,是你女朋友冷青娥的父親,你未來的嶽父大人!”寧梔表示自己不背鍋,“我嘛,最多隻能算是順水推舟~”
“行了。”寧玨瞥了妹妹一眼,示意她適可而止。
他們的目標不是程家,區區程家也不足為患,在沒有解決冷禪之前,程鈞還留著有用。
可彆把人氣死了。
把寧梔擋在身後,隔絕了程家父子仇視的目光,寧玨微微勾了勾嘴角,拋出最後的誘餌:“程先生,議事會接到舉報以後,隻給了程家三天調查的時間,與其想著怎麼教訓我妹妹,不如想想,該怎麼洗清冤屈。”
說完,他帶著寧梔離開審訊室。
“被你這麼一刺激,程鈞肯定會加倍努力為自己正名。”審訊室外,寧玨道,“等他出來了,就有你好果子吃。”
寧梔搖尾巴,拍馬屁:“我有大哥在,不怕。”
寧玨懶得搭理她。
他看向周放,吩咐道:“看緊程家人,除了冷禪和冷家姐妹,不許他們和其他任何人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