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主人08(1 / 2)

恃寵而驕[快穿] 淮色 12142 字 11個月前

這麼一想, 他身上的氣勢頓時外放出來。

杜宇還好,僅僅是額頭滲出些冷汗,裡麵修為最低的明溪膝蓋直接一軟,眼看就要不受控製地跪下去, 這次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他壓根來不及反應,好在緊要關頭, 身後突然響起道聲音,“掌門有事找我?”

進來的人穿著內門弟子的白衣,明明款式一致,袖口和衣角什麼裝飾也沒有, 放在他身上卻顯得格外好看,畢竟所有人第一眼注意到的都會是那張臉。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五官沒有一處不精致的,當然, 最驚豔的還數眼睛, 瞳孔漆黑, 瞳仁周圍卻散了圈淡灰色,像是散落的星辰,注視著人的時候格外好看。

視線在對方眼角那顆淚痣停留了兩秒,然後才移開。

易洵這時候已經收回氣勢, 儘可能地擺出一副師長姿態,溫和出聲,“那好,既然殊遲已經來了,我就直接問他。”這話是對著明溪說的,白韞就站在明溪旁邊,剛才那股氣勁也是他幫忙化解的。

當然,做得悄無聲息,畢竟隻是虛托了下明溪膝蓋,讓他不至於跪下去,易洵自己也收回得快,加上心裡麵想著其他事情,並沒有注意到。

而其他人,逢魔已經過去了一半,修為也恢複到往日的三分之二左右,平時花費三分之一來維持小孩兒形態,剩下來的三分之一依舊比在場的很多人高出一大截,畢竟修煉萬魔訣要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獲得的收益肯定也不低。

“你今日去了外門,那你可知道杜宇跟其他師兄弟因何事起的爭執。”易洵其實說得比較委婉,他已經大致了解事情的經過,杜宇故意為難明溪,強迫對方吞食地上撿起來的飯菜,而這時候,白韞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出現在外門。

兩人最開始定了生死局。

按理來說,杜宇先入門幾年,白韞哪怕天賦再高,也才剛剛引氣入體,不可能打得過杜宇才對,然而易洵聽到轉述的對話時心內也有種微妙的不安感,總覺得杜宇會輸,而且會輸得很慘。

好在最後並沒有真的打起來,明溪一句話改變了對方的念頭,然後就變成他們後來所看到的場麵,杜宇被一群師兄弟包圍,裡麵甚至有好幾個是以前跟他走得很近的,下手卻絲毫不留情,等把人分開,每一個弟子都對打架的理由避而不談,就好像,故意在替白韞開脫。

“不是說他們不合嗎?觀念不同咯,或者杜宇師兄說錯了什麼話,做錯了什麼事,這才引得其他人不快,年輕氣勢,打架很正常啊。”

白韞回答得很坦然,半點沒露出驚慌失措的模樣,易洵下意識掃了眼杜宇,對方也沒想著反駁,眼珠子眨也不眨,呆呆看著底下的師弟。

他乾脆又提高音量,“可我聽說他們是因為你才打起來的,因為你要他們幫忙教訓杜宇一頓。”易洵這次沒再旁敲側擊,選擇直接說出事實的真相。

“我是說過這樣的話。”沒顧明溪的眼神,白韞直接點頭承認,跟著又歪頭笑了一下,透出點惡劣意味,“可我跟外門的師兄們又不熟,沒道理我隨便說句話他們就真的聽了吧?換成是掌門你,如果我說…要你對自己的徒弟大義滅親,把他給關進誅仙池,你會聽嗎?”

麵前這張臉慢慢發生變化,眼尾拉長,唇角上翹,那顆淚痣也染成緋紅色,莫名跟腦海裡花遲的臉重合,易洵頓時震怒起來,還有絲難以掩飾的慌亂,“放肆!”

之所以讓墨昀出關,其中一個原因也是出於自己的私心。

當初覺得花遲走了偏道,費儘心思想扭轉過來,畢竟對方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明明是異靈根,修煉速度卻能甩天靈根一大截,假以時日必定能成為天墉門的一塊活招牌。

可惜花遲想不通要喜歡上自己的師兄,任憑是哪個師姐或者師妹都好,怎麼非要是個男人,向來隻有邪魔外道才會將同性作為爐鼎,借由雙修吸食對方修為和精氣,天墉門堂堂正派,怎麼能鬨出這樣的醜聞?

易洵最開始也並沒有廢除花遲修為的打算,隻想著關他一段時間,等想通了就放出來,隻要花遲能夠戰勝心魔,落下的那點修為很快就可以趕上去,但他偏偏不知悔改,堅稱自己沒有錯,甚至與他爭辯。

身為掌門,如果這樣放任弟子踩在自己頭上,隻怕威嚴難立,加上心內擔憂花遲因此生出報複之心,易洵乾脆廢了對方修為,將他逐出天墉門,唯獨沒預料到的就是花遲落到當初那樣的地步,靈根全無,身體裡更有整整八根定魂釘,竟然還能重新站起來,甚至與他和幾位長老旗鼓相當,這到底是何等的天才?

至少以前從未出現過這等天賦的弟子,若是在天墉門就好了,可惜對方已經恨透他,也立下了與天墉門不死不休的血誓,當初那樣的境遇,花遲能活下來都算不錯的了。

這麼久以來,定魂釘隻用過兩次,一次是用來對付兩百年前入魔的一位長老,用了四根,控製他四肢,還有一次是用在凶獸身上,頭顱一根,兩條腿各一根,將它牢牢鎖住,那隻妖獸現在還被關在後山禁林裡,已經是一副苟延殘喘的模樣,半點看不出當初擇人而噬的凶惡樣子。

第三次就是花遲了,他當初也是被對方那番離經叛道的話氣昏了頭,想也沒想就動用了定魂釘,等到後麵回過神來才覺得太過誇張。

畢竟嚴格來說,花遲其實並沒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僅僅是喜歡了一個同性,在師門大比上當眾向對方表白心意,他當時也是衝動了,怕花遲因此罔顧修為,傳出不好的名聲,連累到自己,甚至是天墉門,可話都已經說出口,如果再收回,自己這個掌門未免當得太沒有威嚴了。

到現在都還清楚記得花遲當初的眼神,瞳孔猩紅,但卻沒有露出絲毫的怨恨和悲戚,反而湧動著一股子不服輸的勁兒,冷漠又深刻,就像當初說的,如果他僥幸不死,必定尋天墉門報仇解恨。

易洵那會動了殺心,但自己懲戒花遲在先,逐對方出師門在後,若是再趕儘殺絕,連條生路都不給他留下,隻怕世人都會看不起天墉門,留花遲一條命反而會讓人敬佩他的大氣,何況花遲靈根已廢,哪怕尋到機緣重塑靈根,也得再重新修煉,根本不可能再有什麼出息。

這也是他當時並沒有下狠手的原因,覺得沒必要了。

現在卻感到後悔,早知道如此,當初就該直接殺了花遲,再把錯推到魔族身上,打著除魔衛道的名頭,還能替自己博一個好名聲,何必像現在這樣擔驚受怕,生怕花遲找上門來,更怕自己像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情形那樣,慘敗在曾經的徒弟手上,麵子,裡子都丟得一乾二淨。

“掌門,這件事是因我而引起的,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早在易洵臉色微變的時候明溪就已經擋在他前麵,這會更是嚴嚴實實地將他遮住。

白韞伸手戳了戳對方後背,示意他讓開。

明溪抿著唇,顯然不大情願。

他是知道小遲性格的,肆意妄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做事情也從來不會去考慮後果,以前有他和傅雲哥收拾殘局也就算了,加上又是俗世,沒什麼厲害的人物,惹的那些麻煩都在可以解決的範疇之內,當然,也不是說小遲會無緣無故去招惹彆人,大多是那些人主動撞上來的。

而現在,剛到天墉門,人生地不熟的,如果再得罪了掌門,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相比起來,還是自己把錯認下來比較好,畢竟他隻是個外門弟子,麵壁思過對他來說壓根不算什麼,反正平時也學不到什麼東西,不存在落下功課,修為落後彆人一截這樣的說法。

明溪這麼一開口,易洵也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過激了,清咳一聲,臉色慢慢緩和,儘可能溫聲道,“明溪,你確定要自己承擔罪責?”

言外之意就是說後果可能並不像他想象中那麼簡單,如果是彆人的錯,完全沒必要連累自己,但明溪怎麼可能會供出白韞,點了點頭,半點沒有改口的打算,“嗯,我確定。”

易洵皺了皺眉,既覺得失望又感到一絲慶幸。

老實說,他是真的不想跟白韞打交道,對方那雙眼睛似乎能看透他心事,那些刻意遺忘的記憶和埋藏起來的秘密也被翻出來,並且攤開在所有人麵前。

現在這樣,雖然不儘如人意,但好歹有了個處理結果。

他正想開口,白韞推開明溪站出來,刻意放慢了語速,慢吞吞道,“掌門這麼激動是因為想起了花遲?可我剛才說的是墨昀師兄呀,如果墨昀師兄犯了錯,你也會把他關進誅仙池嗎?”

易洵壓根沒注意到對方話裡那個也字,注意力全部放在誅仙池上,從當初花遲進去以後,誅仙池已經有幾十年沒再關過弟子,像是被塵封了起來。

“當然,我對所有弟子都會一視同仁,不論犯錯的是誰。”

易洵回答得大義凜然,滿臉正氣,白韞卻忍不住笑出聲,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當初不還是區彆對待了?要是真的一視同仁,就該把墨昀也逐出師門,這麼想著,他伸手拍了拍掌,稱讚道,“掌門果然像我之前在路上聽說的那樣,公正無私。”

易洵也講不清楚為什麼,明明對方說的是好話,他心裡麵卻感覺怪怪的,甚至有種想逃的衝動。

“杜宇師兄和其他人的爭執因我而起,此事與明溪無關,還請掌門不要為難他,如果硬要追究的話,明溪其實還是受害者,今天我沒來的話,他還不知道要被杜宇師兄欺負成什麼樣,希望掌門可以像之前說的那樣,公正對待所有弟子,不偏袒任何一方。”

這番話說出來,易洵總算知道對方剛才為什麼會突然提起墨昀的名字,就是特意挖了個坑等在這,哪怕他原本並不打算過多地責罰杜宇,現下也騎虎難下了,所以易洵隻能咬牙答應,“這是自然的,我會好好查明真相。”

因為偷跑去外門,還教唆同門爭鬥,白韞被罰打掃藏經閣和十五日的麵壁思過,杜宇和明溪,包括另外兩個師兄都有開口替他求情,可惜被掌門駁回了,並且念在他是初犯,所以才罰得這麼輕。

藏經閣,顧名思義就是天墉門的藏書重地,裡麵有足足一百多麵書架,各式各樣的藏書。

當然,外麵的大部分都是普通書籍,一些珍貴的資料和卷宗都是放在藏室裡麵,有專人進行看管,隻有掌門,長老,或者門派中有頭有臉的大師兄和大師姐才可以借閱,其他人壓根沒資格進去,直接就被攔在外麵了。

想硬闖也不可能,天墉門除去劍術,陣法也是一絕,藏書室的陣法更是上古殘陣,雖然威力隻有十之一二,依舊不容小覷。

倒也不是沒有闖成功的,花遲就是其中一個,重傷陳長老,從門中取走了十幾卷藏書,其中夾雜著一張殘頁,講萬魔訣該如何大成,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隻不過門中壓根沒人練萬魔訣,知道的人都寥寥無幾,那張殘頁也是夾在一本人物傳記裡,很不起眼,所以絲毫沒引起注意,他們更多的覺得花遲是為了找出天墉門劍術的破綻,畢竟被盜取的藏書其中有八冊都與劍法相關。

送他過來的師兄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白韞歪頭看了眼他,原本喋喋不休的人一下子住了口,漲紅著臉回望,“師、師弟有話要說嗎?”

“你是不是很討厭花遲?”

因著易洵的緣故,花遲本人又不屑於去解釋原委,他本來就恨易洵,也要殺天墉門弟子,有什麼好爭辯的,這樣一來,花遲魔頭的名號被叫得十分響亮,幾乎到了正道人人得而誅之的地步,其中尤數天墉門最憎惡他,提起名字就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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