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 82 章(2 / 2)

“好!”

餘隱應了一聲,向李三使了個眼色,他立馬跟人將中午的棋盤給拿了出來。

中午還似一盤殘局,餘隱指著棋盤道:“樸大人,這是中午時餘某與愛徒下的那盤,並未分出勝負,執黑者乃是愛徒,白子為餘某,大人是想接著與餘某下,還是咱們再來一局,一切從零開始。”

樸喬星一聽這話,氣得直咬牙。

執黑者都是棋藝不如人者,而另一方麵,這殘局拿出來,分明就是打他的臉。

這局棋一看便是餘隱勝了,其實他早就勝了,隻不過逗著小姑娘玩兒。

樸喬星磨了磨牙,“重新開始吧,餘大人拿這盤黑子必輸之棋局,是不是有點兒不厚道?”

餘隱微微一愣,隨後笑道:“樸大人如果咱們換一下角色如何?”

樸喬星想拒絕,這特麼是真打他臉。

豈知,小姑娘搶先道:“大人這麼說自己是能把死局盤活了?若真如此,也不勞我師傅了,就由晚輩來會會大人吧。”

餘隱一看樸喬星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知道這姑娘的身份怕是南邵皇族,應該是公主什麼的。

一聽這話,工部的其他人差點當眾翻白眼。

這還真是外邦這群人能乾得出來的。

餘隱望著對方微微笑著,但並沒開口,小姑娘道:“怎麼,餘大人隻會空口說白話嗎?”

餘隱道:“姑娘請。”

小姑娘當真是半點不客氣,而且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

在開局之前,擲地有聲道:“大人若是能把這死局盤活,那咱們便輸得心服口服,若是我贏了,大人須得公開宣布,棋藝不如我師父。”

餘隱咽了下口水。

“姑娘這作風行事,還真是南蠻小國才能培養出來的呀!”

小姑娘一拍桌子,差點上來跟餘隱打起來。

餘隱道:“怎麼,隻許你說老夫,不許老夫說你?姑娘身份尊貴,連樸大人都能任您差遣,可那是在你們南邵國內,如今這裡是楚國,在南邵國內可能沒人

敢說姑娘不知禮數,但是在這裡,老夫還是要提醒一句,這天下人並非都是你南邵的子民,任由公主說一不二。”

餘隱說完,工部的列位大人,紛紛拍手叫好。

剛才被南邵公主氣得差點翻白眼的眾人,終於長長地吐了口氣。

南邵公主一張臉被氣得通紅,咬牙道:“本公主原以為楚國乃天下禮儀之邦,餘大人做為皇子的先生,定是博才多學,氣量過人,不曾想,也就是一逞口舌之快的小人罷了。”

“為了此事,與我一介弱女子,過不去,此乃天大之笑話。”

餘隱好笑道:“多謝公主抬愛,老夫的博學與氣量也隻對值得的人。”

南邵公主:“……”

我特麼想抽死他,現在立刻馬上。

餘隱下棋的時候,喜歡給對方留一條活路。

整盤棋看似死局,但其實,隻要落下一子,便立刻能看出生門在哪兒。

而且他最近在研究五行八卦,此盤棋,便以隔入了半個八卦陣,結果一出手就把南邵公主給繞暈了。

中午時剛好是餘隱落的白子,此時雖然身份對掉,但是依舊餘隱走棋。

於是,他順手拈了顆子,落在了左邊角落上,頓時生門閃現。

南邵公主剛拈住棋子,麵前便多了一張大手,樸喬星道:“公主,這盤棋活了,咱們又輸了……”

南邵公主還處於懵逼狀態。

樸喬星歎息道:“公主若是不信,便由下官來指給公主下。”

南邵公主是他親手教的棋藝,在南邵國樸喬星自認棋藝數一數二,公主的棋藝也是出類拔萃的,豈知,今日一出手就被對方殺得片甲不留。

而他居然看不出,整盤棋的生機在哪兒。

餘隱這一子,便粉碎了他多年的驕傲。

所以,此刻也不用餘隱說,樸喬星自己便給弟子講解了起來。

南邵公主聽得震驚不已。

可又說不出反駁的話,到了後來,兩人居然用起了國語。

餘隱他們聽得雲裡霧裡,但大概意思還是能看明白的。

現場教學完畢,樸喬星帶著南邵公主一並向餘隱道歉,態度誠肯,謙虛,與剛才初來時的模樣完全不同。

眾人:“……”

這倒戈速度也是夠快的呀。

餘隱倒是對他這樣的

性格蠻欣賞的,送對方離開時,道:“樸大人有時間咱們好好對上一局,到時候咱們隻管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

樸喬星:“……”

老夫就知道,楚國人都是假仁假義的。

到了此刻,居然還想占人便宜。

餘隱的腦中突然閃過一串數據,樸喬星對他好感度降了10個點,而南邵金梨公主對他的好感度上升了30個點。

餘隱:“……”

這次皇帝壽誕,來了差不多二十個友邦小國。

像東域、北夷,還有西羌這樣的大國也都有來人。

使臣均是個國的佼佼者。

大家知道南邵國來找餘隱下棋,一個個都眼觀八方耳聽六路的。

結果,打頭陣的南邵國被狠狠地打了臉。

那些個想要挑戰的眾人,便悄悄收起了蠢蠢欲動的心思,看看誰誰先耐不住寂寞,再去挑戰一二。

結果,等了兩天,一點動靜都沒。

有幾個人,甚至覺得餘隱也不過如此,可能是因為南邵的樸喬星隻是徒有虛名罷了。

所以,才會讓餘隱得了先機。

於是,沉寂了兩天之後,又有一個圭邱國的本大人前來挑餘隱。

餘隱滿頭大汗的正站在火爐前,跟工匠了解這兩天融出來的材料,一聽這話,忍不住撫額,“他們是瞧著老夫好欺負?”

李三窘窘有神。

您哪是好欺負,把人小姑娘說得都快哭了。

簡直得理不饒人呀!

“他想挑戰什麼?”

餘隱邊走邊問,他這人說實話,琴棋書畫中,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棋了。

最近又在研究風水術,所以棋藝比起先前更加的精堪,同時變化莫測。

所以,剛修好的新宅的後花園,他又讓人挖了幾個地方,將樹啊、花呀,按照九宮格的方式種了起來。

餘老太太為此還把他狠狠地罵了兩天。

餘妙是好不容易找了個女婿,結果他倒好,巴不得孩子結不成婚。

眼看還有一個月就要成親了,結果他把後園子又給折騰了起來。

彭老太太也氣得想打他。

幸好餘妙幫著說了話,這才讓餘隱躲過了一劫。

不過他決定好了,既然宅子不讓挖,他就去果園裡挖果樹去。

擺上幾個風水大陣,到時候果子一年四季都能長出來。

當然這處有違規律的事情可能辦不到,但是讓果子個子更大,更甜,賣上更好的價格,他覺得這樣的風水陣還是沒問題的。

李三道:“屬下瞧著他好像背了一把像琴一樣的東西。”

餘隱咽了下口水,“他是不是找錯人了?”

雖說君子六藝。

但真正精通的,也就是其中一二。

像張卷找過來,他略一跟人解釋,對方就明白,而且對方也沒指望他幫什麼大忙,隻是想通過他,找兩個懂這方麵的人。

然而,這位本大人想要找人拚琴藝,不去找樂師,找他實在是有點一言難儘呀。

明擺著是來找他那啥的嘛!

“大人不接嗎?”

“老夫這不是有心無力嗎?”

這些人真是腦袋有坑吧。

餘隱洗漱過後,換了身衣裳,見到這位圭邱國的本大人時,對方已經來了兩刻鐘了,不過這貨脾氣好,餘隱不在,他也不著急。

把琴放在桌子上,欣賞廳裡的古畫。

餘隱過來,雙方打了招呼。

餘隱剛要開口,就聽本大人道:“在下知道大人博學多才,但最擅的還是棋藝,是以在下並非找大人來拚琴技。”

餘隱:“……”

“在下聽聞大人在翰林院待了將近三十年,據說楚國的翰林院網羅天下書集,而且曾看過大人的詩詞,是以今日想請大人,替本的新曲填詞,也算是蒂結兩國百年友好之見證。”

餘隱算是明白了。

這貨要比南邵那位段位高出不少。

人家過來,不是來找茬的,也不是來切磋的,人家是來求詞的。

高帽子給你戴了一頂又一頂,最後話鋒一轉。

你填的好了,是你有才,你填得不好了……

餘隱在心底翻了個白眼,讓小毛準備筆墨,讓李三把客人的琴放好。

本是個看起來矮胖的中年男子,然而,待他坐到琴前,整個人突然就不太一樣了,氣質嗖嗖嗖地往上升。

餘隱不由斂了斂神。

本望著自己的琴,就像看著老婆一樣,溫柔地輕輕低語了一會,這才對餘隱道:“在下這首曲子,寫了十年,求了十年的詞,可卻從未有一首詞能配得上在下的曲子……”

餘隱嘴角顫了顫。

這人太難侍侯了。

本抬頭衝餘隱淡淡一笑,“大人,這首曲子若是填好了,本便在你們皇帝的壽宴上為大家彈奏,以示咱們兩國百年友誼。”

餘隱眼皮一抽,這都上升到國家政治了,他若是填不好,就太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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