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喚我什麼?”
佩玉默默垂下頭, 說漏了嘴, “口誤。”
懷柏皺起眉,本想掩飾, 但想了想,還是說:“佩玉, 其實我是……”
佩玉按住她的肩頭, 道:“我知道,你是江渚。”
“不, 我是你師……”
“江渚, 你準備如何尋找真相?”
懷柏的注意力改變,麵色沉凝,“我會去一趟謝家。”
佩玉暗自鬆口氣。
她很久之前便覺得秦江渚有些不對勁,借著學藝之名和每個孤山金丹的師兄師姐套過話, 隻除了一人。前日她在山腳遇到師尊, 上山後用神識在玄門掃了一圈,一百二十七名金丹弟子, 山上有一百二十六名。除了懷柏與秦江渚, 其他人都在。
但佩玉本不想拆穿懷柏,隻是方才心情激蕩,一時之間就將那聲師尊脫口而出。
讓師尊難堪,實是不該。
謝家、謝滄瀾……
懷柏突然問:“你說謝滄瀾當真掉下萬魔窟嗎?”
佩玉蹙眉,她前生在萬魔窟底並未看見謝滄瀾與沈知水,不過也許是他們早被吞噬的緣故。
懷柏道:“他最後使得那招,將自己身上的魔氣度給沈知水, 控製她的心神,這是魔族慣用的手段。明明此時他已經占儘優勢,為什麼還會一起掉下萬魔窟呢?”
說著,懷柏歎口氣,“我隻是猜測,相比這個,我還是更希望沈知水已經手刃仇人,為自己報仇。”
佩玉施法除去自己手心的血跡,這才將牽住懷柏。
懷柏反握著她的手,“真恨不得跳下萬魔窟把那人渣千刀萬剮。”
佩玉眼神晦暗,神情有些陰鬱,“不要這樣說。”
懷柏把三顆蜃影珠收好,另一手拎著那隻肥嘟嘟,長得跟小奶狗差不多的蜃獸,“喜歡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說?”
佩玉道:“謝滄瀾不提出來,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吧,”
如果沈知水沒有被關在小院十六載,如果她沒有被當成男子養大,如果沒有沈夫人的那句不要愛男人也不要愛女人……沒有種種巧合,一切也許不會發生。說到底,也隻有四個字,命運弄人。
隻是害得她娘親最後至那般地步。
佩玉手微微攥緊,又怕握疼懷柏,馬上鬆開,心頭悵恨難言,但沒有重生時的偏激。
師尊還在她的身旁。
懷柏歎氣,“所以,以後你要是喜歡上一個人,不管是喜歡,還是喜歡上,都要勇敢的說出來。你不說,怎麼知道她喜不喜歡你呢?”
兩情相悅然後錯過,實在是這世上最意難平的事了。
她說完,忽而感覺身旁有道火熱的目光,轉過頭,卻發現佩玉在看其他地方。
“但是,”懷柏攬住少女,補充道:“可千萬不要早戀啊!”
佩玉低下頭,輕輕應了一聲。
懷中的水雲螺嗡嗡響。
佩玉取出螺,放在耳邊,聽見趙簡一訕訕的笑聲——
“小師妹呀,那個……”
“師兄?”
“那個,叫秦江渚的同窗,有沒有在你身邊?”
佩玉看了眼懷柏,把水雲螺放在中間,讓她也能聽見,“在,師兄有何事?”
趙簡一聲音有氣無力,隔了幾千裡都能感受到他的崩潰,“你們快來守閒峰,老二她回來了。”
懷柏張大了嘴,“……啊?”
“不說了,你快回來,快!快!快!”
趙簡一突然掛斷,留佩玉懷柏二人麵麵相覷。
“二師姐很可怕嗎?”佩玉問。
懷柏搖搖頭,一臉糾結,“可怕倒是不可怕,就是比較中二。唉,走吧。”
飛回孤山途中,佩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還沒給師尊留台階,用毫無波瀾的語氣說:“啊,沒想到江渚對我師門如此熟稔。”