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好炫耀的!”
趙鈺染失笑,被他這麼一逗,心中那點詭異感亦不見了。
穀天瑞便就此告退,她又著人給裝了一些糕點,說是禦膳房新做的,再著成喜去庫房拿了滋補藥材要他帶著去給母親。
他一一謝過,拿著東西快步離開。
此時已經紅霞漫天,將腳下的路都染上了霞色,穀天瑞盯著腳下,臉上的笑慢慢斂了起來,嘴裡又澀又苦。
宣文帝一通賜婚下去,又在朝臣裡攪起一通渾水。
原本還觀望著王家的人,紛紛都開始想著要怎麼撇清跟王家那點關係,急得整日都撓腮,儘想往太子身上靠。
這種變化趙鈺染在沒幾天就感受到了。
一下朝便被一群沒什麼交際的大臣圍著問安寒暄,耳朵邊嗡嗡直響,就跟進了市井一樣熱鬨。
因為這事,趙鈺染煩不勝煩,而且宣文帝這兩日不知道吩咐宋銘錚去做了什麼,沒有這尊自帶冷場的煞神,她連個趕人的幫手都沒有。
最後一急之下,直接授意讓言官參自己一把,直麵上書,說太子近來與大臣私下走得過近。
宣文帝當時都愣了,散朝後把趙鈺染喊到跟前:“太子你可能耐了,這魏奇是你讓上書的吧!”
趙鈺染知道自己的動作瞞不過父皇,老老實實交待了:“那些個大臣總黏上來,兒臣實在是沒輒了,不如讓禦史參一通結黨營私,嚇唬嚇唬他們。”
“那你就不怕朕真罰你了!”
“您罰吧,最近兒臣風頭過盛,大哥不幸遇了走水去世,三哥和王家又犯了錯。彆人在外頭都說是兒臣做下的,說父皇您過於偏寵,兒臣無法無天了。”
宣文帝一聽樂了:“你這是在自尋懲罰呢,還是在給朕上眼藥呢?!”
趙鈺染嘿嘿地笑:“您英明著呢,兒臣哪敢上什麼眼藥。”
“那你就回去呆著吧,這兩天彆去內閣了!”
帝王一揮手,將她給打發走了。
不消半日,宮裡就傳出趙鈺染因為被參一事,被帝王罰思過兩日。
宋銘錚在外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抬頭皺了皺眉。
“好好的,怎麼就被罰了?”
她那小狐狸的性子,怎麼可能會被罰。
來報的人也不知道,隻知道太子被參了。宋銘錚站起來,想要進宮看看情況,可才站起來,就又坐下了,笑道:“且讓她受罰吧。”
多半又是在玩什麼陰謀詭計。
於是趙鈺染總算清靜了兩天,那些還想獻殷勤的大臣也都通通消失了。
之前東宮門庭若市,如今便是冷冷清清。
在思過最後一天的時候,宋銘錚那頭派人送來了一盒子的吃食,她低頭看著那些糕點,想到他這些日子都不聞不問的……再又對比那些消失的大臣,嘴角往上翹了翹。
然而,她沒想到,宋銘錚後腳就了東宮的大門,站在院子裡看她翹著嘴笑,眸光溫柔極了。
——看來她還是懂得自己是真心還歹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