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隱最近幾年名氣跟坐上火箭似的嗖嗖嗖的往上竄。
尤其今年成了會試的主考官,又同時被調到了工部成為一部之長。
如今國內的船隻正在更新換代,比以前減少了一多半的時間,誰提起這事,不誇幾句。
是以,很多人開始四處打聽他的情況,並且彙編成了不同的小冊子。
比如畫像加簡曆,可以賣個一兩銀子一本。
文章加畫像,最貴能賣到一百兩銀一本。
總之,光餘隱這個名字,就給書肆和畫鋪就賺了不少的銀錢。
就像孫青林,嗯,買的畫像是餘隱離京前的,是以,如今見了真人,他一個勁地喊自己被騙了,被騙了……
像濱海那邊的百姓,還把他跟衛國公一人掛一邊門上。
那就是兩個老年門神啊!
小老頭兒看的是那種最貴的內部資料,來京之時,他們國家的皇帝給他們準備的,關於楚朝最關鍵的幾個人物。
雖然自個兒沒花錢,但是國家花錢了,而且還不少。
一進入楚朝,一坐上官船,更是被這速度給驚到了,一打聽才知道,楚朝現在的船隻都已經換了。
原先的老船就是搭錢,人家也不樂意做。
而且如今的新船,比老船更省錢呢。
小老頭聽得激動不已,到了京都便上門來拜訪餘隱。
原先以為一個臣子,與皇族非親非故的,而且還是寒門出身,卻在小冊子中,被排到了第一位,甚至力壓各位王爺、皇子,甚至公侯卿相。
直到踏入楚國境內,聽到的,看到的越來越多。
他才暗暗吃驚。
一到京都,進宮拜見了皇帝,便即刻帶人趕了過來。
此刻與餘隱一個照麵。
頓時覺得,比傳說中的還要好上幾分。
在餘隱沒搞清情況的時候,小老頭一把拉住他的手,激動不已。
“餘大人,今生能見到您,真是三生有幸。”
餘隱主肝一顫,這都升級生有生之年係列了。
小老頭語無倫次了一會,餘隱才算是搞清楚,對方的身份。
根據鄰國送來的資料,還有從服飾上大概猜出,這位怕是從東域過來的那位張卷張大人。
今年已經六十歲了,但是卻在東域特彆受皇
帝的重視。
而且張家在當地是名門望族,東域那邊的國情與楚朝還有些不同。
皇帝的權利有時候還不如世家。
不用餘隱交待,已經有人把茶水和點心都端了上來。
樸喬星見張卷一直拉著餘隱說個沒完,恨不得立馬拉著餘隱去建長城去。
於是輕咳了兩聲,禮貌而不失疏離的開口,“餘大人,咱們的棋是否還要繼續?或者說,大人覺得棋藝不如我,便想提前收場?”
餘隱挑眉,還沒開口,張卷便恍然道:“原來大人與南邵使節正在對弈,實在不好意思,還請大人繼續,待您此間事了,咱們再秉膝長談。”
餘隱:“……”
咱們也沒有多熟吧。
餘隱略一思索。
此刻不足半個時辰,就有兩家的使臣找上門來。
南邵樸喬星,要挑他的棋藝。
東域的張卷要跟他討論建房子……
>_<
您不知道,楚朝建房子最好的是張家麼?
找他這個連雞窩都沒蓋過後人,怎麼好意思?
說是來切磋學習,這分明就是碾壓嘛!
是以,必須趕緊把這兩位打發走,不然後麵的事情,肯定亂成一團。
餘隱剛開始跟著樸喬星一步步的來,走了十來步,發現,她的棋藝跟餘妙和衛七差不多,比起衛國公和衛五還差一截,更彆說皇帝了。
於是,下手之間便快了幾分。
又走了十幾個子,樸喬星驚覺,自己已經被他帶亂了節奏,而餘隱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她想要拉回節奏,已經有點困難了。
而一旁的張卷還十分二的在一旁問東問西。
便由一位工部的大人小聲給他解釋了一下,他越是聲音小,樸喬星就越是控製不住的想要聽他倒底說了什麼。
到後來,這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而就在這時,餘隱突然畫風一轉,剛才的下子設局,猛的一子落下,便如網一樣,將半個棋盤給拔得乾乾淨淨。
樸喬星震驚了一會,突然抬頭望著他道:“人家都說觀棋不語真君子,大人這些個屬下,可真是一個個如此沒有自知之明呢!”
剛才給張卷講解的雷大人,老臉不由一紅。
張卷卻不在意這些,“樸大人此言便差了些,老夫這是不懂才問,俗話說不恥下問
,便是這個理兒,更何況,咱們的聲音那般小,樸大人怎麼就受影響了?”
樸喬星一張臉脹得通紅,氣哼哼地瞪了張卷一眼。
張卷微微一愣,隨後道:“唉,你不是樸大人,你是誰呀?為何要冒充南邵使臣?老夫曾與樸大人有兩麵之緣,怎麼著也不是你這種白白嫩嫩的模樣。”
樸喬星恨不得抽他兩巴掌。
小毛嘴巴一抽,“我就說嘛,南邵國的樸大人中原話比咱們還要標準。”
眾人齊齊點頭。
剛才還慚愧生為楚國人,卻把自家的語言說得不溜的幾位大人,立刻抬頭挺胸。
樸喬星氣得直哼哼,而後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突然伸手推了最近的張卷一下,而後拔腿跑了出去。
餘隱忙上前問道:“張大人,您沒事吧!”
張卷搖頭,“沒想到,那小姑娘脾氣還挺倔。”
眾人:emmmmm……
小毛恍然道:“原來是個小姑娘呀,我就說嘛,南邵國的樸大人一向以棋藝著稱,怎麼沒兩下子就被我們家大人給收拾得乾乾淨淨,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小張大人道:“這麼說倒還真是,據說樸大人在南邵屬於國手級彆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基本上把自己的身份忘得乾乾淨淨了。
餘隱見張卷不但沒事,還有心情繼續挖人家的墳,便對眾人道:“沒熱鬨看了,都回去工作吧,對了吳大人和朱大人留下。”
這兩位在土木方麵也是頗有研究的,怎麼著也比他這個半路出家的強。
張卷來找餘隱還真有東西給他看。
東域想建一座宮殿,然而,這次的工程實在有點龐大,幾翻建模都沒成功。
餘隱實在不太懂這個,倒是吳大人和朱大人提了不少的意見。
張卷臨走時,萬分感謝。
回去後,差人過來送了點小禮物,算是答謝。
吳大人望著手中的東西,笑道:“果然是跟著大人有肉吃。”
餘隱忙道:“我這肉還是跟著二位大人混來的呢。”
三人邊往回走,邊聊天。
餘隱不懂土木,不過對於幫對方改了幾個風水相衝的地方。
朱大人道:“大人,下官看您剛才提的幾點都是關於風水方麵的,下官把隔壁的宅子也給盤了下來,想打通
並為一家,同時改一下後花園,大人若有時間幫下官瞧瞧吧。”
餘隱道:“老夫隻是略懂一二,若是朱大人真要改,不如請青龍觀的道長幫忙瞧瞧。”
他這種半路出家的,給人看風水,實在是怕誤了人家。
彆把好好的人家給看破了才行。
朱大人道:“下官前些日子請人瞧過了,隻不過剛才瞧大人給張大人改的那幾種山石,花木,讓人瞧著心情特彆舒暢。”
餘隱笑道:“行呀,那就這次休沐吧。”
朱大人忙道:“多謝大人了,到時候吳大人也一並來吧,我家夫人旁的不行,一手川菜做的卻是相當地道。”
餘隱被他說的口水差點流下。
濱海後來有家川菜館,那味道特彆的正宗,不過因為兩地人飲食方麵有差異,一直不溫不火的,倒是餘隱他們這些從京裡過去的人,喜歡常去。
老板每次飯菜量都特彆的足。
做的魚又鮮又香又麻,吃得你滿頭大汗,但又回味無窮。
中午南邵的假樸喬星大人來工部鬨了一場。
臨近下班時,李三又道:“大人,南邵的樸大人又來了。”
餘隱抬頭,“那個小姑娘?”
李三點頭,又搖頭,這次來的不止有小姑娘,還有一個真老頭。
那塊頭跟衛國公似的,一看就很不好惹,小姑娘這次雖然穿著男裝,但是那嘴都能吊油瓶子了……
餘隱和李三一道出去迎人,剛打了個照麵,餘隱心頭就突了一下。
這還真是跟衛國公似的,人高馬大的,四平八穩往那兒一站,跟要上戰場似的。
餘隱細細一品張卷說這姑娘不是樸喬星的時候,那白白嫩嫩用的可真是一都不錯……
見了正主,怕是瞎子一眼都能認出對方來。
工部的其他人都在小聲議論,這是人家小姑娘找來的幫手。
砸場子來了。
樸喬星抱拳道:“請問,哪位是餘大人?”
他聲音低沉,但是又底氣十足,震得餘隱耳朵都有點疼。
“在下正是餘隱,請問閣下是?”
餘隱上前剛一自報家門,對方便用在眼睛在他的身上掃了好幾圈,而後道:“幸會,聽聞大人棋藝了得,今日又將……我家弟子打得落花流水,樸某想著討教一二,也
好心服口服。”
餘隱:“……”
這貨跟張卷似的,成語用的實在是一言難儘。
倒是那位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口音都不像外邦之人。
餘隱對對方的身份,有點點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