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醒來時看到床榻側的七師兄, 他頭有些昏沉, 腦袋也迷迷糊糊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七師兄, 你怎麼趴這睡著了?”
他一出聲,七師兄便猛得睜開眼, 抬頭看他:“你醒了,可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沈清弦說:“頭有些痛, 好像睡了很久。”
七師兄說:“你等著, 我去叫師父!”
沈清弦大驚失色:“師兄,你這是乾嘛?我不過是睡個懶覺, 怎就至於驚動師父!”
他一開口七師兄便怔住了,他眼睛微睜,錯愕道:“你……”隻說了一個字, 他又頓住了, 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沈清弦道:“好師兄,你莫要去找師父,我這就起來便是!”
七師兄終於明白了, 一句“你都不記得了”將將要問出口,房門便開了。
上信峰峰主正站在門外,七師兄連忙起身行禮,沈清弦也起來, 老實喊道:“師父好!”
上信峰主生得很是威嚴,不說話的時候尤其嚇人, 沈清弦還是很怕他的。
沈清弦欲下床卻發現腦袋很痛,腿腳竟有些不便……上信峰主道:“老實躺著,彆亂動。”
沈清弦便不敢動彈了。
上信峰主走近,食指和中指落在他手腕上,給他試了下脈。
沈清弦不明所以,悄悄看了眼七師兄,七師兄俊秀的眉眼上儘是擔憂。
這是怎麼了?他不過是長睡了一覺,怎麼好像是得了場大病?
上信峰主問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沈清弦一臉茫然:“徒兒該記得什麼嗎?”
七師兄也皺著眉,他看了看師父又看看小師弟,最終什麼都沒說,隻是眼中的擔憂更甚了些。
上信峰主道:“忘了便忘了吧,也不是什麼好事。”說著他又給他解釋了下,“你之前接了個看護的任務,出去竟被人偷襲,受了些傷。”
沈清弦說:“我竟受傷了?”
他抬了抬手動了動腿,感覺了一□□內的靈力流轉,絲毫未覺異樣,他道:“怕是有哪裡搞錯了吧?我怎麼沒覺得有哪兒不舒服。”
上信峰主道:“既沒覺得不適,那就這樣吧,修行路上難免坎坎坷坷,遭點罪也未必是壞事。”
沈清弦自是老實聽下。
見他沒事上信峰主便離開了,師父一走沈清弦大大鬆了口氣,他問七師兄:“到底怎麼了?我真受傷了嗎?怎麼我丁點都不記得了,可真古怪。”
七師兄說:“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你回來時很是狼狽,但聽師父說似乎沒有大礙,也挺神奇的。”
他頓了下終究是沒把車玉澤的名字給說出來,聽回來的門人說當時那地牢裡的情況很是慘烈,兩個少年像是在血水裡泡過一般,蒼白得像是已經沒了呼吸,而那施暴的車玉澤則被大卸八塊,死得很是駭人!
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顯而易見的是,車玉澤綁了他們。這車玉澤本就恨極了沈清弦,將他兩人抓去地牢定是狠狠淩虐一番。
也不知這兩個小少年經曆了何等生死掙紮才勉強活了下來,並且擊殺了車玉澤。
如今向來,沈清弦都忘了也是好事,畢竟這是一段極其糟糕的記憶。
沈清弦好奇地問道:“我是被何人偷襲了。”
七師兄便道:“一些邪門歪道的小人,估計是看你年幼,貪圖錢色,才對你下手。”
這種事倒也常見,沈清弦想了下後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怎就至於忘記呢?”
七師兄說:“誰知你這小腦袋瓜裡整天想些什麼?既沒事便是大幸,你也莫要想多了。”
沈清弦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細想來又實在沒什麼記憶,他本就沒心沒肺,這下想不明白,也就扔下了。
七師兄又道:“你再歇息會兒,我回去了。”
沈清弦看他眼底的黑眼圈,知道他定是守了自己很久,便說道:“師兄,你快回去吧!”
七師兄又道:“你晚上想吃什麼?我晚點給你帶來。”
沈清弦腦中莫名閃過一串串外酥裡嫩的烤肉,他說道:“我想吃烤肉。”
七師兄不讚同道:“怎能吃這種油膩的東西?你身體正在康複,我讓廚房給你做些清淡的。”
沈清弦也覺得挺莫名其妙的,他以前並不愛吃烤肉,怎麼今日就脫口而出了?好像不久前自己才吃過一頓特彆好吃的烤肉,因為印象太深,所以總想再嘗嘗。
可細細想來他哪裡吃過什麼烤肉?難道是在夢裡?真是有夠奇怪的。
七師兄以為他吃不到烤肉在鬨脾氣,便哄他道:“聽話,等過陣子我帶你去吃。”
沈清弦說:“那就提前謝過師兄啦。”
七師兄這便離開了。
沈清弦在屋裡待了一會兒,竟覺得有些頭重腳輕,他索性去床上又睡了一會兒。
上信峰主離開這裡後便去了上德峰。
上德峰主見他來了,便問道:“小漣華怎麼樣了?”
上信峰主道:“並無大礙,隻是……”
他話沒說完,但上德峰主顯然是明白的,他接話道:“什麼都不記得了?”
上信峰主道:“顧見深也不記得了?”
上德峰主點點頭,說道:“怕是這倆小子經曆了很是可怖的事,精神上承受不住,便全都忘了。”
上信峰主說:“隻怕還有些緣由。”
上德峰主道:“的確是,看起來兩人該是受了重傷,但卻奇跡般的愈合了,恐怕是另有機緣。”
上信峰主道:“也罷,能好生活下來就很不錯了。”
上德峰主心裡也是這般想的。
卻說沈清弦,在養了兩日後已經活蹦亂跳,精神百倍了。
七師兄見他已然無事,便說道:“今日就隨我去悟道堂上課。”
沈清弦一聽,苦著臉道:“我還是不要去了,師父說了,突破境界要看自己,我自己潛心修行才有望順利結丹。”
七師兄瞪他一眼:“你懂的何為潛心修行嗎?”
沈清弦道:“師兄怎能如此信不過我?”
七師兄又道:“莫要貧嘴,今日你必須和我去一趟悟道堂,整日窩在這屋裡不透氣,怎能行!”
沈清弦心裡想著:透氣不該下山去玩兒嗎?去那勞什子悟道堂,能透什麼氣?根本是去憋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