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的比賽已經進行了十幾分鐘,下麵玩家也越看越無聊,都在嚷嚷著讓King早點解決掉白韞,好進入下一輪,原本還有些小緊張的King這會也徹底放鬆下來,認定對麵那小子完全就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其實壓根不知道該怎麼玩,炫技般在地窖口磨蹭了很久,連周圍不需要清理的npc怪都一並解決了。
“提示:武器庫已開啟。”
紅色的係統公告在屏幕上方停留了三秒才慢慢消失,眼見結局已定,King的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語氣囂張又自信,“不好意思,這局我就不客氣地拿下了。”
那個了字話音還未落,從遊戲開始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白韞也突然開口了,“在這之前,我想送個禮物給你。”雖然戴著口罩看不清嘴型,但聲音卻好聽到炸。
King有些莫名其妙,隻當對方是想找個台階下,也不回話,操縱著白人青年往武器庫裡走,心內計劃著要拿些什麼。
白韞本來就是在等對方把庫房打開,坦白來說比預計的時間還要慢上四分鐘,害他無聊地在停車場裡遛狗,屏幕上的蘿莉從口袋裡摸出來一盒火柴,點燃,然後扔到了汽油上。
劈裡啪啦的火星立刻炸開,順著條不知名的線路一直延伸過去,那頭正興致勃勃挑選趁手武器的King也突然發現了異樣。
以往都是乾燥狀態的庫房竟然四處在滲水,而且那水的顏色還很奇怪,像是某種粘稠液體,偏偏遊戲裡又沒有嗅覺功能,光靠看的也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什麼東西。
“happy new year。”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在會場裡響起,標準的英倫腔,像是加了糖的大吉嶺紅茶,甜膩粘稠,繾綣而多情,白韞摘下耳機,雙手交叉在腦後,那雙眼睛慵懶地眯起。
屏幕上,作為引線的汽油一路延伸到了武器庫,然後炸開大簇的煙花,原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的King也隨著嘭一聲巨響葬身火海,屍骨無存……
現場安靜兩秒,突然就炸開了鍋。
“我擦,這tm玩的也太大了?”
“現場版的毀屍滅跡啊,感覺眼前又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我都玩了一年多《狙殺》,從來不知道還帶這樣玩的。”
“這智商簡直超神了,到底是怎麼把路線算清楚的?時機還掐得剛剛好。”
“女王,絕對是女王本人,說英文的腔調簡直一模一樣。”
下麵吵吵嚷嚷的,都想湊近了看,連主持人也差點被拽下舞台,原本還覺得King穩贏的幾個人也被狠狠打了臉,尷尬地互相對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King的臉色更是徹底黑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半天沒反應,眼睛死死盯住屏幕,像是不敢置信,嘴裡翻來覆去地重複著那幾個詞,“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不會的……”
“親愛的,焰火還喜歡嗎?”白韞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口罩摘了下來,半掛在耳朵上,露出一整張的精致臉龐,頭發像是成了燦金色,那雙眸子也被燈光映得尤為漂亮,裡麵有濃鬱的墨色彌漫,視線卻直直越過人群,與坐在遠處的某人相對,然後隔空比了個愛心。
撩漢手段果然高超到飛起,每時每刻都不忘記表白~
下麵已經有認出白韞的人尖叫出聲,“琅夜琅夜,真的是琅夜。”
“天啦,我還以為大美人兒拍完《雪枕》就回z市了,沒想到能在遊戲見麵會遇上。”
“所以說,Winner其實就是琅夜嗎?cos流火的那個?”
“原來我喜歡的男神和女神竟然是同一個,人生徹底圓滿了。”
……
瞿延墨已經聽不清周圍在說些什麼了,隻覺心臟軟得一塌糊塗,那株原本還剛發芽的幼嫩小苗突然間像是被施了肥,以驚人的速度茁壯成長,嘴角也不由勾起一個淺笑,弧度並不大,但放在瞿延墨這麼座萬年冰山身上,其震撼程度自然不亞於火星撞地球,也許還要更誇張些。
秦瑞成還來不及哀歎自己莫名丟失的美照,又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驚得眼珠子都快脫框了,“頭兒,你你你……你竟然笑了!?”說話結結巴巴,半天才擠出完整的一句,也不能說他大驚小怪,畢竟自己這幾年見過瞿延墨笑的次數加起來都可以用十個手指頭數清楚。
“沒有,你看錯了。”那弧度隻持續了兩秒鐘不到就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又恢複成冷冰冰的禁欲臉,秦瑞成喔了一聲,擺明是不信的表情,心內也開始暗自猜測起緣由來,頭兒又不是那種隻看臉的膚淺外貌協會,肯定是被大美人兒的操作技術給折服了。
秦瑞成哪裡知道,瞿延墨的確是折了,但跟操作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純粹是被白韞那個妖豔惹火的碧池給撩的,這會身體裡每個細胞都在瘋狂叫囂,撲倒他,然後對著那張形狀漂亮的粉唇狠狠吻下去……
這個願望嘛,大概很快就能實現了。
舞台處,這會已經亂成一團。
“和我在一起,我愛你,真的好愛你。”
“我的,他是我的。”
“滾開,琅夜應該和我在一起才對,我們才是最合適的,是我,是我才對!”
“喜歡,好喜歡,什麼都可以給你,什麼都可以為你去做……”
白韞對見麵會本來就沒多大的興趣,借機表白而已,底下吵吵嚷嚷的,無數人麵露癡迷,連主持人和站在台上的玩家也控製不住靠近他的欲望,很快便亂成了一團,稍微有人接近他,臉上的欣喜表情還未成形就立刻被旁邊的人狠狠推開了。
有激動的還互相之間動起手來,似乎打贏了就能和那個人在一起,下手重而狠,明明有的地方都已經開始變紫出血了,卻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痛意,眼底帶著病態般的執著和深情,隻要能和他在一起,就算是缺胳膊斷腿也無所謂。
瞿延墨突然有些走神,腦海裡莫名想起了德國電影《美麗皮囊》裡那個漂亮又放浪的女人黛麗,也是用這樣純真無辜的眼神和漂亮笑容誘騙得許多人心甘情願為她犯下各種各樣的罪行,甚至背負殺人犯的罵名,妻離子散,鋃鐺入獄,而自己呢?始終享受著上流生活,穿最奢華的衣物,吃最昂貴的食物,甚至隨手便是張無限額的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