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裡被楚方生那副假仙的樣子撩得心癢癢, 白韞本來想趁此機會來個夜襲,他就不相信憑著自己的魅力還不能撕掉對方外麵那層冰冷外殼,結果一拉開門就正對上唐肆那張俊臉, 眸底帶著顯而易見的驚喜之色。
男人顯然剛沐浴過,換了件輕薄些的黑衣,每個人都有自己偏好的顏色,就像段微喜歡白的,唐肆反倒更鐘愛黑紫兩色,隻不過在遇到白韞之後又多了個最喜歡的紅色, 反正隻要是跟那人有關的,哪怕細微如一根頭發絲都能讓他愛不釋手。
這衣服跟他白日裡穿的那件很像,領口和邊角都有深紫色紋路修飾, 偏小麥色的皮膚被細碎銀飾襯得愈發誘人, 濕發披散在肩頭,有水珠沿著側臉和下巴淌落,肌肉形狀漂亮得讓人隻消看上一眼就再也舍不得移開視線, 白韞有段時間挺偏愛這種身材,以至於攪得娛樂圈大亂,歐美的模特少年們,甚至影帝, 個個都心心念念著他。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察覺到白韞的注視, 唐肆不躲不避, 反而迎著他視線又往前貼近幾分, 一隻手撐著門框, 另一隻手故意伸手拉了拉自己衣襟,嘖,意思不言而喻。
“我說……”嘴角彎起個弧度,白韞用力把人拉到自己麵前,“你這是寂寞了嗎?還是特意跑來我麵前發/春?”唐肆也不惱,反而順著他力道又湊近點,“我這處/男身可是一直為你留著的,你想要隨時都可以拿去。”
這家夥沒臉沒皮慣了,說起情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不知道唬得江湖上多少無知少女為他癡狂,非君不嫁的更是多不勝數,白韞本來也沒指望唐肆會害羞,真要是能看見他臉紅隻怕太陽都得從西邊升起來了,或者跟宮玦突然昭告天下自己要從良的概率一樣,所以白韞隻輕勾了下嘴角,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彆,這種話說出去你覺得會有人信嗎?誰不知道唐家公子紅顏知己遍布天下,身上隻怕早就沾了無數女人的味道,我可不喜歡碰彆人用過的東西,太臟。”
若是換了人,隻怕早就被唐肆拿千機匣在身上戳出數個窟窿了,偏偏張口的是白韞,真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又怕化了,連對他說句重話都舍不得,哪裡敢生氣,唐肆這時候也隻是露出個既無奈又寵溺的笑,“若是不相信你大可以檢查一下,看看到底有沒有彆人的味道,最好能檢查得仔細些。”
後麵那句話顯然意有所指,連眼底都帶著深意,麵頰有熱氣拂過,距離越靠越近,眼看兩張唇就快要嚴絲合縫地貼合在一起,白韞眯了眯眼,偏頭避開去,那吻最後隻堪堪擦著耳畔劃過,饒是這樣也足夠唐肆回味上許久,畢竟兩人以往相處那麼久最親密的接觸都僅限於擁抱而已,倒不是不想,歸根究底還是怕惹了麵前這小祖宗不高興。
“唐肆。”白韞的聲音本就好聽至極,這會刻意拉長了語調叫他名字,像是貓爪在心尖上撓,聲音極其柔軟,停在某處的手指卻已經用力按下去,頓時有道很深的痕跡印在上麵,隱隱有充血架勢,始作俑者退開些許,邊欣賞著自己製造出來的傑作,邊彎了眉眼笑,“也不知道京城哪有小倌館,你這副模樣和身段說不定還能在裡麵混個頭牌當。”
“小倌?”唐肆被堵得凝噎了一下,想自己堂堂唐家大少爺何時淪落到要去賣身的地步了?還是…被彆人嫖,視線觸及麵前站著的人麵色又迅速緩和,聲音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低了幾度,卻也更加磁性,“如果嫖我的那個人是你,就算這樣我也認了。”
手腕突然被捉住,白韞用力抽回,皺眉在對方衣服上擦乾淨手,突然間沒了逗弄的興趣,唇角一掀,毫不客氣下了逐客令,“我對送上門來的可沒興趣,你還是自己洗洗睡,真要是欲求不滿,沿著走廊走過去第三間房,你和林仙仙下午不是聊得挺開心嗎?她應該願意跟你徹夜長談。”
紅衣服的美人兒背抵著門板,兩手環在胸前,明顯一副不歡迎他的姿態,偏偏那模樣卻勾人至極。
眼底有亮光閃過,唐肆腦海裡幾乎是本能地冒出個想法,連語氣都激動起來,“赫連你該不會是吃醋了?我和林仙仙什麼關係也沒有,我發誓…”唐肆本來還想再爭取一下,鼻端卻突然嗅到股異香,饒是他立刻用上內力抵抗也隻是多撐了兩秒而已,眼前一黑,整個人直直往前栽倒過去,腦袋磕在門檻上,光聽聲音都覺得疼。
“吵什麼吵,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有人小聲抱怨著,拉開門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視線觸及躺在地上明顯已經昏睡過去的唐肆,再對上段微那雙冰封一樣的眸子又自覺地縮回去身子,還順便把門給彆死了,生怕牽連到自己頭上。
開玩笑,唐肆的笑話哪是隨便可以看的,那家夥背地裡不知道有多少陰招等著,何況段微雖然外表看起來良善,骨子裡也是個狠角色,反正隨便哪個都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惹得起的。
“沒事?”雖然知道段微就是個黑芝麻餡的白包子,但這麼親眼看著對方從唐肆身上踩過去衝擊力還真不是一般地巨大,也不想想到底是誰把這麼個仙人般的人物拖入凡塵的,在遇到白韞以前,段微還是個滿腦子隻知道草藥煉丹的癡兒,哪像現在,就因為唐肆親了下白韞耳垂就開始動起殺意。
“能有什麼事。”某人倒是半點沒有作為罪魁禍首的自覺性,捂嘴打了個嗬欠,那雙眼睛裡有霧氣彌漫,也不知道是不是臨近發/情期的原因,這具身體很容易就開始犯困,現在連說話都帶著股倦意,“不過你這藥似乎下得狠了點。”被這麼使勁踩都沒反應,也幸虧唐肆的衣服是深色,要不然那兩個鞋印不知道該有多明顯。
“隻是多加了一倍量而已,睡到明天自然會醒過來。”沒直接下毒都算好的了,誰讓這家夥敢破壞約定,明明說好誰都不許過來結果自己竟然背著他偷偷跑到白韞麵前獻殷勤,段微也是有私心的,何止多加了一倍,兩倍都不止,要不然唐肆也不會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倒了下去,他這一睡明天中午都不見得能醒過來,自己跟白韞獨處的時間也能更長些。
想起剛才目睹的那幕,段微眼底有殺意一閃而逝,偏偏對上白韞的時候立刻又消失殆儘,恢複成之前那副冷淡謫仙的模樣,“我看到他占你便宜。”話音還沒落便被一聲厲喝打斷,“放開他!你想對赫連做什麼?我就知道你這家夥沒安好心!”
衝過來的俊美青年穿件玄色長袍,連披風都隻草草披在身上,顯然是匆忙趕過來的,那張臉有著異族人特有的深邃和立體感,鼻梁高挺,眼窩極深,瞳孔被月光一映,隱約還帶點淺藍,不管怎麼看都是女人最鐘愛的那一款,隻除了眼底那點青翳和暗色稍微有些破壞美感,像是縱欲過度,但在場的每個人都很清楚這東西到底是怎麼來的。
地上躺著的人形物體實在有些礙事,白韞沒注意被絆了一跤,忍不住皺眉,又在段微之前踩過的地方補上個腳印,“藥效過了?”這話自然是對身為唐肆同黨的段微說的,特穆爾卻以為白韞在說自己,立刻開始緊張起來,眸光掃遍他全身,就差直接上手摸了,“什麼藥?他給你下藥了嗎?想不到堂堂百草門門主竟然能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來,赫連你沒事?有沒有感覺身體哪裡不舒服,蒙托,還不趕緊去給本王把烏吉多找過來。”
本來極力降低存在感的大漢為難地摸了摸自己後腦勺,“可汗,烏吉多這次壓根沒跟著咱們一起過來,就算快馬加鞭也得三天之後,這還沒算上飛鴿傳書的時間。”最後那句話隻是小聲嘀咕。
身在高位的人最沒辦法忍受的就是被拆台,特穆爾自然也不例外,臉色先是一紅,然後又因為在心上人麵前丟了臉變得青紫,隻不過還沒等他發火,袖子就被某人一把扯住,眼睛裡的怒火迅速褪儘,“怎、怎麼了?”連說話聲音都下意識降低了好幾個八度,似乎生怕嚇到麵前這人。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特穆爾那張俊臉上露出個既窘迫又帶著點期待的複雜表情,連眼睛都開始發亮,“赫連,你該不會是中、中了…那種…那種藥?”
白韞本來聽他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清楚已經開始不耐煩,這會明白過來對方話裡的意思卻忍不住勾起嘴角,“如果我說是呢,你難不成還打算自薦枕席?”
自薦枕席這個詞按道理來說怎麼也用不到特穆爾身上,畢竟身為王儲,向來都是彆人討好他的份兒,也隻有對象換成白韞才需要他自己絞儘腦汁地去想該怎麼讓對方高興,腦海裡出現過無數次甚至是變成某些不可描述畫麵裡主角的臉龐這會突然湊近,近到能看清對方臉上細小的毛孔和每一根睫毛彎曲的弧度。
“現、現在嗎?”特穆爾下意識舔了舔自己因為緊張變得有些乾澀的唇瓣,“會不會不太好,這裡這麼多人…”說是說這麼說,但他眼睛裡分明寫滿期待,那架勢,似乎隻要白韞點頭就能立刻扛起他往房間裡衝。
“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那隻手順勢扯住他衣襟,白韞本來還想趁機繼續逗弄幾句,視線卻突然掃到隔壁房間漏出來的一抹黑色,腦海裡幾乎是立刻浮現出那張熟悉的俊臉,“楚方生?”
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那人乾脆也不躲了,長腿一邁,直接站出來,“有什麼話可以回房間關上門說嗎?現在已經很晚了,客棧裡不是隻有你們幾個,其他人也要休息。”
這聲音清晰無比地落在走廊裡,其中的指責意味再明顯不過,隔著門板偷聽的眾人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好家夥,光是唐肆一個就夠讓人頭疼的了,這還直接招惹了幾個,該不會直接打起來?大概是出於情敵的本能,特穆爾從第一次見楚方生的時候就喜歡不起來,這會好事被打斷,心裡麵更加窩火,語氣自然客氣不到哪去,“總比某些人大半夜不睡覺專門躲著偷聽牆角要好。”
如果白韞是正對著楚方生站立的,很容易就能發現對方眼底那抹猩紅之色,可惜他這會被特穆爾嚴嚴實實擋在身後,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周圍驟降的溫度,還真不怎麼喜歡,畢竟像他這樣修習陰柔功法的妖怪最愛的就是陽氣和熱度,“讓開。”肩膀被戳了一下,特穆爾本來有些惱,回頭對上那雙熟悉的狐狸眼又迅速軟化了表情,輕聲安慰道,“你彆怕,我馬上讓蒙托把他從這扔出去,不會打擾到你的。”
扔出去?隻怕真的惹惱了那家夥能直接把整個客棧都屠乾淨,白韞可不認為能被明寂稱為魔頭的人會有多大的耐性,缺的不過是個機會,一個讓他徹底墮入魔道的機會,掀了掀唇角,紅衣美人兒不耐煩地又重複一遍剛才那句話,“我說讓開,聽不懂嗎?你擋到我了。”
簡直把任性兩個字演繹得淋漓儘致,隱約還透出股不耐煩,如果不是親身經曆過,特穆爾壓根不敢相信兩個人剛剛還那麼親密,猶豫兩秒最後還是聽話地站到旁邊,但視線卻還緊緊粘在白韞身上。
不出意外地對上楚方生那張已經冷得快結冰的俊臉,跟唐肆一樣,滿身水汽,顯然也是剛沐浴完,頭發正濕漉漉往下滴水,萬窟山上自然找不到人打理頭發,加上楚方生自己也不在意這些瑣事,隻偶爾修剪下,如今已經快到腰際,跟白韞比起來都不遑多讓。
他身上隻穿了件白色裡衣,連外袍都來不及披,下麵是條黑色的絲綢長褲,身上很多地方已經被水珠浸濕了,越發清晰地勾勒出內裡那副性感軀體,以前還沒仔細看過,這時候才發現小家夥好像真的不知不覺就長大了,不管身高還是其他地方,眸光若有所思地停在某處,白韞微彎了眉眼,“怎麼?你困了?”
順著對方視線,楚方生很容易就知道了白韞在看什麼,如果是個姑娘家,他這會大概早已經捂著重點部位大叫一聲流氓再甩個耳光過去了,偏偏兩人同性彆,而且不管從外貌還是體型上來看,白韞顯然都要更像被調戲的那個,連自己都有種正在占對方便宜的錯覺,即使衣服一角還在對方手裡,手腕也是被白韞強行捏住的。
眸色沉了沉,楚方生正想掙脫,那人已經用力將他按向門板,怕白韞摔倒本來還在掰他手腕的那隻手立刻改了方向,甚至條件反射般環住對方腰肢,第一感覺便是軟,然後又變成氣惱,這人平日裡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要不然怎麼會瘦成這樣?想起為數不多一起吃飯的幾次,好像白韞都是隨便嘗幾口就放了筷子,彆人替他夾的食物在麵前堆成小山都不見他動一下,還是說妖怪其實吃不了人類的食物?
就像青芷本來想給楚方生上眼藥故意說的那樣,萬窟山上的確有些絞儘腦汁勾引他的女妖精,精氣是大補之物,尤其是像楚方生這樣陽氣純粹的童男,跟他春風一度能抵得上足足同十個人雙修,這等好事傻子才願意白白放過,可惜那家夥整日裡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壓根不解風情。
有隻蛇妖最後實在忍不住,用了個狠招,結果楚方生看也未看,直接將躺在自己床上的赤裸美人兒用被子裹著扔到了洞府外麵,彆以為他還存著點憐香惜玉的心思,那家夥根本就是潔癖發作,不想直接觸碰那具身體,也受不了自己的東西沾上彆人味道,反正都是要扔的,索性兩件事情一並解決了。
外麵蛇妖氣得問候他爹娘,結果裡麵那人卻置若罔聞,身子沉進潭水,腦海裡想著白韞那張臉,手上動作也越來越快,直到喉間溢出聲壓抑的喘息……要是讓墨沉知道自己費儘心思找來的活水溫泉,白韞不僅隨隨便便就送了人,還被情敵拿來做這種事情隻怕會氣得慪血。
並不是沒有欲望,隻不過所有欲望都來自那個人,哪怕沒有蛇妖,沒中什麼淫毒,單單是提起赫連玉這三個字就足夠讓他渾身熱量往下腹彙集了。
“喂。”見對方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敢走神,難不成半點沒把自己放在眼裡?眸光閃了閃,白韞乾脆直接就著這姿勢環住楚方生脖頸,那張漂亮到挑不出絲毫瑕疵的臉龐一點點貼近,眼尾有深色蔓延,“長夜漫漫,就這麼直接睡過去豈不是太浪費?我們…何不來做點有意思的事情。”聲音含糊又透出股甜膩味道,有種說不出的蠱惑感蔓開去。
從楚方生那個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猩紅舌尖是怎麼探出來,又是怎麼收回去的,腦海裡忍不住浮想聯翩,連帶著那層布料似乎都成了礙事的東西,兩個人本來就該是最親密的關係,觸碰,撫摸,親吻,甚至是進入,扣在對方腰間的手下意識收緊,楚方生眸色陡然暗沉了幾分,“你想做什麼?”幾乎是一字一句說出來的,白韞雖然覺得他身上氣息有些不對勁,但也沒多想,微仰了小臉,“自然是與你同赴巫山,共享雲雨之歡。”笑意直達眼底,聲音也更軟。
美色當頭,尤其還是像白韞這般連頭發絲都透著魅惑味道的美人兒,饒是楚方生定力再深厚也忍不住恍惚了一瞬,然後便感覺懷裡一空,那抹紅色已經轉移到段微身邊,都說紅黑才是絕配,偏偏這兩人站在一起也相得益彰,尤其是交握在一起的手,怎麼看怎麼礙眼。
楚方生身體裡的封印早在之前跟灰蟒打鬥的時候就徹底解開了,雖然知道那股力量很強大,但卻從來沒用過,或者說不願意用,潛意識裡他還是記著初衷,不想就這麼墮入魔道,與妖物為伍,這會卻覺得如果是為了這隻狐狸好像也沒那麼難以接受,胸腔裡有股殺意瘋狂湧動,是不是隻有這些人全部都死掉才能乖乖待在自己身邊?
白韞這次敏銳地注意到了楚方生眼底的那抹猩紅之色,本來要甩開段微的動作也因此頓住,心念一動,不僅沒掙脫,反而還故意往對方肩頭靠去,一副軟得沒骨頭的樣子,“怎麼?現在打算交代罪狀了?”
段微有些不明所以,愣了兩秒才陡然反應過來,淡紫色的唇瓣輕掀,“是唐肆動的手,我沒有參與。”一手扶住白韞腰,另一隻手不著痕跡地將他往自己這邊拉,警告的眼神卻悄然落在楚方生身上,其中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段微本來不是個話多的人,但他很清楚白韞的脾氣,如果無緣無故被打擾隻怕連著好幾日都不會搭理自己,偏偏他又忍受不了心上人躺在楚方生懷裡,這才毫不猶豫把唐肆推出來頂罪,唐肆要是醒著隻怕能被氣得半死,的確是他下的藥,但段微不是也看見了嗎?百草門門主要想解個強力瀉藥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既然沒說話不就代表跟自己站在同一邊嗎?現在甩鍋倒是甩得夠快。
“你該慶幸唐肆這會還躺在地上,要不然你們倆又得打個不可開交。”白韞輕嘖一聲,很容易就從段微懷裡掙脫出來,說到底他還是不習慣跟彆人靠那麼近,萬一蓮華那家夥躲在暗處,恐怕又得拿這件事當借口把自己壓在床榻上做個三天三夜,中間都不帶停的,也不知道那家夥哪來這麼好的體力,難道就不怕精儘人亡嗎?
“你身上是什麼味兒?”鼻尖突然嗅到股熟悉的味道,白韞忍不住皺眉,抓住段微胸前衣襟的五指也用力收緊,白衣青年本來已經條件反射般在掌心凝聚起內力,看清楚是誰後又立刻柔化了表情,顯得乖順異常,這種時候恐怕拿把刀插進他心口都不會有任何反抗,好在白韞還沒那麼變態的愛好,隻用力把人拉到自己麵前,被唐肆用鐵骨扇劃出來的傷口因為這番動作又開始滲出細小血珠來,那香味也越發濃鬱。
眼底有短瞬的歡愉閃過,白韞拿舌尖卷著血珠含入口裡,“還真是不要命了,就這麼喜歡我嗎?”拖長的語調繾綣又深情。
紅衣美人兒趴伏在自己肩頭,大半張臉龐都被落下來的發絲遮擋,隻露出雙狹長眼眸,裡麵明明滅滅,看不分明,段微恍惚覺得自己其實才是被下了藥的那個,對方隨便一個動作都能讓他立時渾身滾燙,素來冷淡像是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眼眸裡頃刻間掀起滔天風浪,聲音如呢喃,“喜歡,隻喜歡你。”
段微身上的香氣來源於龍涎草,對妖怪來說是大補之物,而且還帶有些微催情效果,但有利自然也會有弊,尋常人用得多了會折損壽命,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如果能得到麵前這個人,就算隻剩下三天時間可活也心甘情願,何止是段微有這樣的心思,但凡接觸過白>>
韞的,哪個不是為他生為他死,最後活得都不像自己了。
相比麵前這個已經懂得情愛滋味的青年,白韞還是更喜歡以往那個麵無表情的冷淡醫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跟蓮華有些相似之處,所以這會麵對段微的真情告白他也隻是舔了舔唇角,露出個無所謂的笑,“是嗎?可惜我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