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自私的,雖然隻要解釋清楚今天這個並不是阿楠,陳北杭的厭惡便會消失得一乾二淨,但他不敢冒險,準確來說是不想讓隊友知道,那張麵具下的臉到底有多蠱惑人心,這樣的秘密隻要自己一個人清楚就好了。
“漠哥出去了嗎?我怎麼沒看見。”陳北杭性格一向單純,壓根沒多想就信了,“那我出去找找他,對了,那個人要是敢對你做什麼奇怪的事,你千萬彆心軟,狠狠教訓他一頓就對了。”
藍風敷衍地點了點頭,沒答話,他其實巴不得白韞能對自己做什麼,然而現在情形已經顛倒過來,換成對方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舞台上燈光打得很暗,隻能隱隱約約看見人影。
藍風站在前排,視線卻總是忍不住往右後方瞟,眼睛裡帶著詭異的癡迷神色,身為隊長的子漠忍不住皺眉,小聲提醒了一句,“藍風。”對方壓根不理他,甚至大半個身子都側了過去,恰好伴奏響起,本來欲出口的話也咽下去。
尖叫聲迭起。
“啊啊啊——”
“子漠!我愛你子漠!”
“杭杭看我!”
“藍風藍風!這邊這邊。”
…
不得不承認,這三個美少年的確很有實力,聲音,控場樣樣都能做好,哪怕是像子漠那樣萬事不關心的冷淡性格,對待粉絲也有自己的一套,魅力全開。
大概是怕阿楠壞事,乾脆隻分了兩句歌詞給他,還是副歌部分,其實蘇白在組合裡扮演的副主唱兼鍵盤手的角色,這恐怕也是為什麼那個叫阿楠的男孩子會臨時爽約,挨了打才華又不受重視,心裡麵肯定不高興,巴不得他們出醜。
輪到白韞開口時頭頂那束追光打下來,映得他麵龐恍若神坻,底下的人一開始以為組合裡麵的蘇白趕過來了,尖叫聲因為看清那張臉而卡在嗓子眼。
蘇白的長相自然不差,造星101的顏值擔當,娛樂新聞和媒體稱他為千年難得一遇的美男子,五官並不顯得女氣,然而戴上假發卻能叫直男心動,舞台上這個頂替他位置年紀看起來不大的少年比起蘇白還要好看幾分。
鱗片閃爍著銀光,那粒淚痣熠熠生輝,就像是海水衝到沙灘上的人魚,隻要看到便沒人舍得放走他,對方一手在電子琴飛舞,另一隻手握著話筒,側顏驚豔,睫毛比女孩子還要長,而且根根分明,底下安靜了一瞬,尖叫聲變得更大了,撕心裂肺的那種,跟著瘋狂往台上爬,保安攔都攔不住。
子漠和陳北杭也呆了,下意識朝始作俑者看過去。
“葉楠你在搞什麼鬼?”
“我怎麼了?”這句話用口型說的,很無辜的模樣。
陳北杭臉紅了,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王子突然羞澀起來,質問的話語也儘數咽了回去,“你…你你你,你不是阿楠!”
白韞這次沒回答,因為輪到他唱了。
“就這樣看著我,
目不轉睛。”
短短兩句歌詞,卻比整個組合都要受歡迎,他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將人心玩弄於鼓掌之中。
陳北杭愣了兩秒才跟上,這已經算嚴重失誤了,然而底下的觀眾壓根不在乎,從白韞出現起,他們眼睛裡就隻看得到那一個人。
二樓走廊,有人趴在欄杆上往下看。
“今天怎麼這麼吵啊?”
“聽說有個挺出名的男子組合過來表演。”
“那個鍵盤手也是組合裡麵的嗎?就穿白衣服,沒戴麵具的那個,叫什麼名字?”
“時、湛——”咬牙切齒的語氣將問話的玩伴嚇了一跳,身子前傾,差點直接從欄杆撲下去,還沒來得及問罪,對方已經跑得不見人影。
“時湛來了嗎?他現在在哪?”
包間裡又衝出一個人,娃娃臉,褐色的天然卷發,赫然是兩周以前才跟白韞一起玩過然後又被無情拋棄的成瑞。
想找到人其實並不難,奈何白韞走的時候留了話,說是不喜歡彆人在背後調查自己,尤其討厭到學校堵人的類型,成瑞哪敢觸碰逆鱗,心裡麵就跟許多貓爪子撓一樣,魂不守舍的,做什麼都不在狀態,唯獨對時湛這兩個字極為敏感,這不,一聽聲音就衝了出來。
玩伴伸手指了下舞台,然後就看見成瑞跟條撒歡的二哈一樣衝了下去,眼睛閃閃發亮。
他心內很是莫名其妙,怎麼個個都好像跟那美少年認識,尤鳴就不說了,成瑞這家夥,不是喜歡姐姐類型的女生嗎?怎麼突然連性取向都變了?也不怕他家老爹把他腿給打斷。
想著想著,視線又轉回台上,燈光師多半也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那束追光就一直沒移過位置。
其實如果是這個人的話,被打一頓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換成自己也願意啊,不知道撬牆角成功的概率有幾成。
彆說成瑞,連先他一步下去的尤鳴都沒能見到白韞,舞池裡亂作一團,藍風和陳北杭也在跟著找人,而被找的那個,這會正跟一個男人擠在更衣室裡。
狹窄的空間,兩人連呼吸都交織在一起,白韞揉了揉手腕,有些詫異竟然會在酒吧裡遇到對方,也不怪他驚訝,楚詞那副清心寡欲的性格,怎麼看都不像會跟這樣的環境和氣氛扯上關係。
剛才沒來得及細看,這會他才注意到對方穿了件黑色的呢子衣,裡麵搭配著白襯衫,楚詞無疑很適合黑白這類顏色,外表看起來禁欲冷淡,內裡卻藏著顆悶騷的心,楚家的人似乎都有雙漂亮鳳眼,但比起楚詩來,楚詞這雙眼睛要淩厲許多,眼尾上挑,睫毛根根分明,而且今天沒戴眼鏡,五官透出股咄咄逼人的意味,壓迫感很強。
當然,這是針對普通人來說的。
對方視線膠在他手腕,那處的青紫格外明顯,其實也沒用多大力氣,隻是白韞皮膚太容易留下痕跡而已,光是輕輕一捏就成這樣了,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這麼容易留下痕跡,眸光掠過脖頸,青年抿了抿唇,道:“對不起。”
楚詞雖然對人情事故知之甚少,這會也知道乖乖認錯,畢竟那些痕跡哪怕在他自己看來也是很礙眼的,至少不應該在這時候留下。
白韞記不大清楚詞是什麼時候出事的,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的性格,冷漠,潔癖又重,便是楚詩這個親妹妹在他麵前都不敢放肆。
可以說楚詞如果沒出意外,接管楚家的肯定不會是楚歌,楚歌學的是計算機,管理和金融方麵的知識都是後來惡補起來的,當然,作為氣運之子,天賦肯定是極好的,再加上溫苒,勉勉強強能和時湛鬥個旗鼓相當,換成楚詞…白韞還真有些期待這兩個人對上的場景,不過這會他更關心另一個問題。
“你有話想跟我說?”
楚詞搖頭,眸色深了深,然後就聽對方問,“所以你為什麼突然把我拉走?”
為什麼?他是跟幾個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一起來的,概因聽楚詩提起過,說白韞在這兒打工,抱著試試看的想法,看能不能碰到對方,結果運氣還算好。
舞台上的少年耀眼而奪目,楚詞向來不看美妝視頻,也不清楚什麼亮片人魚妝,但白韞無疑是好看的,哪怕沒有那些外在的修飾,依舊讓人一眼就能從人群裡看到。
神話故事裡不是經常提到鮫人嗎?對月而歌,容貌姣好,聲音誘惑,楚詞那會腦海裡冒出來的想法就是立刻,馬上把人藏起來,他也確實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身邊比他大上十幾二十歲的生意夥伴本來興致勃勃談論著舞台上的少年,楚詞這麼突然起身把坐在他旁邊的人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說錯什麼話了。
大概是他身上的氣場太強,一路走過來都十分輕鬆,直到他伸手捉住白韞手腕的時候下麵才騷動起來,然後兩人就躲到了這兒,準確來說是楚詞把人給拉進來的。
“你是不是很缺錢?我有錢,我可以給你。”去掉眼鏡,楚詞的顏顯得更吸引眼球了,板著臉一本正經說話的模樣能夠讓女孩子們不受控製地尖叫出聲,時下…不對,應該說未來很流行的霸道總裁大抵就是他這樣了。
這番話聽起來答非所問,但白韞仔細一想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頓覺好笑地彎起嘴角,“這種話你還是不要隨便說出來,很容易引起誤會的。”
“什麼意思?”楚詞表情凝滯了一瞬,顯然不是很明白。
他是知道時湛的家境的,因為時家正牌的夫人容不下他們娘倆兒,時湛的生母還懷著孕的時候就被丟給了現在這個繼父,對方嗜賭成性,帶過去的錢財很快被揮霍得一乾二淨,甚至還有家暴傾向,學費不給交就算了,反過來還要時湛賺錢給他還債,這也是為什麼對方除了上學,課餘時間還要打好幾份零工,楚詞想得很簡單,不就是要錢嗎?楚家有的是錢,壓根不在乎這點。
白韞笑了笑,如果在娛樂圈位麵,他倒是不介意找個金主,“你現在的表現,我可以理解為你想泡我嗎?”
拉長的音調落在耳畔,楚詞隻覺得對方呼吸經過的地方酥麻一片,兩人這會的姿勢再曖昧不過,他整個人被砰地一聲推倒在門上,對方一手穿過肩頭,另一隻手抵住胸膛,恰好停在心臟跳動的位置,灼熱異常。
“我暫時還不打算談戀愛,如果有那個需要會優先考慮你的,所以,在此之前,這顆心就麻煩你自己保護好了,千萬不要隨隨便便給彆人。”對方側耳聽了聽,手指慢慢在他胸前勾勒出一個愛心的形狀。
饒是鎮定如楚詞,耳朵尖也忍不住覆上抹紅色,誰讓這家夥說起情話來可以要人命,沒有人能拒絕白韞,更拒絕不了主動靠近的他。
“如果需要幫忙,你隨時可以來找我。”手腕被人從後麵捉住,這次的力氣顯然小了許多,白韞隻輕輕一甩就掙脫開去,頭也未回地答應道,“好啊,我會的。”
楚詞又在裡麵呆坐了幾分鐘才整理好衣物,獨自走出更衣室,迎麵撞上尤鳴,對方似乎在找人,行色匆匆,神情也十分慌亂,跟他草草打了聲招呼就跑開了,他下來的時候隻來得及看到背影,壓根不知道帶走白韞的其實就是楚詞,倒是成瑞試探性問了句,楚詞自然不會說。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