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莽夫(2 / 2)

“這世上有的事是彆人能分擔的,有的事是彆人分擔不了的。需要你做的事,我自會吩咐下去。不需要彆人替我做的事,我會自己一人承擔。畢竟能者多勞,多勞多得。”

銀兒急了,王妃娘娘居然如此悍妒,她難道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王妃娘娘,銀兒不會爭不會爭。女子一月中總有不方便的時候,王妃娘娘…”

“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執著的人,隻是你的執著用錯了地方。不管你們存著什麼樣的心思,都給我好好收回去。我這個人隻喜歡吃獨食,我喜歡吃的東西就算是吃到撐也決不會分給彆人一口。王府不會缺你們一口吃的,但也不會容忍你們吃飽了生出不該有的想法。如果你們膽敢挑戰我的底線,我就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吃不了兜著走!”

薑麓說完,眼神若有似無地看一眼假山。

有人想從她的嘴裡奪食,不可能!

然而她明知自己不可能退讓,也相信秦彥是一個信守諾言之人,但千日防賊的感覺還是讓她極為不爽。

這些人送不走趕不走,不僅有長者賜不可辭的世俗規矩在,還有帝王賞賜不可怠慢的霸王條款。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叮囑汪婆子,好生盯緊這些人。不僅是明麵上蹦躂的銀兒,還有那個看上去很安分的鈴兒。

不怕人聰明,也不怕人直接,就怕不叫的蚊子偏咬人。

汪婆子心領神會,讓她放心。

她自是不能完全放心的,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秋種的日子漸近,王府的那一片空地總算是派上用場。翻土深耕清理石子和雜草,這些都是在北坳村做慣的。

隻是此一時彼一時,在王府勞作和在鄉野完全不一樣。抬頭不見遠山,耳邊也聽到鳥兒鳴叫,鼻子裡也聞不到大自然獨有的氣息。

秦彥也下了地,美其名曰鍛煉傷臂。

趙弈薑沐和小河,還有幾名侍衛成天都在地裡忙活。這樣的場景不僅驚呆府中的下人,傳出去更是震驚奉京上下。

薑麓以為秦彥一忙起來,夜裡的活動次數應該會減少。誰成想他還是一個越戰越勇的人,夜裡更是精力旺盛。

賢王府的雞湯早晚從不斷過,那些好事之人閒話連篇。香豔的王府故事再添幾許粗野,什麼白天忙種地,晚上也不停。什麼天亮扛鋤下地,晚上提槍上炕。好好的天家貴胄像個鄉野村夫,一天到晚就是忙活地裡和炕上的那點事。

也不知是哪個故意詆毀的人,竟然給秦彥取了一個名號:莽夫。

薑麓知道後是好氣又好氣,她男人麵如冠玉皎如星月。那些人有多昧良心才能將他稱之為莽夫。如果世上的莽夫都是這般雅致無雙,那她認為莽夫一定是個褒義詞。

奉京這樣的地方,從來都不缺有心人。

傳言最開始傳的是秦彥像莽夫,後來不知是誰又扯出二皇子來。說二皇子早晚不是削就是刨,天天泡在一堆爛木頭裡,活脫脫一個木匠。

於是天家的兩位皇子,一個是種地的莽夫,一個是做工的木匠。多麼的接地氣,又多麼的與他們的身份不匹配,這說來說去不就是說他們不堪大任。既然老大老二不中用,後麵的老三便會出頭。

可惜三皇子還在京外修太廟,若不然這京中自有一番風起雲湧。

京中的傳言,朝中自然密切關注。朝堂之上再次有人上折,這次不是請冊皇後,而是直接立儲。

皇帝依然是將折子留中不發,對立儲一事諱莫如深。

秋麥播種完之後,阮夫人再次登王府的門。薑麓親自到門口接她,她拉著薑麓仔仔細細打量一番。

許是見薑麓氣色紅潤,懸著的心堪堪放下。到底是外麵傳得太厲害,她和阮太傅在家裡也曾犯過嘀咕。一是怕薑麓和秦彥太年輕不知事,二是怕秦彥心中抑鬱無處發泄所以才會沉迷床第。

如今看到薑麓這從容談定的樣子,暗道自己多想。卻不知道薑麓的氣色都是睡出來的,畢竟頭上沒有公婆無人管。

薑麓大約猜到她是因何而來,主動說起家中之事,包括秋種和養雞。後宅那片空地上蓋了兩排雞舍,裡麵是新孵的雞仔們。

養雞不光為吃,還有作地肥的雞糞。

在大城市裡有一塊地過上田園生活,是薑麓上輩子做夢都不敢做的事。而今家大業大,田園遠比想象的更大更闊,對她來說無疑是人生巔峰。

奉京城的那些世家大戶對他們夫妻二人的詬病不止是那些傳言,還有就是他們與眾不同的生活方式。好好的王府用來種地養雞,在那些人看來簡直是匪夷所思。

阮夫人心裡也並不是很讚同,“雖說你們想法是好的,但人言可畏,在奉京這樣的地方終歸是有些不太合適。”

“義母說的沒錯,確實是與旁的府邸格格不入。隻是一想到那些瓜果的香甜,還有那些雞湯的美味,我覺和旁人說什麼並不重要。再者人生在世誰不想活得更長更久,時不時乾些農活有利於活動筋骨。既能有所收獲,還能精益身體,如此兩全其美之事何樂而不為。”

阮夫人先是一愣,爾後笑道:“你說的極是。你義父也是這麼說的,還說你上回送來的瓜不比進貢的差。我最近兩年總覺得身體沉悶不得勁,照你這麼說也確實該活動一二。待我回去也命人在府中開出一塊地來,種上一些菜啊麥的。”

薑麓聞言,立馬貢獻出自己收藏的種子,還命人挖了三棵葡萄樹一並讓阮夫人帶回去。阮夫人說到做到,回去後還真的讓人在自家府中開了一塊地。

阮府一跟風,葛大人也在自家府中開了地,緊接著李大人並一些農部的小官也在自己家裡種起菜來。

一時之間,奉京大盛種地養雞之風,著實令人瞠目結舌。

所謂三人成行,這跟風的人多了,自然而然形成一種時尚。反倒是以前那些說風涼話的人,是種也不是,不種也不是,倒是落得一個尷尬。

賢王府裡還是雞湯不斷,薑麓現在是一看到秦彥就腿發軟。他一抬手她便以為他要解腰帶,下意識想逃。

那些傳言其實還真說對了,他還真是白天忙下地,晚上忙上炕。如今這地裡的活忙過完了,他所有的力都使在床上。

“秦彥,你不能這樣。”她撒嬌抗議。

“我哪樣?”秦彥修長的手擱在腰間,倒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都說開過葷的男人能用眼神開車,薑麓覺得他開的是飛機。

以前他是又純又欲,現在他是欲多於純,加之無形之中散發出來的荷爾蒙氣息,讓她既貪戀該死的感覺,又擔心自己長此以往吃不消。

她真的怕了,主要是晚上睡不好,白天就要補覺。她感覺自己一天到晚都在床上,昏天暗地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秦彥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再好吃的東西也不可緊著吃,否則你遲早會把自己吃吐了。細水長流才是真理,急流勇進不可取。”

“我不會吐。”

這是吐不吐的問題嗎?這是悠不悠著的問題好不好?細水長流才能長長久久,急流勇進就怕灘塗擱淺。

薑麓有力無力地吐糟,“你不吐,我要吐了。”

秦彥臉色一變,“你…哪裡不舒服?”

“我哪哪都不舒服,我腰也酸腿也軟,我的頭也疼。秦彥,你能不能讓我歇一歇,等我養足精神我們再戰好不好?”

這樣的服軟,隻會令人更加獸血複活。

秦彥的沉默讓她以為他是答應了,心下竟然一陣歡呼,為了保險起見她索性在房門上掛了一個牌子:今日休戰。

夜裡秦彥推門不開,眸色瞬間變得暗沉。

薑麓睡到半夜,迷沉沉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擾人清夢。她揮手趕了幾次,那東西反倒得寸進尺。作亂的人比惱人的蟲子更可惡,她不停亂揮的手被人製住。好歹是吃過豬肉的人,她在夢中都能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

困盹盹地睜開眼,果然看到不應該出現的某人。

“你怎麼進來的?”她明明記得門閂好了,連窗戶都關死了,他怎麼還能進來。

秦彥的眼神幽暗無比,“薑麓,這是夢。”

屁!

怎麼可能是夢。

這死男人還敢哄她,真當她是三歲的小孩子不成。

薑麓氣惱地推他,“我都說了今天休戰…”

她的力氣隻能是徒勞無功,蚍蜉之力豈能撼樹。當熟悉的感覺再次來臨時,她狠狠朝他的脖子咬下去。

說話不算數的家夥。

哼,莽夫!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所有捉蟲的小可愛們,本文會在快完結時統一捉蟲,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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