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不能浪費(2 / 2)

汪婆子愧疚道:“奴婢思慮淺顯,幸虧娘娘提醒。”

陶兒還是不解,“為什麼是孟姑娘?”

那位孟姑娘還想嫁人,分明就是心不在王府,為什麼娘娘還會想用她?

薑麓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她想嫁人是人之常情。她是想用自己的忠心換取日後嫁人生子的恩典,有何不可?再者她有目標有動力,為我辦事時才會更用心更儘力,這樣的人我反而願意用一用。”

喝過湯的未必就是忠心之人,沒喝湯的人也未必不能用。方才之事不過是試探,從她們的反應中觀察她們的品性,並不是一場考核。

四人之中,薑麓更願意用孟如是。她們都是陛下賞賜的人,動不得打不得,還得好好地養在後院。她又不願意費太多的心神,所以才想著從她們之中挑出一人製約她們。以宮人製宮人,效果比她派人去管理她們應該更好。

汪婆子受教不已,“奴婢明白了。”

薑麓的指示很快傳達到四位美人住的院子,在聽到汪婆子說王妃已從他們四人挑出一位管事事,所有人都以為是鈴兒。

鈴兒強忍著歡喜,自然也是認為這個管事一定是自己。當聽到孟如是的名字時,幾乎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包括孟如是自己。

“汪媽媽,你是不是聽差了,怎麼會是孟姑娘?”銀兒先問,她倒不是為鈴兒抱不平,她是真的懷疑汪媽媽聽錯了。

汪婆子表情嚴肅,“王妃娘娘的吩咐,我怎麼可能會聽錯。”

幾人看向孟如是,全是不解和震驚。

鈴兒臉色略顯蒼白,到底城府還可以並沒有表露太多的情緒。為什麼喝湯的是她,最後得到王妃重用的人卻是孟如是?

“汪媽媽,王妃娘娘沒有其它的吩咐嗎?”

汪婆子看了她一眼,以前還當這位鈴兒姑娘是個安分的人,沒想到心思這麼深。連絕子湯都敢喝,怕是真想做小。為了當姨娘連自己的子嗣之路都能斷,誰知道還會乾出什麼事來。

“娘娘自然還有吩咐。”

鈴兒一喜,她就知道王妃不傻。她都願意喝下絕子湯,難道還不值得信任嗎?一個連子嗣都可以不要的妾室,才是主母最放心的人。

然而汪婆子的話像一盆冷水,將她澆得透心涼。

汪婆子說:“我家娘娘說了,隻要你們安安分分的,王府也不會少你們一口吃的。若是有人膽敢生出下作的心思,就休怪我們王府的飯菜不養人。”

鈴兒倒吸一口涼氣,駭得是立馬低頭,生怕被人看見自己的表情。銀兒白著一張臉,王妃娘娘這是在警告她們。

夏輕語撫著心口,跳得厲害。賢王妃她怎麼敢說這樣的話,她難道不怕被人聽去,然後落一個善妒的罵名嗎?世上怎麼會有這樣油鹽不進的人。

這時孟如是深吸一口氣,“多謝王妃娘娘的信任,如是定不負期望。”

汪婆子點頭,此時似乎明白自家娘娘的用心。這幾位姑娘中,還真就是孟姑娘看著最舒服一些。她相信這位孟姑娘應該也是一個聰明人,隻有替王妃辦好差事,以後才能得恩典出府嫁人。心道還是娘娘手段高明,會知人善用。

不管其他人如何猜疑如何作想,事情已成定局。對於薑麓來說,隻要她們不作妖,她也不會為難她們。

比起後宅的這些破事,薑麓更願意和土地打交道,土地才是人類相依為命的夥伴。人類精心善待土地,土地會回報一切。

很快奉京城好事的人發現王府最近似乎有什麼動靜,聽說是建什麼暖房,還有那拉著陶土盆缸的牛車見天的停在王府後府,一隻隻陶盆陶缸子不停往王府搬。

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不少人都在好奇,恨不得趴在王府的牆頭看個清楚明白。無奈王府守衛森嚴,那些下人的嘴比蚌還緊,竟然一絲風聲都不往外透。

世人好奇之時,薑麓和秦彥忙著種地。

薑沐薑河讀書之餘,大部分的時間都和他們一起泡在地裡。熟悉的氛圍熟悉的人,大家都脫去錦衣華服,好像又回到在北坳村的那些時光。

“怪不得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原來我就是個勞碌命。”薑沐對趙弈說。

身為王府侍衛統領的趙弈也卷著褲腳乾活,他一邊鬆土一邊暗自感慨,誰還不是個勞碌命。自從回到奉京,他也覺得有些不太得勁。合著是在鄉下做慣了農活,猛不丁不乾還不適應。

若說不適應,以薑河為最。此前他不過是小山村的一個孤兒,突然變成什麼小公子,剛開始他嚇得連屋子都不敢出。眼下終於有活乾,他年紀最小卻比誰都賣力。

薑麓望過來,驚奇不已。

這才多久的功夫,小河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小河。較之常人更為深邃的五官讓他看上去尤為顯眼,端地是一個隱約可見日後風華的小美少年。

看看她的身邊,全是美少年。

突然她感覺後背發涼,一轉頭便對秦彥那雙好看深沉的眼。

大醋桶!

她連哥哥弟弟都不得看,他怎麼這麼霸道。

“你最好看。”她做著口型。

很顯然這句話挺管用,秦彥眼中的霧靄散去。他沒舍得彆過臉去,下意識想讓她多看看自己,耳尖又悄悄泛了紅。

薑麓更驚奇了,這男人關起門來浪到飛起,居然還會因為她的一句讚美而害羞。要不要這麼反差,怎麼想都覺得有點分裂。

她玩心大起,慢慢地往他那邊靠,眼睛像探照燈一樣仔仔細細地梭巡著他的五官。從額頭到鼻子,再從鼻子到嘴唇。她讚美基因造人的神奇,感歎一個人的五官可以精致到這個份上。

“你怎麼這麼好看。”

縱然他身著做活的粗布衣服,也擋不住那萬千耀眼的光華。那光灼灼皎皎直往人的心底鑽,叫人一見入心。

這男人的基因這麼好,以後的孩子肯定也會很好看。突然她腦子裡一個激靈,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孩子長得完全像他,那一定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如果其中有一半像她,應該也是十分玉雪可愛。她聽說有的孩子很不會長,專門挑父母的缺點長。甚至有的更氣人,居然不繼承父母的優良基因,隔代遺傳上一輩的缺點。

她仔細地回想林國公夫婦和皇帝老兒宋皇後的長相,然後大大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們的上一輩,不管人品如何長相還是很過硬的,所以他們的孩子很大概率是人中龍鳳。

今天的陽光很好,秋高氣爽溫度適宜。

地裡已經長出細幼的小麥青苗,恰似新生命的萌芽。如果將來的某一天他們在做著農活的時候,有個小小的身影在身邊跑來跑去,好像也很不錯。

許是她發呆的樣子有點久,久到秦彥已經開始皺眉。

“薑麓,你在想什麼?”

薑麓癡癡看著他,“我想給你生猴子。”

猴子?

薑沐的耳朵那叫一個尖,“哪裡有猴子?猴子在哪裡?”

薑麓回過神來,惱怒地瞪著他,“你就是猴子!”

倒黴孩子,湊什麼熱鬨。

趙弈疑惑地看過來,他也聽到王妃說猴子了。

薑麓拉過秦彥,“彆理他們,我們去那邊。”

薑沐哼了一聲,“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話要說,還不想讓我們聽。她說誰是猴子?我若是猴子,那她就是猴子的妹妹。”

“麓姐姐不是猴子,她是菩薩。”薑河抗議,彆看他現在和薑沐關係很好。但是一旦涉及到薑麓,他誰的麵子也不會給。

薑沐氣結,“知道了,她是菩薩。”

什麼菩薩,死丫頭要真是菩薩早就上天了。

薑麓此時突然一個回頭,狠狠瞪他一眼,“趕緊乾活啊,彆以為現在回到京中就可以偷懶。我可告訴你們,今天這地不整完誰也不許吃飯。”

又來這一招。

薑沐撇撇嘴,臭丫頭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幾天沒管一個個皮都鬆了。”薑麓對秦彥哼哼,“前段時間我是沒騰出手來,以後你們都給我小心些。”

這熟悉的語氣,這熟悉的態度。

薑沐不僅不生氣,反而有點想哭,暗罵自己賤皮子,怎麼這麼喜歡聽死丫頭訓人。就連粗神經的趙弈,都露出一臉懷念歡喜的表情,這樣的王妃娘娘才是他所熟悉的。薑河最是認真,心裡發誓自己一定好好聽話,認真讀書乾活不惹麓姐姐生氣。

薑麓發完威,不經意看向秦彥。

這一看,她愣了。

心道這男人笑起來更好看,怎麼會有人好看成這個樣子。腦子裡反反複複隻有一個念頭:這麼完美的基因不能暴殄天物。

必須得生猴子!

不僅要生,而且還要生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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